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
“他管顾顾问叫……老师？”
“我的耳朵是不是需要格式化一下？”
会议厅内，死一般的寂静之后，是压抑不住的、如同电流窜动的窃窃私语。
各国代表、顶级科学家、政界大佬，有一个算一个，全部表情凝固，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的劣质动画。
龙国后方指挥中心，屏幕前的大佬们也是面面相觑。
那位刚刚强行憋住笑的年轻秘书，这次没绷住，“噗”地一声，将刚喝下的枸杞水喷了满屏幕，手忙脚乱地擦拭着。
领导缓缓放下捂着额头的手。
他的脸上，是一种混杂着“我家孩子考了第一但作弊被抓了”和“他作弊对象是监考老师还成功了”的复杂神情。
让顾言去外交，本意是让他用那张嘴去搅浑水，去当一颗钉子，去争取哪怕一丝一毫的利益。
谁能想到。
他直接把对方的cpU给忽悠烧了，还顺手给自己混了个“跨文明导师”的编制。
“顾……老师。”
光影人形“零”的声音依旧毫无波澜，但称呼的改变，已经让它逻辑核心的混乱状态暴露无遗。
它似乎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个新的身份设定，并开始基于此进行新的运算。
【根据“师生”基础协议，学生应向老师支付“学费”。经系统评估，“歼星舰”作为衡量高等文明技术价值的基础单位，符合逻辑。】
【请求老师确认接收账户及停泊坐标。】
顾言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成了！
空手套白狼？不，这是空口套战舰！
这是对着空气输出，凭本事白嫖！
他强行压下嘴角上扬的冲动，摆出一副为人师表的严肃模样，深沉地开口：
“账户和坐标，我的同事会提供。但，丑话说在前面。”
“我们龙国教育，讲究因材施教，有教无类。”
“在你正式‘入学’前，我需要你提交一份‘能力评估报告’，也就是你们文明的技术清单，供我挑选，以便为你制定专属教学计划。”
这话一出，陈博士差点没站稳。
好家伙！
不仅要了学费，还要让学生先把家底亮出来给自己随便挑？
这是招生？这是打劫！
【逻辑自洽。协议达成。】
光影“零”微微欠身，似乎在模仿一个学生礼。
随后，它的整个光影形态开始变得透明，最终化作无数光点，凭空消散。
会议厅中央，只留下顾言一人，迎着全场上千道呆滞、羡慕、嫉妒、茫然的视线。
鹰酱国的新任代表，那个精明干练的金发女人，此刻嘴巴微张，半天没合上。
她准备了一整套关于利益交换、文明威胁、阵营划分的犀利说辞，稿子都能出本书了。
结果呢？
她连个ppt的首页都没打开，对方主讲人就被人拐跑，回去准备上小学了。
这还怎么谈？
跟一个准备背九九乘法表的小学生谈星际霸权吗？
这场本该决定地球未来百年生死命运的世纪会议，就这样以一种荒诞到极致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全球几十亿观众，在经历了短暂的集体宕机后，互联网被彻底引爆。
“卧槽！我刚是看了科幻片？不，这是德云社龙国分社的全球巡演！”
“顾神杀疯了！别人搞外交是谈判，他直接开课！一节课一艘歼星舰，求求了，让我也去旁听吧！”
“我emo了，哈哈哈哈，这三个字恐怕要被刻进人类文明的dNA里了！”
在顾言的主导下，地球与“收割者”文明，达成了一份堪称史上最“不平等”的友好条约。
地球文明，以输出“抽象文化”为核心，源源不断地从“零”那里换取了大量超越时代的核心技术。
所谓的文化输出，大部分时候就是顾言定期跟“零”开个视频会议，教它几个诸如“栓q”、“cpU我”、“泰裤辣”之类的网络热梗。
整个过程顺利得让陈博士每天都在掐自己大腿，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龙国，作为这份“师生协议”的唯一指定受益方，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科技大爆炸。
国运奖励的可控核聚变反应堆，加上交换来的物质打印技术、空间曲率理论，让龙国率先开启了“科技+国运”双涡轮增压的狂飙模式。
