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雨没有停歇的意思，反而越下越急，像无数根银线从天上垂下来，把整座城市织成一片朦胧的网。沈文琅把车开出地下车库时，雨刷器正有节奏地左右摆动，刮开前挡风玻璃上的水幕，露出前方被红灯染成一片暖红的车流。
高途坐在副驾驶座上，侧头看着窗外。雨点击打在车窗上，溅起细密的水花，又顺着玻璃蜿蜒流下，把路灯的光晕晕染成一片模糊的光斑。他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的羊绒衫，领口被车内暖气烘得微微发烫，指尖无意识地划着车窗上的雾气，画出一个个不成形的圈。
“在想什么？”沈文琅的声音从驾驶座传来，带着点刚结束一天工作的微哑。他腾出一只手，覆在高途的手背上，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羊绒衫渗进来，暖得人心里发颤。
高途转过头，撞进沈文琅含笑的眼眸里。车内顶灯没开，只有仪表盘的幽光映着他的侧脸，鼻梁高挺，唇角还带着点没散去的笑意——是刚才在办公室，他趁沈文琅签字时，偷偷在他颈侧亲了一下，被抓包后对方无奈又纵容的笑。
“在想……今晚的雨什么时候能停。”高途的指尖在沈文琅手心里轻轻挠了挠，像只撒娇的猫。
沈文琅低笑一声，把他的手牵过来，放在唇边亲了亲：“停不停都没关系，反正有我在。”他转动方向盘，车子缓缓汇入车流，“先去吃你想吃的馄饨，再慢慢开回家，不急。”
车子在雨幕里穿行，车载音响放着首舒缓的钢琴曲，旋律混着雨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漫开来，像一层柔软的棉絮。高途看着沈文琅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分明，手腕上的表带被雨水溅到了几滴，却丝毫不影响那份沉稳的好看。他突然想起早上出门时，沈文琅也是这样握着方向盘，只是那时他还在副驾上假装看文件，其实眼角的余光一直没离开过驾驶座的人。
“沈文琅，”高途突然开口，声音很轻，“你今天开会时，是不是偷偷看我了？”
沈文琅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随即轻笑：“看自己的人，还需要偷偷摸摸？”他侧过头，飞快地在高途唇角啄了一下，“再说，你站在投影幕旁边讲方案时，睫毛上沾着点碎光，比ppt上的图表好看多了，我忍不住多看几眼，很正常。”
突如其来的情话让高途的脸颊瞬间烧起来，他别过头看向窗外，耳根却红得快要滴血。雨似乎更大了，打在车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在为这突如其来的暧昧伴奏。
车子在馄饨店门口停下时，雨势丝毫未减。沈文琅解开安全带，刚想推门下车，就被高途拽住了手腕。“别去了吧，”高途看着车窗外瓢泼的大雨，“雨太大了，我们回家煮面条就好。”
沈文琅挑眉：“不想吃馄饨了？”
“想，但是……”高途的指尖划过他的袖口，“不想你淋雨。”
沈文琅的心像被温水浸过，软得一塌糊涂。他俯身靠近，鼻尖几乎碰到高途的额头，车内的暖气混着他身上的雪松味，在两人之间酿出一种黏稠的甜：“那听你的，回家煮面条。”他没立刻坐回去，反而凑得更近了些，唇离高途的只有几毫米，“不过，得先收点‘听话’的奖励。”
高途的心跳漏了一拍，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映着自己的影子，还有车窗外模糊的雨景。他没说话，只是微微仰头，主动吻了上去。
这个吻开始时很轻，像羽毛拂过水面，带着点试探的温柔。高途的唇瓣很软，带着点下午喝的蜂蜜水的甜，沈文琅含着他的唇，慢慢加深了这个吻，舌尖轻轻撬开他的牙关，探进去寻找那份更深处的柔软。
雨声仿佛被隔绝在了车窗外，只剩下两人交缠的呼吸，和钢琴旋律在空气中荡开的涟漪。沈文琅的手顺着高途的腰线慢慢往上，停在他后颈处，轻轻摩挲着那片柔软的皮肤，把人往怀里带得更紧。高途的手指则插进沈文琅的头发里，指尖划过他的发旋，感受着那份微硬的触感，像在确认眼前的人是真实存在的。
“唔……”高途的呼吸有点乱了，微微偏过头想喘口气，却被沈文琅按住了后颈，更深地吻了下去。这个吻带着点不容错辩的占有欲，又藏着小心翼翼的珍视，像暴雨里的火焰，炽热又缠绵。
车载音响的钢琴曲不知何时换了首更舒缓的，旋律像溪水一样漫过心尖。高途能清晰地感受到沈文琅的心跳，透过相贴的胸膛传过来，“咚咚”的，和自己的心跳声重合在一起，敲打着耳膜。他的羊绒衫领口被扯得更松了些，露出一小片锁骨，沈文琅的吻顺着唇角滑下去，落在那片细腻的皮肤上，轻轻咬了咬，留下个浅浅的红痕。
“沈文琅……”高途的声音带着点喘，指尖攥紧了沈文琅的衬衫，“别闹，等会儿……等会儿被人看到了。”
