卡尔顿城。
格兰行省东部的商业重镇,人口三十万,以纺织业闻名。城内大大小小的纺织厂有上百家,雇佣了两万多工人。每天清晨,工厂的钟声响起,整座城市就开始运转。
晚上十点。
玫瑰纺织厂。
工厂大门打开,女工们三三两两走出来,裹紧披肩,互相道别。
艾玛,明天见!
明天见,安娜。
艾玛跟同伴挥手告别,转身朝平民区的方向走去。
她十八岁,在纺织厂工作了三年,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月薪五个银币。够养活自己和父母,但也仅此而已。
街道很安静。路灯昏黄,照着青石板路。艾玛的脚步声在空荡的街上回荡。
走了十几分钟,天空突然飘起细雨。艾玛皱眉,加快脚步。
雨丝很细,落在脸上凉凉的。她没带伞,只能用披肩遮住头发。
就在这时,一股淡淡的香味飘了过来。
很好闻,像花香,又像果香,说不上来的味道。
需要伞吗?
一个男声响起。
艾玛抬起头。
一个年轻男子站在她身边,撑着一把黑色的伞,正看着她微笑。
他很帅。
至少艾玛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睛,五官精致得像贵族。
我...我有披肩。艾玛脸有点红。
雨越下越大了。男子说,我顺路,一起走吧。
艾玛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天空。
雨确实大了一些。
那...麻烦你了。
男子笑了笑,把伞偏向她这边。
两人并肩走在雨中。
艾玛有些局促,不知道该说什么。男子倒是很自然,问她在哪里工作,住在哪里。
玫瑰纺织厂。艾玛小声说,住在橡树街。
那挺远的。男子说。
还好,走二十分钟。艾玛顿了顿,要经过枫叶街、灰雀街,然后才到家。
两人一路走着,雨打在伞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那股香味一直萦绕在艾玛鼻尖,让她觉得心情很平静。
快到橡树街的时候,艾玛停下脚步。
到了,谢谢你。
不客气。男子微笑,下雨天注意安全。
说完,他转身离开,消失在雨幕中。
艾玛看着他的背影,心跳得有点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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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
艾玛照常下班,走在同一条路上。
刚走到枫叶街的路口,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路灯下。
是他。
还是那把黑伞,还是那身深色长袍。
又见面了。男子笑着说。
艾玛脸又红了:你...你也刚下班吗?
男子点头,要一起走吗?
艾玛点点头。
两人又并肩走在一起。今晚没下雨,但男子还是撑着伞,说是怕突然下雨。
你做什么工作的?艾玛鼓起勇气问。
香水店的学徒。男子说,在临街那边,给贵族小姐们调配香水。
艾玛眼睛一亮:香水!那一定很好闻吧?
她从来没用过香水,那是贵族小姐们才用得起的东西。
还行。男子看了她一眼,不过你身上的味道也很好闻。
艾玛愣住。
真的。男子认真地说,比那些贵族小姐香多了。她们身上都是香水味,假的。你身上是天然的。
艾玛脸烧得发烫,低下头不敢看他。
你...你在开玩笑。
没有。男子笑了笑,对了,你有兴趣去看看香水作坊吗?
艾玛抬起头:可以吗?
当然。男子说,我师傅不在,我一个人在那里。你要是有兴趣,明天晚上可以去看看。
艾玛心动了。
她从小就对那些贵族小姐用的东西很好奇,尤其是香水。
那...那我明天早点下班。
男子说,明天晚上九点,还是枫叶街这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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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晚上。
艾玛提前半小时下班,匆匆走到约定的地点。
男子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来了。他微笑。
艾玛点头,作坊在哪里?
跟我来。
男子转身走进旁边的一条小巷。
艾玛跟在后面。
巷子很窄,两边是高高的墙壁,上面爬满了青苔。脚下的石板湿漉漉的,不知道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
艾玛皱了皱眉。
香水作坊不应该在临街吗?怎么在这种地方?
快到了。男子在前面说。
艾玛咬咬牙,继续跟着。
巷子越走越窄,越走越暗。头顶的天空只剩一条细缝,路灯的光照不进来。
艾玛的心跳开始加快。她想开口问,但突然喉咙发紧,说不出话。
迷迷糊糊地跟着走了一段,前面出现一座破旧的小房子。
木门半掩着,里面透出昏黄的烛光。
到了。男子推开门,进来吧。
艾玛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
房子太破了,墙皮剥落,窗户破碎,根本不像是做香水的地方。
怎么了?男子回头看她。
这...这是作坊吗?艾玛小声问。
是啊。男子笑了笑,我师傅喜欢清静,所以选了个偏僻的地方。进来吧,外面冷。
艾玛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今天的她意外的比平时大胆。
屋子里很乱。
墙边摆着各种各样的工具,瓶瓶罐罐堆了一地。桌上有刀子,有钳子,有锯子,还有一些她叫不出名字的东西。
但是...