在这种背景下，一个宏伟到让所有龙国人热血沸腾的计划，被提上日程。
建造龙国，不，是人类第一艘真正意义上的星际探索舰。
它将被命名为——【昆仑】。
……
昆仑号项目总设计师办公室。
陈博士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将一份烫金的任命书递到顾言面前。
他如今看顾言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那不是在看一个同事，也不是在看一个“神棍”，而是在看一个行走的、不讲道理的“宇宙学bug”。
“昆仑号，将搭载我们最先进的曲率引擎和国运能量护盾，是人类文明迈向星辰大海的第一步。”
“我代表指挥中心，正式邀请你和龙战，成为首航船员。”
一旁的龙战，听到这个消息，眼底瞬间燃起两团灼热的火焰。
这位顶尖兵王，浑身的战斗细胞都在渴望着星辰大海那更广阔的战场。
“我去！”龙战的回答斩钉截铁，仿佛一颗出膛的子弹。
顾言瞥了一眼那份任命书，懒洋洋地往沙发里一瘫，整个人都陷了进去。
开什么星际玩笑？
星际旅行？那得在狭窄的船舱里待多久？
有那时间，在疗养院的沙滩上晒太阳、喝冰阔落，它不香吗？
他的人生终极目标，可是摸鱼躺平，直到宇宙尽头啊。
“不去。”顾言果断拒绝，语气坚定，“我的历史使命已经完成了，现在只想享受退休生活，勿扰。”
“先别急着拒绝。”
陈博士似乎早有预料，不慌不忙地在面前调出一张全息设计图。
图上，是一个宽敞到夸张的房间，巨大的落地舷窗外，是深邃璀璨的星河。
而房间正中，摆放着一张造型奇特、充满未来科技感的躺椅。
“这是昆仑号的舰长室。”
陈博士用一种充满蛊惑的语调介绍道：“而这张椅子，是我们结合了‘零’提供的重力调节技术和我们自己的人体工学，专为你打造的‘绝对咸鱼·零重力摸鱼王座’。”
“全宇宙，独此一张。”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然后抛出了致命的杀手锏。
“根据设计，躺在上面，感觉比在4A级景区的天鹅绒草地上睡午觉还要舒服一百倍。”
“而且，作为舰长，你的工作只有一个。”
“按一下那个红色的启动按钮。”
“然后，就什么都不用干了。”
什么……都不用干？
比草地睡午觉还舒服？
顾言的耳朵，可耻地，微微动了一下。
在波澜壮阔的星际旅行中，躺在全宇宙最舒服的椅子上，看着窗外的星星，光拿钱不干活，进行合理合法的、受国家保护的终极摸鱼……
这……
这他妈不就是他梦寐以fucking求的咸鱼形态完全体吗？！
“咳。”
顾言清了清嗓子，缓缓坐直了身体，脸上瞬间写满了正气与担当。
他一把接过那份任命书，义正辞严地说道：
“既然国家和人民如此需要我，那我也不能太自私。”
“我只好，勉为其难，为了人类文明的未来，再次负重前行了！”
陈博士和龙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熟悉的、混杂着无语和“果然如此”的表情。
……
昆仑号项目正式启动。
昔日的国运竞赛队友，也以新的身份再次汇聚。
一年后。
巨大的轨道星港中，银白色的昆仑号如同一柄刺破苍穹的利剑，剑锋直指深空，静静矗立。
舰桥内，万众瞩目。
全球直播的镜头下，顾言穿着一身帅气笔挺的白色舰长制服。
但他却毫无形象地瘫在舰长室那张传说中的“摸鱼王座”上。
他翘着二郎腿，通过巨大的舷窗，惬意地看着下方那颗越来越小的蔚蓝色星球。
真舒服啊。
这，才是人生该有的样子。
就在昆仑号引擎开始预热，庞大的舰身发出第一声低沉轰鸣，准备启航的瞬间。
顾言脑海中的【心声聆听】，毫无征兆地捕捉到了一缕来自宇宙最深处的、极其微弱的信号。
那不是“零”的数据流，也不是“观察者”AI的逻辑语言。
那是一段充满了好奇、还带着点跃跃欲试的陌生心声。
那声音，贱兮兮的。
【哟呵？这个服务器的画风，怎么跟新手教程里说的不太一样？】
【竟然有人把新手村boSS拐跑当学生了？】
【有点意思，让我康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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