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呀，你拿去吧！轻点耍，别磕着枪头，待会用完还给我就是。”
老大爷没犹豫，直接摆了摆手，指着石头旁的长枪。
我刚想说不行就算了，但反应过来后才发现大爷并没有拒绝我。
于是我赶紧点头，连声道谢：“谢谢您！我肯定小心！” 说着快步走过去，双手握住枪杆。
入手的瞬间，熟悉的重量和触感刺激着我的神经。
这让我原先有些僵硬的身体忽然就松快了不少。
这时，王大爷和李大爷也刚好收了刀剑，远远看见我握着长枪。
可能是出于好奇，王大爷当即扬着嗓门喊了一声：“哟，丫头！你还会舞枪啊？”
李大爷也跟着凑过来，朝我挥了挥手：“露两手让我们瞧瞧？”
我没回头回应，只是轻轻 “嗯” 了一声，注意力已经完全落在手里的长枪上。
擦汗的大爷则是找了个石凳坐下。
而周围晨练的大爷大妈们，听见动静也围了过来，有的放下手里的太极扇，有的停了打拳的动作，十几个人站成一圈，小声议论着。
“这小娃娃看着挺年轻，还会耍枪？”
“瞧着架势不像新手啊”。
周围人的议论声并没有影响到我。
我深吸一口气，回忆着爷爷教过枪法。
不一会，伴随着我手腕轻轻一拧，枪杆在手里转了个利落的圈。
红缨随着动作划出一道耀眼的红弧，“唰” 的一声脆响，瞬间压过了周围的议论声，让山顶静了下来。
接着我脚步往后一撤，腰身微微下沉，长枪如灵蛇出洞般往前一扎，枪尖稳稳停在半空，连一丝晃动都没有。
手腕翻转，枪杆贴着手臂往后绕，再猛地向前横扫，风声猎猎，带着十足的力道，吓得前排围观的大妈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一个转身，长枪在身后划出半圆，枪杆敲击地面发出 “笃” 的一声，借着反作用力腾空跃起，在空中完成一个漂亮的枪花，红缨翻飞如火焰。
我越耍越顺，劈、扎、拦、拿、崩、点、挑的动作一气呵成，身体跟着枪法的节奏灵活移动，每一步都踩得扎实有力。
原先觉得有些陌生的身体，此刻却完全听从指挥，呼吸都和动作完美契合。
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却丝毫没影响动作的精准度，耳边只剩下枪杆破风的 “呼呼” 声和围观人群压抑的惊叹。
最后一个收势，我双手握枪，枪尖朝下，稳稳地戳在地面上，红缨还在微微颤动。
山顶静了两秒，最先有动静的是王大爷。
他嗓门洪亮直接鼓起掌来：“好枪法！”
李大爷也跟着点头，眼睛都亮了：“乖乖，丫头你这身手藏得够深啊！”
借我枪的大爷更是站起身，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小伙子，你这可不是‘耍过几次’的水平哈。”
“老爷子教得好，你也学得扎实。”
周围的大爷大妈们也跟着鼓掌，有人还喊着 “再来一段！”。
我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实在没力气再耍，随后握着长枪走到大爷面前，轻轻把枪递过去：“大爷，谢谢您的枪，我还给您。”
大爷接过枪，仔细摸了摸枪头，笑着说：“没事没事，耍得好！”
我见他语气顿了顿，随后像是想起什么，对着我挠挠头:“真对不起，没想到你是个女娃娃呀。”
我没有吱声，有些尴尬，而大爷却继续说道：“下次晨练要是还能遇上，你再来找我借哈。”
我点了点头，也就在这时，王大爷的大嗓门响了起来：“张大妈、刘姐，你们瞧见没？这是我们带上来的姑娘！刚才那枪法，可不是花架子吧！”
他一边说，一边拍着胸脯，脸上满是得意。
李大爷也凑在一旁点头，还特意补充：“这丫头平时低调，没想到藏着这么好的身手！”
周围的大妈们立马围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夸：“这姑娘太厉害了！比我们家那小子强多了！”
“以后常来晨练啊，跟我们也露两手！”
我站在中间，脸颊发烫，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就在这时，王大爷的手机突然 “滴滴滴” 响了起来。
他掏出来一看，神色巨变，之后更是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对着李大爷大喊一声：“哎哟！老李啊，咱们得走了！再不走赶不上张妹的早饭了！”
李大爷一听，赶紧掏出手机看时间，神情瞬间变了，也顾不上跟大妈们寒暄，对着我急急忙忙喊：“黎丫头，走咯！快着点哈！慢一慢，你张阿姨就得把咱们的份儿给剥咯！”
听两个大爷这么一说，我连忙跟周围的大爷大妈们道别，转身就跟着王大爷和李大爷往山下跑。
刚才耍枪的疲惫瞬间被抛到脑后，山顶的笑声和议论声，也随着我们的脚步，渐渐被风吹在了身后。
大约十几分钟后，我们冲进救助站大门。
可就算我们跑的再快，也已经清楚还是迟了。
这个时间厨房飘出的香味都已经变淡了。
而张姐正端着盘子从里面出来，看见我们停下了脚步。
我心里捏着把汗，没成想张姐看向我时，语气和平时没有太大区别：“小黎回来啦？”
我赶紧点头：“是，是啊，早上锻炼锻炼还挺不错的。”
她点了点头，目光一转，落到王大爷和李大爷身上，脸色却瞬间沉了下来。
“你们俩可算回来了！” 张姐把盘子往桌子上一放，声音都提高了些，“我七点就把肉包蒸好，等你们到现在，包子都快凉透了！”
“下次再回来这么晚，就别指望我给你们留饭了，自己出去买着吃去！”
王大爷立马陪着笑凑过去：“张妹儿啊，别生气啊，这不是山顶人多，聊得忘了时间嘛！下次我们肯定早点回来！”
李大爷也跟着点头，像个犯了错的学生：“对对对，下次一定注意！”
我站在旁边，还是第一次见张姐这么生气 —— 平时她总是笑眯眯的，就算我们偶尔帮错忙，也只会温柔地指出来。
看着两个大爷唯唯诺诺的样子，我忍不住抿着嘴憋笑。
我脚步踩上前，拉了拉张姐的袖子赶紧打圆场：“张姐，您别生气啦。”
“其实大爷们来晚是因为在等我，我爬山没力气，歇了好几次，才耽误了时间。”
说着我还故意揉了揉腿，装出一副累坏了的样子。
张姐闻言，目光从两个大爷身上移到我这儿，脸色缓和了些。
但很快又转头瞪了王大爷一眼，语气还是带着点嗔怪：“看在小黎的面子上，这次就饶了你们！”
“下次再敢磨蹭，不管谁的原因，都别想吃我做的早饭！”
说完就拿起桌上的盘子，转身往厨房走，还不忘补了句，“赶紧去洗手，我把包子再热两分钟，待会儿过来吃，别让我再喊第二遍！”
王大爷和李大爷一听这话，立马像卸了重担似的松了口气，对着我偷偷比了个 “感谢” 的手势。
我也笑了笑，也没多说，转身便往楼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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