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日,陈国王宫大殿。
刘云坐在父亲曾经坐过的王座上,手中抚摸着扶手上熟悉的纹路。殿中站着众将,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硝烟混合的气味。陈到跪在殿前,左臂缠着新换的绷带,血迹仍从内里渗出。
“主公,城中已肃清。”陈到的声音有些虚弱,“斩杀负隅顽抗者三百二十七人,俘获袁军六千四百人。原陈国弩兵三千人,有两千二百人愿归降,余者……请主公发落。”
刘云沉默片刻,缓缓道:“愿降者编入我军,不愿降者……发放路费,遣散回乡。他们都是陈国子弟,不过是奉命行事。”
“诺。”陈到顿了顿,“还有一事……陈王宗室三十七人,被软禁在王宫西苑,除三人病故外,其余皆已解救。”
刘云猛地站起:“带我去。”
西苑内,三十余名刘氏宗亲见到刘云,纷纷跪地痛哭。为首的是一位白发老者,按辈分是刘云的叔祖父刘安。老人握着刘云的手,老泪纵横:“云儿……你总算回来了……你父亲他……他死不瞑目啊……”
刘云强忍泪水,扶起老人:“叔公放心,侄孙既已回来,必为父亲报仇。袁术的血,一定会洒在陈国的土地上。”
安抚完宗亲,刘云回到大殿。郭嘉正与荀攸、陆逊在地图前商议。
“主公,最新军情。”郭嘉指着地图,“张勋在汝南损兵折将后,已收缩防线,将城外两处营寨兵力撤回城内。现在汝南城中有守军约三万五千人,粮草充足,至少可守三个月。”
荀攸补充道:“另据听风阁探报,袁术已命纪灵率两万兵马从南阳出发,五日后可至汝南。同时,梁国、颍川、鲁国等地守军也开始调动,似有合围我军之势。”
刘云走到地图前,手指划过汝南周边地形,“汝南城坚,强攻伤亡必大。不如……围城打援。”
“主公的意思是?”徐晃问道。
“传令张辽、徐晃,命二人率六万兵马围住汝南,但留出西门不围。”刘云眼中闪过精光,“豫州援军若来救,必从西门入城。待其半数入城时,突然封死西门,将援军截为两段,分而歼之。”
郭嘉抚掌笑道:“妙计!届时城内守军见援军被截,士气必溃。若出城救援,则正中我军下怀;若不敢出,只能眼睁睁看着援军被歼。”
“那我军呢?”黄忠问。
太史慈道:“末将愿率骑兵迎击纪灵,必叫他有来无回!”
刘云看向太史慈:“子义,你率三万骑兵即刻出发,伏于汝南以西三十里的鹰愁涧。那里地势险要,是南阳至汝南必经之路。待纪灵过涧后,断其归路。”
“末将领命!”太史慈抱拳。
“其余兵马,”刘云环视众将,“随我坐镇中军。三日后,兵发汝南!”
八月十二日,汝南城下。
张辽的骑兵如铁桶般将汝南三面围住,只留西门一条通路。徐晃的步兵已在城外筑起土垒,架起投石机。城头上,张勋面色阴沉地望着城外连绵的营寨。
“将军,敌军约六万,我军只有三万五,守城尚可,若出城野战……”副将欲言又止。
张勋冷哼一声:“刘云小儿,以为围三阙一就能诱我出城?做梦!”他转身对传令兵道,“派人再往南阳求援,就说若援军五日内不到,汝南危矣!”
然而张勋不知道,他派出的三拨信使,两拨已被张辽的游骑截杀,只有一拨侥幸逃脱。
八月十五日,中秋之夜。
鹰愁涧两侧的山林里,太史慈的三万骑兵已埋伏了两天两夜。士兵们啃着干粮,战马衔枚,不发出一点声响。太史慈靠在一棵大树后,手中铁胎弓已搭上箭,眼睛死死盯着山涧下的官道。
“将军,探马来报,纪灵前锋距此还有十里。”副将低声道。
太史慈点头:“传令下去,没有我的号令,谁也不准动。放纪灵全军过涧后再打。”
一个时辰后,山涧下传来密集的马蹄声。纪灵的援军出现了——两万步骑混合,队伍拉得很长。纪灵本人骑着一匹枣红马,走在队伍中段,一身金甲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袁公路麾下第一大将……”太史慈眯起眼睛,缓缓拉开弓弦。
纪灵浑然不觉已入险地。他望着东方汝南方向,对副将道:“张勋也是个废物,四万守军,竟被刘云逼得求援。待我到了汝南,定要好好奚落他一番。”
副将陪笑道:“将军神威,刘云小儿何足道哉。只是……这鹰愁涧地势险要,要不要先派斥候探查两侧?”
纪灵看了看两侧陡峭的山崖,笑道:“刘云主力还在陈国,哪有余兵在此设伏?加速通过!”
两万袁军加快速度,鱼贯穿过山涧。当前军已出涧,后军还在涧中时,太史慈猛地站起,一箭射出!
“嗖——”
箭如流星,正中纪灵身旁的掌旗官。大旗应声而倒。
“杀!”太史慈大喝一声,三万骑兵从两侧山林中杀出,如猛虎下山。
“有埋伏!”袁军大乱。
纪灵毕竟是宿将,临危不乱:“不要慌!前军变后军,后军变前军,退出山涧!”
