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城的晨雾还没散透，主干道入口就挤满了人。驴车、马车排成了长队，车身上挂着“西漠商队”“中原货栈”的木牌，车夫们吆喝着卸货，手里的鞭子甩得“啪啪”响，把晨雾都搅得晃动起来。阿福穿着件新缝的粗布褂子，正帮着搬西漠商队的皮毛，狐皮、羊皮堆在地上，像堆起了座小雪山，他擦着额角的汗，眼里满是新鲜：“这西漠的皮真厚实，冬天裹着肯定暖和！”
二柱也挤在人群里，他现在是“护路队”的一员，腰间别着柄短刀，正帮着维持秩序：“都别挤！按顺序卸货！西漠的商队去东边的货场，中原的去西边，别弄混了！”他刚说完，就看见远处来了队骑兵，玄色铠甲在晨光里泛着冷光——是萧天奕派来护送商队的士兵，为首的正是赵磊。
“都注意着点，”赵磊勒住马缰，声音洪亮，“昨天收到消息，有小股盗匪在青石岭附近游荡，商队卸完货后，跟着士兵走，别单独行动！”
商队的人立刻应下来。西漠商队的首领苏木勒，穿着件镶金边的羊皮袍，手里攥着个羊皮账本，快步走到赵磊面前：“赵将军，俺们这次带来了五十匹良马、两百张狐皮，想换北境的粮食和护生露，王妃和王爷之前答应的，还算数不？”
“当然算数。”赵磊笑着点头，“王妃和王爷正在通商市等着呢，你们卸完货，直接过去就行。”
苏木勒松了口气，立刻指挥手下卸马。良马被牵下来时，引来了不少人围观——这些马比北境的马高大，鬃毛油亮，蹄子结实，一看就是能跑长途的好马。有个流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马脖子，马温顺地蹭了蹭他的手，惹得大家都笑起来。
林玥和萧天奕在通商市的临时官署里等着。通商市是刚在主干道旁开辟的空地，用木栅栏围了起来，分成了三个区：西漠区、中原区、北境特产区。林玥正对着张地图，标注各个摊位的位置，见苏木勒进来，立刻起身：“苏木勒使者，一路辛苦。你们的良马和皮毛，我们看过了，都是好货。”
萧天奕递给苏木勒一张清单：“五十匹良马，按之前约定的，换五千斤小米、两百瓶护生露；两百张狐皮，换三千斤粟米、一百瓶护生露，你看行不行？”
苏木勒接过清单，手指在上面划了划，又低头算了算，脸上露出笑容：“行！俺们西漠的牧民就盼着北境的粮食和护生露呢！去年冬天，好多牧民得了风寒，就是靠护生露治好的，这次回去，俺要多带些，给牧民们备着。”
正说着，外面传来了争吵声。林玥和萧天奕出去一看，是中原商队的陈掌柜，正和北境的粮官争执。陈掌柜穿着件绸缎长袍，手里攥着袋小米，脸色涨得通红：“你们这小米，里面掺了沙子！俺们中原做生意，讲究的是诚信，哪能这么糊弄人？”
粮官急得直跺脚：“俺们北境的粮都是常平仓里的，怎么会掺沙子？你肯定是看错了！”
林玥走过去，接过陈掌柜手里的小米，倒在掌心，用手指捻了捻——确实有几粒细小的沙子，应该是装袋时不小心混进去的。她让人拿来个筛子，把小米倒进去，轻轻一筛，沙子就落在了下面，剩下的小米颗粒饱满，金灿灿的。
“陈掌柜，”林玥把筛好的小米递给陈掌柜，“这是装袋时的疏忽，不是故意掺的。我们北境做生意，也讲究诚信，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自己去常平仓挑粮，挑多少，我们按市价算多少，绝不多收一分钱。”
陈掌柜看着筛出来的小米，又看了看林玥诚恳的眼神，脸色渐渐缓和下来：“俺不是故意找茬，就是怕粮食不好，回去没法跟东家交代。既然王妃这么说，俺就信你们一次。”