沈文琅低笑一声，抬头时，唇上还沾着点水光，在仪表盘的幽光下闪着细碎的光：“怕什么？这是我们的车，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的手轻轻捏了捏高途的下巴，指腹划过他微肿的唇，“再说，这么大的雨，谁会注意路边的车？”
他说得坦荡又霸道，高途却被他眼里的认真烫得心尖发颤。是啊，这是他们的车，是属于他们的小小空间，外面是倾盆的大雨，里面是彼此的温度，还有什么好怕的？
沈文琅重新吻了上来，这次带着点不容错辩的温柔。他的手穿过高途的羊绒衫，指尖贴着温热的皮肤往上滑，感受着那份细腻的触感，像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高途的身体微微发抖，却没有推开他，反而主动凑得更近了些，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呼吸着那熟悉的雪松味，像找到了最安稳的港湾。
雨刷器还在不知疲倦地左右摆动，刮开又被雨水覆盖的玻璃。外面的车流缓缓移动，红色的刹车灯连成一片，像条流动的河。没有人知道，在这辆被雨幕包裹的车里，正上演着一场缠绵的吻，温柔得像窗外的雨，又炽热得像心底的火。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两人都有些喘不过气，这个吻才渐渐放缓。沈文琅抵着高途的额头，呼吸拂过他的鼻尖，带着点灼热的温度：“小途途，”他的声音很哑，带着点情动后的喑哑，“我们回家。”
高途点点头，脸颊红得像要滴出血，却没松开环在他脖子上的手。沈文琅低笑，在他鼻尖上亲了亲，才坐回驾驶座，重新发动车子。
车子再次汇入车流时，高途侧头看着沈文琅。他的衬衫领口有点歪，嘴角还带着点暧昧的红痕，却丝毫没影响那份沉稳的好看。雨还在下，打在车窗上，溅起的水花像无数个小小的精灵，在玻璃上跳跃。
“刚才……”高途的声音很小，像蚊子哼，“是不是太疯了？”
沈文琅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随即轻笑：“在你面前，疯一点也没关系。”他腾出一只手，握住高途的手，十指紧扣，“再说，对着自己喜欢的人，怎么亲都不够。”
高途的心跳又漏了一拍，低头看着交握的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在幽光下闪着光，像藏了星星。他突然觉得，这场雨下得真好，把整个世界都隔绝在外，只留下他们两个人，和这满车的温柔。
车子驶过一座桥时，高途突然指着窗外：“你看！”
沈文琅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的天空闪过一道闪电，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高途下意识往他身边靠了靠，沈文琅反手把他揽进怀里，在他发顶亲了亲：“别怕，有我在。”
雷声过后，雨似乎小了些，变成了细密的雨丝，斜斜地织在空气中。车载音响的钢琴曲换了首更轻快的，旋律像羽毛一样搔着心尖。高途靠在沈文琅的肩上，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看着车窗外渐渐模糊的街景，突然觉得，这样的雨天也没那么难熬了。
“沈文琅，”高途轻声说，“以后每个雨天，我们都这样好不好？一起下班，一起回家，就算堵在路上，也有彼此陪着。”
沈文琅低头，在他发顶亲了亲，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好，以后每个雨天，每个晴天，每个白天黑夜，我都陪着你。”
车子在雨幕里继续前行，留下两道清晰的车辙，很快又被雨水覆盖。但没关系，只要身边有彼此，就算前路被雨幕遮挡，也能找到回家的方向。车内的温度刚刚好，钢琴曲还在继续，空气里弥漫着雪松味和淡淡的羊绒香，还有彼此交缠的呼吸，像一首未完待续的情歌，温柔地回荡在雨幕里。
快到家时，雨终于小了些，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沈文琅把车停在别墅门口，却没有立刻熄火。他转过头，看着靠在肩上的高途，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小途途，”他轻声说，“再亲一个，就回家煮面条。”
高途抬起头，看着他含笑的眼眸，主动凑了过去。这次的吻很轻，像羽毛拂过水面，带着点雨后的清新，和满溢的温柔。
雨还在下，但车内的温度，却暖得像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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