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年轻人都喜欢睡懒觉，稍微有点声音又吵着你们了，起来了又不高兴。”
“哪能啊？”谁敢啊？
“洗脸，洗脸，我又忘了，得去喊他们两个起来，大家一起包饺子，不然我一个人在这弄到啥时候？”
“都还睡着呢？”
“我幺娘起来了，在屋里梳头呢。他们两个肯定没起来，我爸那就更不用说了。昨天晚上你倒是睡得早。他在那里喝多了折腾了老长时间才进屋睡。”
“吐了？”没听见动静啊。
“嗯，差不多吧。”还不如吐了呢。
咦，真的长见识了。
花溪一出来就听见对面的门哐哐的响。
她看了一眼门，怎么是从外面挂上的？
明明里面有人啊。
伸手把外面的锁给取下来，还没来得及问，高成才提着裤子就往外跑。
“不是，你们怎么回事啊？谁把门给你们挂上了？”
“都是我姐，我们开玩笑的，她当真了。 ”高成亮晚了一步也往外冲。
昨天喝汽水了。
憋了一晚上，这都一大早上了，再不跑快点真的要尿裤子上了。
这一个个的。
高翠萍刚刚出灶房门就看见两个一前一后从堂屋跑出来。
顿时觉得不妙。
“他们俩怎么出来了？”
花溪看了他一眼：“我还想问你呢，你们几个在闹什么呢？怎么把他们两个给锁屋里了？一晚上都没起来解手，这会儿估计都快憋死了。”
“哎呀，昨天跟他们开玩笑的，结果挂上之后给忘了。”
花溪伸手戳了戳她：“当姐姐的呢，越大越没个样子了。”
花溪进了灶房，喊了老太太一声。
“昨天晚上没回去？”
“有点晚了，我有点不太敢走夜路，就跟翠萍在一块儿凑合了一晚上。”
高翠萍嘟囔了一声：“我都跟你说了跟我睡，你非要回去。”
简单的洗漱了之后，就开始揉昨天晚上已经弄好的面包饺子
“爸还没起来吗？”两个从厕所里跑过来的小伙子探头探脑。
“还没呢，昨天喝多了。一时半会儿估计缓不过来。赶紧洗手干活！”
高明海其实已经醒了，他这些年少有一觉睡到天大亮的时候。
所以睡到这会儿就感觉已经足够了。
但是坐起来之后有点恶心，头晕乎乎的，所以又躺了回去。
是喝多了，有点断片儿了。所以完全都不知道昨天晚上自个儿在那里抱着花溪不撒手痛哭流涕。
头不太舒服，躺在那里又想起来林正清说的那些话，堵的越发的厉害了。
等饺子都包好了，锅里的水都烧上了。高明海屋里还是没动静。
花溪使唤高成才：“去看看你爸怎么弄的，是不是还是不舒服？这都一大早上了。”
高成才鬼鬼祟祟的看了她一眼，哦了一声就往外跑。
花溪刚好注意到了：“这孩子现在看人眼睛怎么是斜的？这毛病可要不得。时间长了就成斜眼了。”
“啊？”屋里的老老少少看着她。
“真的，刚刚他看我那眼神，两只眼都不对称了。”
高成亮低着头在那里拨弄着火，生怕自己憋不住笑出来。
高翠萍就直接多了：“我看他是皮痒了，大年初一想挨打了。”她还能不知道高成才那货心里在想什么？欠收拾。
老太太叹了口气：“你大哥不在家里，我在家里最多就是给煮口吃的饿不死，别的是一点用处都没有，说起来又不听。
要是能转到镇上去，让他去镇上念书也好。
才多大一点儿，总要把小学混毕业，不然就这么大一点儿能干什么？”
今年才吃12岁的饭，老早就往学校里跑，到这会儿才上三年级，说出去都丢人。
他们家这几个孩子也不知道都怎么了，
个个都不喜欢念书。
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傻子，就是念不进去。
他们那会儿条件差呀，一天到晚肚子都吃不饱，哪有那个闲钱让孩子去读书。
要是有现在这个条件，不管老大也好还是老三也好，少说也得念个初中毕业啊。
不像这一个个的。
“所以说呢，你还得考虑一下跟我们去镇上吧。你不去高成亮就不去，高成亮不去，高成才也不去，这还有一个英英，等到明年也可以去上学前班了，你能舍得呀？”
“哎呦，英英是不是醒了，赶紧去看看，别又尿床上了。”
大年初一尿床，可不是开了个好头。
高翠萍一下站了起来：“幺娘，你弄啊，我去看看给她穿起来。”没醒也得给弄醒了，吃早饭了。
走了之后，老太太才在那叹气。
“镇上干啥都要钱，我去了就是给你们增加负担。”
“看看你说的这话，你去了是给我们帮忙，有你照顾这几个孩子的吃喝，不管是我也好还是大哥也好，都不需要另外的操心，不知道要省多少事？
再说了，这么辛苦，不就是图一家人住在一起好好的吗？
这一下子分两下。
把你自个儿放这里，别说能不能行。
我们谁也不放心啊。
有一点时间都得来回的跑。
你要是上去了，在家里也就没有什么惦记的。逢年过节的回来烧个纸照看一下房子，有那个闲工夫我们也能歇口气不是。
或者说有那个闲工夫，我们还能想想法子再干点别的再挣点钱。
多好的事儿啊！”
老太太听的直叹气。
“你们要是觉得我还能有点用处，那我就去吧。”
高明海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她这话。
“我可是听见了啊，说话可得算话，回头就开始安排了，你可不能打退堂鼓啊。”
“就你耳朵尖的很，早不来晚不来。”
“我这不是刚好赶上饭点吗？”
一进门锅就开了，可以下饺子了。
高成亮站起来找盆子给他倒水洗脸。
“爸，你今天难受不？”
“还好，就是往下弯腰就觉得有点恶心。”
“几十岁的人了，自己没有点数。
心里不高兴就使劲喝酒，能解决什么问题？越活越倒回头去了。你这样正合了那些恶心你的人的意。”老太太吵他。
“嗯，以后不会这样了。”
说的对呀，喝酒也只能麻痹一时，总有醒来的时候。
醒过来之后该面对的还得面对。
遇到事情就解决事情，喝醉酒算什么？
“今天是去老二那里吃饭吧？”
花溪往锅里下饺子，回头看了他一眼：“对啊，是不是喝断片了？昨天走的时候还招呼你了，你还嗯嗯点头了。”
高明海看着她笑了起来：“确实有一点，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一样，隐隐约约的不像是真的。”他还梦见自己趴在花溪怀里哭呢，怎么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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