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米拉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软尺，像只灵巧的猎豹般围着林晚照转悠，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铅笔（被林晚照眼神警告后悻悻拿下），精准地报出一个个数据。林晚照则像个没有感情的模特，配合地抬手、转身，眼神放空，仿佛这一切与自己无关。
“好了，”卡米拉丢掉软尺，抱着手臂，目光如同最苛刻的艺术家审视着自己的作品原料，“听着，林，你的总风格不能变。”她斩钉截铁地说，瞥了一眼林晚照那与生俱来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气场，“轻狂，目中无人，要有一种世界围着我转的高傲——这是你的底色，丢了就不是你了。”
她摸着光洁的下巴，陷入沉思，手指在空中无意识地划动着，仿佛在勾勒无形的线条。
“黑色……不行。”她首先否决了林晚照最惯常的颜色，“黑色内敛、权威，是战场和阴影的颜色。但这次，在舞会上，你需要的是带着绝对的征服欲去找到你的小男友，而不是隐匿于黑暗。”
她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如同找到了关键密钥：
“噢，噢，我明白了，选择带有蓝调的正红色，或者更深邃诱惑的酒红色。 饱和度必须拉到最高，这样才能最大限度衬托出你雪白的肌肤，把你的气场放大到极致，像一团移动的、无法忽视的烈焰。”
“不需要任何其他颜色来点缀！这条裙子的冲击力，必须来自结构本身——深V领口，一路到底的露背设计，高开衩的裙摆，要能让你每一步都踏在心跳的节奏上。 配上同色系的过肘长手套，只需要站在那里，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她越说越兴奋，语速飞快：
“剪裁就是你的铠甲！ 我们需要锋利的锐角肩线设计，比如凌厉的一字肩，或者夸张的垫肩，搭配紧裹胸腰、却在臀部以下骤然炸开的‘大喇叭’裙型。这既能勾勒出你完美的身形曲线，也无形中构建了与他人的安全距离。”
“也不需要露出太多的皮肤，记住，你的魅力从来不是刻意卖弄性感。性感来自于掌控感。一个大胆的露背设计，或者一条高至腿根的开衩，远比直接的、讨好的裸露更摄人心魄。那是一种 ‘我给予你看的权利’ 的从容与施舍。”
“最后，配饰即权柄！”
“放弃所有细碎温柔的项链，我们需要凌厉的金属颈环，或者层叠的黑色缎带choker，锁住，也强调你这修长的脖颈。”
“手套是必备品——刚才说了，过肘的缎面或者带着隐约诱惑的网纱手套，颜色必须与裙装主体死死呼应。”
“不要软的手提包，要几何形状的金属硬盒，或者丝绒手抓包，能当武器砸人的那种。”
“妆容与发型呢？”林晚照问道。
“保持你这一刀切的齐肩短发，总之，绝不拖泥带水。”
“妆容上红唇该是你的标志，必须最正的红。眼线要锋利上扬，整体妆容干净利落，色彩突出，结构分明。我要你看起来像一把出了鞘的、涂着胭脂的刀。”
卡米拉一气呵成，说完后长长舒了口气，双眼放光地扭头看向林晚照，带着期待和不容置疑的专业骄傲：
“怎么样？我的女王陛下。”
林晚照从头到尾安静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卡米拉在描述的是别人的装扮。直到卡米拉问起，她才抬起眼皮，看了看电脑屏幕上卡米拉快速勾勒出的、充满张力和攻击性的设计草图轮廓。
她沉默了几秒，然后无所谓地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得像在决定今晚喝白水还是可乐：
“我都可以。”
卡米拉看着她这副“任凭处置”的样子，又是气结又是兴奋。气的是这家伙对自己的魅力毫无自觉，兴奋的是——她仿佛已经看到庆功宴那天，林晚照穿着这身战袍降临，将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以及某个衰仔会露出怎样目瞪口呆的蠢样。
“好！那就这么定了！”卡米拉一拍手掌，斗志昂扬，“接下来，就是把它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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