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嘶吼和火光交织。
窗内,灯光明亮,一切井然有序。
江尘静静的悬在对面大楼的阴影里,视线穿过几百米,锁定了那个纤细的身影。
苏清影。
她没有哭喊,也没躲起来,甚至没朝窗外看一眼。外面的世界仿佛跟她无关。
她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显微镜下的微观世界里。她的手指稳定的操作着仪器,另一只手在旁边的笔记本上飞快的记录着什么。
她的冷静,将所有混乱都隔绝在了外面。
江尘收敛了杀气。
他原本的计划是直接从天台突入,用最快的速度破窗,带走苏清影。
但他现在改变了主意。
那样太粗暴了。
可能会弄坏她身前的仪器,或是污染了她刚采集到的珍贵初代病毒样本。
更重要的,是会打扰到她。在这种时候,这份专注很宝贵。
江尘的身形一动,悄无声息的落到生命科学院的天台上。他找到大楼的中央空调通风口,拧开格栅,闪身进去。
通风管道里又窄又黑,全是灰尘味。
江尘在里面快速穿行,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很快,他到了顶层实验室上方的管道里。他没有马上动手,而是将感知散开。
走廊里有三只无垢者。
它们是这栋楼里最早被转化的保安或研究员,正漫无目的的游荡,被实验室里的光和人气吸引。
江尘从另一个出口离开管道,落在走廊尽头的阴影里。
他甚至没拔出身后的拂尘。
身影一闪,江尘出现在第一个无垢者身后,手指并拢,干脆的划过它的后颈。
那只无垢者身体一僵,软倒在地。
直到江尘解决掉第三只,整个过程都没发出多余的响动。
做完这些,他走到实验室门前。
门从里面反锁了。
江尘伸出手,指尖冒出一丝金属气流,探入锁芯。
“咔哒”一声轻响,门锁开了。
他推门进去。
苏清影正在记录数据,听到声音身体一震,猛的抬起头。
当她看清门口站着的男人时,瞳孔微微一缩。那张脸有些眼熟,但对方身上那股冰冷沉静的气质,却让她感到一阵强烈的陌生。她眼中闪过警惕,下意识的后退半步,手里攥紧了那支记录用的钢笔。
“你到底是谁?”她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楚。
“一个来帮你的人。”江尘关上门,目光扫过实验室,最后落在她的实验台上,“你在研究它?”
苏清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显微镜旁的血液样本。
她的警惕放松了一些,多了些研究者的好奇。
“你看得懂?”
“不懂。”江尘摇头,“但我知道,外面那些东西,和它有关。”
苏清影沉默片刻,像是在判断他的来意。
她扶了扶眼镜,直接说:“它不是我们认知里的病毒,更像一种能自我复制的异常蛋白质结构。类似朊病毒,但侵略性和复制效率,都超出了现有生物学理论的范围。”
江尘心里有些佩服。
末世刚爆发一小时,在没有任何情报、全世界都慌了的情况下,她只靠一台显微镜和一份血样,就差不多摸到了噬骸病毒的本质。
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掏出一部黑色军用通讯器,按下了通话键。
短暂的电流声后,传来林风的声音,听起来很急。
“尘哥!你那边怎么样?我快顶不住了!外面的怪物越来越多,在撞门!”
江尘的眉头皱了皱。
他看了一眼窗外。
街上,被血腥味引来的尸群,数量比他来时多了一倍。它们挤成一片,正慢慢淹没这片区域。
他收起通讯器,看向苏清影,语气不容置疑。
“你的研究很重要。”
“但现在,你得先活下去。”
“收拾好最重要的东西,我们离开这里。”
苏清影看了一眼窗外越聚越多的尸群,脸色终于白了一瞬。
她很快的把几份核心数据拷进一个加密U盘,又小心的把那份初代血液样本封进一个便携式低温箱。
做完这些,她看向江尘,眼神里带着询问。
江尘走到破掉的窗边,夜风吹动他的衣角。
“抓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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