但太史慈岂会给他机会?骑兵已冲入袁军阵中,将队伍拦腰截断。山涧狭窄,袁军挤作一团,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
“纪灵!纳命来!”太史慈拍马直取纪灵。
纪灵挺枪迎战,两人战在一处。枪来戟往,战了二十余合不分胜负。但袁军已溃不成军,太史慈的骑兵来回冲杀,如砍瓜切菜。
“将军,快走!”亲兵拼死护住纪灵。
纪灵眼见大势已去,长叹一声,率数百亲兵拼死杀出重围,往南阳方向逃去。此役,斩首八千,俘获一万余,纪灵两万援军几乎全军覆没。
消息传到汝南城下时,刘云正在中军大帐与郭嘉对弈。
“子义打得好!”刘云落下一子,“纪灵溃败,张勋最后的指望也没了。”
郭嘉笑道:“该收官了。主公,明日可以总攻了。”
八月十六日,清晨。
刘云亲率大军来到汝南城下。他骑着乌骓马,缓缓走到护城河边,仰头望向城头:“张勋,纪灵援军已全军覆没,汝南已成孤城。现在开城投降,我可饶你不死。”
城头,张勋面色惨白。他昨夜已收到纪灵溃败的消息,知道汝南守不住了。但想到袁术平日的严酷,又不敢投降。
“刘云!我受袁公厚恩,岂能降你?有本事就来攻城!”张勋强作镇定。
刘云摇头叹息:“冥顽不灵。”他拨马回阵,对黄忠道,“汉升,看你的了。”
黄忠抚须一笑,挥手令下。五十架投石机同时发射,巨石如雨点般砸向城墙。二十架霹雳车抛射出火油罐,城头燃起熊熊大火。
但汝南城毕竟坚固,一轮轰击下来,城墙虽有多处破损,却未崩塌。
“主公,强攻伤亡必大。”徐晃劝道。
刘云沉吟片刻,忽然问郭嘉:“奉孝,听风阁在城中可有人?”
郭嘉点头:“有十七人,皆是城中商贾、小吏。”
“让他们做件事。”刘云低声吩咐。
当夜,汝南城中流言四起。
“听说了吗?刘州牧说了,只诛首恶,胁从不问。明日午时前开城者,免死!”
“张勋已经准备逃了,要把我们丢下当替死鬼!”
“城南王大户家偷偷做了白旗……”
流言传到张勋耳中,他大怒,连斩三名传播流言的士兵。但这反而坐实了流言,军心更加动荡。
八月十七日,子时。
城南突然火起,紧接着城门处传来喊杀声。郭嘉安排的十七名内应,联合数百名拒战的士兵,突袭南门守军。
“开城!迎刘州牧!”
城门在混战中缓缓打开。早已埋伏在城外的张辽骑兵如潮水般涌入。
“南门失守!”噩耗传到张勋耳中时,他正在府中饮酒。
“将军,快走!”亲兵急道。
张勋惨笑:“走?往哪走?纪灵两万大军都败了,我能逃到哪里去?”他拔出佩刀,“取我甲胄来,我要与刘云决一死战!”
但当张勋披挂整齐来到街上时,发现扬州军已控制了大半城池。火光中,刘云骑着乌骓马,正朝太守府而来。
“张勋,还要顽抗吗?”刘云的声音穿过乱军传来。
张勋握刀的手微微颤抖。他看着四周——自己的士兵或跪地投降,或四散逃窜,还在抵抗的已不足千人。
“刘云!”张勋嘶声道,“可敢与我一战?若我胜了,放我部下一条生路!”
刘云点头:“好。”
两人在长街中央对峙。张勋使刀,刘云使戟。没有多余的言语,刀戟瞬间撞在一起。
张勋确实勇武,大刀势大力沉,每一刀都带着破风声。但刘云的戟法更精,《霸王决》内力加持下,每一戟都让张勋虎口震痛。
战了二十余合,张勋渐露败象。刘云看准时机,一戟刺中他右肩。大刀脱手落地。
“杀了我吧。”张勋闭目待死。
刘云却收戟:“我不杀你。我要你活着,亲眼看到袁术覆灭。”
张勋被俘,汝南城彻底落入刘云之手。此役,斩首四千,俘获两万八千,刘云军伤亡仅三千余人。
八月二十日,汝南太守府。
刘云坐在主位,下方站着豫州各郡前来归降的使者。颍川太守李旻、梁国相袁嗣、鲁国相刘延……甚至沛国相舒邵也亲自来了。
“诸位能弃暗投明,我心甚慰。”刘云缓缓道,“从今日起,豫州复归汉室。各郡官吏,暂留原职。”
众使者纷纷拜谢。舒邵更是涕泪横流:“刘州牧,下官……下官当年迫于袁术淫威,不得已而降之。今日得见天日,死而无憾!”
刘云摆手:“往事不必再提。诸位回去后,安抚百姓,整顿吏治。所需钱粮,我会从扬州调拨。”
众人退下后,郭嘉笑道:“主公仁德,豫州可定矣。只是……南阳的袁术,主公打算何时动手?”
刘云走到窗前,望着南阳方向:“父亲灵柩还未下葬。我要用袁术的人头,祭奠父亲在天之灵。”
他转身,眼中寒光闪烁:“传令全军,休整十日。九月初一,兵发南阳!”
“诺!”
至此,豫州六郡二国,尽入刘云之手。复仇之路,已走完大半。但最终的仇人还在南阳,那场决定命运的决战,即将到来。
而在南阳,袁术正对着纪灵大发雷霆:“废物!两万大军,竟被太史慈全歼!朕要你何用?”
纪灵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他心中却想:若不是你派人暗杀陈王,何来今日之祸?
但这些话,他不敢说出口。只能看着袁术在殿中咆哮,看着那方仿制玉玺在案上震动,看着这个妄想称帝的人,一步步走向灭亡。
窗外秋风吹过,卷起满地落叶。豫州的战火虽暂熄,但更大的风暴,正在南阳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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