没有花。
一朵花都没有。
艾玛环顾四周,越看越不对劲。
怎么...怎么没有花?她转头问,做香水不是要用花吗?
男子站在门口,慢慢关上门。
咔嗒。
门锁上了。
他转过身,看着艾玛。脸上的笑容还在。
谁说做香水一定要用花?
他一步步走向艾玛。
材料有很多种。
花只是最低级的。
真正的好香水,要用更特殊的材料。
艾玛后退一步,背靠在墙上。
什...什么材料?
男子停在她面前,俯下身。
那股香味又飘了过来,但这次艾玛闻到了别的东西。
甜腻的,腐败的,让人作呕的气味。
男子咧嘴一笑。
你啊。
一切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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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卡尔顿城,平民区,橡树街。
凯撒和雷蒙德站在一栋破旧的木屋前。
屋子里传来压抑的哭声。
雷蒙德敲了敲门。
请进。一个沙哑的男声。
两人推门进去。
屋子很小,家具简陋。一对中年夫妇坐在桌边,女人眼睛红肿,男人脸色憔悴。
你们是...?男人问。
我们是行省巡查使派来的。雷蒙德说,关于艾玛失踪的事。
听到女儿的名字,女人又哭了起来。
我的艾玛...我的孩子...她到底去哪了...
凯撒走到桌边坐下,看着两人:详细说说,她失踪前的情况。
男人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三天前,艾玛晚上下班后就没回来。我们去纺织厂问,工友说她那天提前半小时下班了。
然后呢?雷蒙德问。
然后就找不到人了。男人握紧拳头,我们去警察局报了案,警察派人去找了,说没线索。
凯撒沉默片刻:她最近有什么异常吗?接触过什么陌生人?
男人摇头:都是工友,下班就直接回家。
女人突然抬起头:有...有一次!
她抹着眼泪说:前几天下雨,艾玛回来的时候说,路上遇到一个好心的大帅哥给她撑伞,送她回来。
凯撒眼神一凝:在哪条街?
枫叶街!女人回忆道,就是工厂到这里路上必经的那条街,路灯下面。她说那个人很帅,很有礼貌。
雷蒙德和凯撒对视一眼。
我们知道了。凯撒站起身,会尽快找到你女儿的。
两人离开木屋。
站在街上,雷蒙德说:老师,会不会就是那个人?
很有可能。凯撒说,走,去枫叶街看看。
两人大步朝玫瑰纺织厂方向的枫叶街走去。
走了一段路,雷蒙德突然开口:老师,这个案子很诡异。
凯撒看向他。
不只是卡尔顿城。雷蒙德压低声音,格兰行省三个主要城市都出现过类似的案子。圣安东尼城、卡尔顿城、还有西边的克莱恩堡。
都是年轻女性失踪?
雷蒙德点头,而且都是同样的模式——突然消失,没有尸体,没有目击者,没有任何痕迹。
凯撒眉头一皱。
我查过卷宗。雷蒙德继续说,最早的案子发生在两年前,克莱恩堡,一个月内失踪了十五个女孩。当地警察局派人查了三个月,一无所获。
然后案子就停了,大家以为凶手离开了。结果半年后,圣安东尼城开始出现失踪案。
又是年轻女性,又是没有任何线索。
现在轮到卡尔顿城了。
凯撒停下脚步:有人调查过吗?
查过。雷蒙德苦笑,不止一次。当地警察局、行省巡查队、甚至有贵族家的女儿失踪,那个家族还请了术士去调查。
都没查出来?
什么都没查到。雷蒙德摇头,就像凶手从来没存在过一样。受害者就这么凭空蒸发了。
凯撒沉默了。
这才是最诡异的地方。雷蒙德说,不是凶手有多厉害,而是他完全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没有打斗的痕迹,没有血迹,没有撕扯的衣物碎片,甚至连脚印都没有。
就像...雷蒙德顿了顿,就像那些女孩凭空消失了一样。
凯撒眼神一凝。
凭空消失?
他想起艾玛母亲说的话——好心的大帅哥很有礼貌。
艾玛对那个男子没有任何防备。
细思极恐啊。雷蒙德轻声说,能让这么多女孩毫无防备地跟着走,还不留下任何痕迹...这不是普通的凶手。
凯撒点头:是术士,或者恶魔。
我也这么觉得。雷蒙德说,所以我才请老师亲自来处理这个事情。
两人继续往前走。
夕阳西下,街道上的路灯一盏盏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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