他让人把带来的丝绸、茶叶卸下来，摆在中原区的摊位上。丝绸的颜色鲜艳，有红的、绿的、蓝的，茶叶的香气飘得老远，引来了不少流民围观。有个妇人凑过来，摸了摸丝绸，小声问：“这布多少钱一尺？俺想给俺闺女做件新衣裳。”
陈掌柜笑着说：“不贵！一尺丝绸换两斤小米，或者三张‘基建凭证’，你要是有护生露，一瓶能换五尺！”
妇人眼睛一亮，立刻回家拿小米去了。没一会儿，中原区的摊位前就围满了人，有的换丝绸，有的换茶叶，还有的问有没有中原的针线、布料，陈掌柜忙得不亦乐乎，心里也踏实下来——他之前听说北境荒凉，还担心生意不好做，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通商市的生意越来越红火。西漠区的摊位前，流民们用粮食换皮毛，用护生露换良马；中原区的摊位前，流民们用小米换丝绸、茶叶；北境特产区的摊位上，摆着护生露、麦种、改良农具，西漠和中原的商人也纷纷来换，有的换护生露回去治风寒，有的换麦种回去试种，有的换改良犁回去耕地。
阿福也在通商市旁边开了个小杂货铺，卖些自己种的蔬菜、水果，还有从西漠商队换的小玩意儿，比如用兽骨做的小梳子、用羊毛做的小毡帽。生意不错，每天能赚十几文钱，他笑得合不拢嘴：“俺以前做梦都没想到，俺也能当掌柜的！等赚够了钱，俺就给小石头娶个媳妇，在北境安安稳稳过日子。”
二柱则加入了“护商队”，跟着士兵一起护送商队。有一次，他们护送一支中原商队去西漠，走到青石岭时，果然遇到了小股盗匪。盗匪们拿着刀，喊着“留下货物，饶你们不死”，就冲了过来。
二柱和士兵们立刻摆好阵型，士兵们射箭，二柱和护商队的流民们拿着短刀、木棍，冲上去和盗匪搏斗。盗匪们没想到护商队这么厉害，没一会儿就被打得落花流水，有的跑了，有的被抓住了。
押着盗匪回去时，陈掌柜感激地拍了拍二柱的肩膀：“多亏了你们，不然俺的货物就被抢了。以后俺再来北境，还找你们护送！”
二柱笑着说：“这是俺们应该做的！只要有俺们在，就不会让盗匪欺负你们！”
随着商路的兴起，北境的经济也渐渐活跃起来。常平仓的粮食有了更多的销路，不仅能满足流民的需求，还能卖给商队，换成丝绸、茶叶、良马；护生露的产能也提高了，不仅能供应北境的医馆，还能出口西漠和中原，赚来的钱又能用来修道路、建医馆、办学校；流民们也有了更多的收入来源，有的在通商市摆摊，有的加入护商队，有的去商队帮忙卸货，日子越过越红火。
林玥和萧天奕看着通商市的繁荣景象，心里满是踏实。萧天奕指着远处的商队，对林玥说：“没想到商路能这么快兴起来，以后咱们还要和更多的地方通商，比如南边的楚国、东边的齐国，让北境的货物卖遍天下，让天下的货物都来北境。”
林玥点点头，眼里满是期待：“不仅要通商，还要交流技术。比如把中原的纺织技术引进来，教流民们织更好的布；把西漠的养马技术引进来，教流民们养更好的马；把北境的改良农具、护生露制作技术传出去，让更多的人受益。”
夕阳西下时，通商市的生意才渐渐冷清下来。商队的人开始收拾货物，准备跟着士兵去驿站歇脚；流民们也提着换来的东西，高高兴兴地回家，有的手里拿着丝绸，有的手里拿着茶叶，有的手里拿着皮毛，脸上都带着笑容。
阿福关了杂货铺的门，数着赚来的铜钱，心里美滋滋的；二柱护送商队回来，虽然累得满头汗，却没觉得辛苦，反而觉得很自豪；陈掌柜看着换来的护生露、麦种，心里也盘算着——下次要多带些丝绸、茶叶来，争取赚更多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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