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任务结束后，林莫三人又被送回79号院。
整个过程如同经历了一场高强度、高逼真的沉浸式剧本杀。
但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仓库铁锈的冰冷触感，耳畔依稀回响着蛇哥那伙人的嘈杂脚步声。
adrenaline 的余韵尚未完全消退。
华先生没有过多赘述任务的细节，只是淡淡地肯定了一句：
“三位表现超出预期，华姐很满意。”
但林莫心中早已自行完成了复盘与评估。
他粗略估算了一下这次“实战考核”的成本与收益：
华姐支付蛇哥的货款860万，加上直升机、车辆、装备等动用成本，总投入应该接近一千万。
而他们这三个“临时特勤”，几乎算是零成本试用——如雇佣专业特勤，至少一百万。
反观收益——那几箱来自东南亚古国的佛教金器和玉器，其艺术价值和历史价值难以估量。
林莫凭借在图书馆广泛涉猎的知识判断：
如果绕过常规拍卖行，直接找到对口且不差钱的国际收藏家或基金会，这批货的出手价绝不会低于八千万。
若是华姐有更精妙的运作手段（比如拆分），最终利润可能是令人咋舌的天文数字。
这是一场典型的华姐式操作：
高风险、高回报、游走于灰色地带、充分利用信息差和资源整合能力！！
而她选拔人才的方式，也同样犀利且不拘一格。
回到那间熟悉的偏厅，华姐依然没有露面。
这位神秘女人的面纱，似乎比之前更加厚重。
林莫在面试前并非没有做过功课。
他曾动用所有公开渠道试图查询“华姐”的信息，结果令人吃惊：
全网，无论是新闻、社交媒体还是商业数据库，几乎找不到任何直接指向她的记录。
在天眼查等平台，与“hua_group”相关的几家实体，其法人代表无一例外都是“华玉飞”——
显然就是眼前的华先生。
直到他动用了一些翻墙手段访问境外网络，才在一个不起眼的医药行业资讯网站上，找到一条简讯：
一家名为“metered”的离岸公司与某欧洲医药巨头签署了某项新药研发的合作协议。
配图是一张签约仪式后的握手照片。
照片中，代表“metered”公司的一方是一位女士，只有侧身和大波浪长发的轮廓。
穿着剪裁极佳的定制西装，举止间透着冷冽与干练。
她佩戴的首饰——耳钉、项链、手镯、腕表——
即使画面模糊，也能隐约看出其设计感和价值不菲，绝非普通奢侈品，更像是高定珠宝。
这似乎是华姐极少数的公开影像碎片，而且还是在境外。
国内网络上，关于她的传说则更多地存在于一些地方贴吧（尤其是东岚市的）的只言片语中。
内容光怪陆离，真假难辨，被渲染得神乎其神，反而降低了其可信度。
这是一个将自身隐藏得极好的女人，她的财富和影响力仿佛冰山，只在水面之下涌动。
正当林莫思绪翻涌时，华先生再次出现。
他没有带来华姐召见的消息，而是将三人分别请进了三个不同的房间，进行最后一次单独面谈。
林莫进入的房间布置简洁，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
桌上放着两样东西：一张黑色的银行卡，一个薄薄的灰色文件夹。
华先生示意林莫坐下，开门见山：
“林莫，你们这次的表现，尤其是你临场决断和化解危机的能力，华姐非常欣赏。这里是两份选择。”
他指了指银行卡：“这张卡里有八万元。是你们这次任务的酬劳。
如果你选择拿走它，面试流程就此结束。
我们感谢你的参与，从此江湖路远，或许再无交集。”
接着，他手指移向那个灰色文件夹：
“这个文件夹里，是一份聘用合同。
如果你选择打开它并签署，那么这八万元你将不能拿走。
它会自动转化为为期两个月的高端培训的费用。
并且，在签署之前，你无权翻阅合同的具体条款。”
华先生目光平静地看着林莫，补充道：
“选择权完全在你。给你五分钟考虑。”
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最终考验。
选择拿钱走人，安全、稳妥，立刻获得一笔对毕业生而言不算小的现金。
但意味着与这个神秘而强大的平台，以及与背后那个深不可测的华姐，彻底无缘。
选择签约，则意味着放弃眼前利益，投入一个完全未知的未来。
培训内容是什么？合同条款是否苛刻？未来将面对什么？一切都是黑洞。
唯一知道的——这是通往华姐核心圈子的门票。
背后可能蕴藏着难以想象的机遇和财富，但也必然伴随着相应的风险与束缚。
林莫几乎没有犹豫。
他的哲学思维立刻抓住了核心矛盾：
短期确定的小收益 vs. 长期不确定大机会。
八万元固然不错，但与他隐约窥见的华姐的商业版图和能量相比，微不足道。
他需要的是一个能让他快速完成原始积累，并施展能力的平台，而不是一份安稳的薪水。
“辩证看待事物，都有它的两面性。”
他心中默念，既然之前的“实践”已经证明了华姐业务的层次和潜力，那么值得押注。
更重要的是，他推断——
华姐设置这样一个不公平（先交钱还不能看合同）的环节，其目的绝非是为了坑骗这八万培训费。
这更像是一种筛选机制，筛选出那些有魄力、有远见、敢于承担风险并真正渴望加入他们的人。
“我签。”林莫开口，声音平稳而坚定。
华先生眼中闪过一丝意料之中的赞赏，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不再考虑一下？签了字，可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不用考虑。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我很清楚。”
林莫拿起笔，直接翻到合同的最后一页，在签名处利落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自始至终，他没有去看合同的具体内容。
华先生收起签好的合同，微微颔首：
“很好。欢迎加入。培训的具体时间和地点会通知你。”
他收起那张银行卡，将文件夹留给了林莫——现在，他可以看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另外两个房间：
吴迪看着桌上的卡和文件夹，也没有怎么思考。
军人的天性和对“任务”的认同感，让他对这种组织形式有天然的归属感。
他渴望继续这种充满挑战和高回报的工作。
他选择了签约，看都没看那八万元。
凌俐俐则犹豫了更久一些。
她习惯性地怀疑一切，对束缚深恶痛绝。
但那场边境任务的刺激、华姐展现出的能量、以及内心深处隐秘渴望，最终战胜了疑虑。
她舔了舔嘴唇，骂了句“妈的，赌了！”也签下了名字。
三人都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这场历时漫长、环节奇特、充满实战考验的超级面试，终于尘埃落定。
而他们并不知道，签署那份看都没看的合同——
意味着他们踏入了一个远比想象中更加复杂、精彩也更加危险的世界。
华姐的深藏不露，才刚刚向他们显露出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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