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脑，已经开始高速运转。
无数的算法模型和逻辑路径，在他的脑海中交织、碰撞、推演。
至于那个叫刘光天的故人……
他早就忘了。
与此同时，“环网在线”的中文门户网站，在一片震耳欲聋的宣传攻势中，高调上线了。
报纸的整个版面，电视台的黄金时段广告，城市里最显眼的广告牌……
到处都是他们蓝白相间的LoGo，和那句充满优越感的广告词：“环网在线，教你上网”。
声势浩大，仿佛要一口吞下整个中国市场。
京城大学的男生宿舍里，计算机系的大三学生李明，正为了自己的毕业论文焦头烂额。
他的课题是关于宋代词人的量化分析。
他打开了浏览器，输入了“环网在线”的网址。
一个看起来很洋气，但又处处透着别扭的网站弹了出来。
李明皱了皱眉，在那个硕大的搜索框里，小心翼翼地输入了三个字：“李清照”。
按下回车。
页面刷新后，出来的结果让李明差点把嘴里的水喷到屏幕上。
排在第一位的，是一个加粗的链接，标题是：《如何拍摄一张清晰的照片？来自李先生的建议》。
第二条更离谱：《清晨拍照（photo）的光影技巧》。
再往下翻，什么“李家小照相馆”、“清河照相器材”，乱七八糟，不忍卒睹。
“我靠！”
李明忍不住骂了一句。
“这什么破玩意儿！这就是他们吹上天的全球顶尖技术？”
室友凑过来看了一眼，也乐了。
“机器翻译呗，把‘清照’当成‘清晰的照片’了，这帮老外懂个屁的中文！”
李明不死心，又换了个搜索词。
“红楼梦”。
结果再次让他血压升高。
搜索结果里，赫然夹杂着售卖红色油漆的广告，一篇关于“红色楼房的梦想”的蹩脚英文小说翻译，甚至还有一个介绍莫斯科红场的旅游链接。
“垃圾！纯粹的垃圾！”
李明愤怒地关掉了页面。
他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这就是那个美国总裁口中，要来“教育”一亿中国网民的工具？
就在他心灰意冷，准备去图书馆泡一天的时候，宿舍bbS上一个帖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帖子的标题很简单：《一个能让你扔掉所有搜索引擎的网站，亲测，非广告》。
李明将信将疑地点了进去。
帖子里没有太多废话，只有一个极其简洁的网址。
他复制了网址，在浏览器里打开。
一个比“环网在线”简洁一百倍的页面出现了。
整个页面，除了一个LoGo和搜索框，再无他物。
LoGo是两个古朴的篆体字——神州。
下面一行小字：《神州之眼》。
李明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重新输入了“李清照”。
回车。
几乎没有感到任何延迟，页面瞬间刷新。
这一次，李明瞪大了眼睛。
排在第一位的，是“李清照”的百科词条，生平、字号、主要成就，一目了然。
紧接着，是她的代表作列表，《声声慢》、《一剪梅》、《如梦令》，每一首都可以在线阅读，旁边甚至还有详尽的注释和赏析链接。
再往下，是不同学者对她作品的研究论文，以及相关的学术讨论。
精准！
高效！
专业！
李明感觉一股电流从尾椎骨窜上了天灵盖。
他又试着输入了一个更复杂的词组：“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他想看看，系统会不会把这几个叠词拆开。
下一秒，结果出现。
第一条直接指向了《声声慢》全词。
并且，加粗标红了这一句，后面跟着一个括号，里面写着：（出自宋·李清照《声声慢·寻寻觅觅》）。
李明彻底服了。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关键词匹配了。
这个叫做《神州之眼》的东西，它“懂”中文！
它能理解中文的语境，能识别诗词典故！
他又来了兴致，输入了一个当时在大学bbS里刚刚开始流行的网络黑话：“恐龙”。
在“环网在线”里，搜这个词出来的全是关于侏罗纪公园的资料。
而《神州之眼》给出的第一条结果，是一个小论坛的链接，标题是：《盘点校园里那些惨不忍睹的‘恐龙’妹》。
李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感觉自己发现了一个神仙宝藏。
他立刻冲回宿舍的bbS，在那张帖子下面，用一种近乎颤抖的手，敲下了一行回复：
“我宣布，从今天起，这就是我的主页！神州之眼，牛逼！！！”
他没有注意到，就在他发帖的这几分钟里，帖子下面的回复已经盖了十几层楼。
“卧槽！真的牛逼！搜菜谱比什么都快！”
“我搜我导师的论文，三秒钟就找到了，之前用环网，翻了半个小时都是些乱码！”
“这才是中国人自己该有的搜索引擎啊！”
口碑，就像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激起的涟漪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扩散。
从京城大学，到水木大学，再到全国各大高校的bbS。
从象牙塔里的学生和老师，到中关村那些最早接触电脑的程序员。
一个叫做《神州之眼》的网站，没有任何宣传，没有任何广告，就凭着那恐怖到碾压一切对手的中文处理能力，开始像病毒一样，疯狂地侵占着每一个中国网民的浏览器主页。
南锣鼓巷，秦枫的书房里。
秦国栋正趴在电脑前，看着后台不断跳动的用户访问数据。
那根代表实时在线人数的曲线，正以一个极其陡峭的角度，疯狂地向上攀升。
“爸，破十万了！”
少年兴奋地喊道。
秦枫只是笑了笑，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利剑，已经出鞘。
接下来，就该让那个傲慢的对手，尝尝被刺穿的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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