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擎的话还没说出口，跪在地上的阿四突然抬起头，抢在他前面开口：
“少爷！您别替我担这莫须有的罪名！这事跟您一点关系都没有，全是我的主意！”
说完，他又转向颜昙，重重磕了个响头：
“顾太太，您是看着我家少爷长大的，他从小就心善，性子软，最是清贵高雅，怎么可能做这种事？这次真的是我一人所为！”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细细还原经过：
“当时少爷在英国留学，我跟着去照顾他！有一回少爷去上课了，我在宿舍楼道里碰到了雷或！”
“他当时正拿着手机看视频，见我路过，就开玩笑说‘见者有份’，随手把视频发给了我！”
“那时候我根本不认识凌澈热，只当是哪个纨绔子弟寻欢作乐的普通视频，就扫了两眼，没往心里去！”
阿四顿了顿，话锋一转：
“直到少爷回国，大家给他办接风宴那天，我又见到了凌澈热！”
“一开始没认出来，可后来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阿深少爷又搂又亲，那眼神、那轻挑勾引人的劲儿，我才猛地想起，他就是视频里的人！”
他转头看向秦擎，眼眶泛红：
“当时他还在宴会上造谣，说您跟顾砚少爷有不清不楚的关系！我一时气不过，就跟您说了一句‘这人看着就坏，心思不正’！”
“可您当时是怎么说的？您喝止了我，说‘背后勿论他人是非’，还叮嘱我不许再提！”
“我从小跟着您长大，太知道您的脾气了！”阿四越发激动：
“您是那么心慈手软的人！我要是提前告诉您我要做这事，您肯定会拦着我！所以我才没说！”
“就想着等事成了，等阿深少爷看清凌澈热的真面目，一切自然就会回到从前……”
“够了！阿四！”秦擎突然厉声打断他，他抬起头，脸上没了之前的慌乱，只留下浓浓的歉意，转头看向顾深：
“阿深，别听他的！这事是我指使的，从头到尾都是我的主意，跟阿四没关！对不起，是我的错！”
顾深看着他这副揽罪上身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
演得真像，可惜，他早已不是那个会被秦擎随意糊弄的傻子！
秦擎像是没看见他的冷笑，又转头愧疚地看向颜昙，眼眶微微泛红：
“昙姨，对不起！是我一时糊涂，只想着让阿深看清凌澈热，却忘了今天是他毕业作品的开机仪式，忘了这会毁了他的心血！是我考虑不周，是我做错了，您骂我也好，怪我也罢，我都认！”
颜昙看着秦擎脸上的愧疚之色，再听着阿四声泪俱下的辩解，心里不禁动摇：
或许，自己真的错怪秦擎了？
她叹了口气，态度软了下来：
“你这孩子……昙姨从小看着你长大，知道你心善，不是会做坏事的人！但是今天这事，你实在是……”
“顾太太！”颜昙的话还没说完，阿四突然打断她，义正言辞地说：
“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是我阿四做的，就绝不能让少爷替我担这污名！而我做这事的目的，也是为了让阿深少爷看清楚凌澈热的真面目！但如果你们都觉得是我做错了，那我认！”
他猛地起身，像疯了一样朝着旁边的大理石桌角冲过去！
“砰——！”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阿四的额角瞬间破了一道大洞，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淌。
“阿四！”秦擎脸色骤变，情急之下竟直接从轮椅上扑了下去，跌跌撞撞地走到阿四身边，双手颤抖着捂住他流血的额角：
“阿四！你怎么这么傻！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没用，连你都护不住，还让你被人这么污蔑……你千万别有事啊！”
颜昙被这突如其来的血腥场面吓得脸色惨白，往后退了两步，半天说不出话。
顾柔更是吓得浑身发抖，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哆嗦着按了好几次，才拨通120。
只有顾深，自始至终站在原地，冷眼看着眼前这场闹剧：
“果然是狗似主人形！主人会演戏，跟在身边的狗，演技也不差！”
他不再看休息室里混乱的一切，转身就走，背影决绝！
门被关上，隔绝了里面的慌乱！
没过多久，救护车的鸣笛声就从远处传来。
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进来，将昏迷的阿四抬上救护车。
顾柔扶着秦擎坐回轮椅，看着他悲痛欲绝、垂着眼说不出话的模样，终究还是放心不下，推着轮椅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
休息室里只剩下颜昙一人！
她看着地上残留的血迹，长长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坐上车回了家！
她现在什么都想不明白，只觉得心里乱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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