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敢再走官道,专挑人迹罕至的小路,借助素问对气机的敏锐感知和石坚对地形的熟悉,数次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可能的追踪,终于在一个飘着细雪的黄昏,抵达了北境的第一座大城——雪风城。
尚未靠近,一股夹杂着冰碴的凛冽寒风便扑面而来,吹得人脸颊生疼。整座城池仿佛是由巨大的冰块和灰白色岩石垒砌而成,城墙高耸,风格粗犷,与中州皇城的精致繁华截然不同。城门口进出的人流裹着厚实的毛皮衣物,大多神色冷峻,眼神锐利,带着一股长期在严酷环境中磨砺出的彪悍气息。
“这鬼地方,风跟刀子似的。”石坚紧了紧身上临时购买的粗糙皮袄,呵出的白气瞬间凝成冰霜。他体格强健,也不禁觉得寒意刺骨。
云逸默默运转灵力抵御寒气,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不仅是因为寒冷,更是因为忧心。凌墨被他安置在万灵图空间内,由造化灵泉和九转还魂草的药力勉强维持着生机,但那缕诡异的魔气如同定时炸弹,时刻侵蚀着他的根本。必须尽快找到万载玄冰髓!
三人缴纳了入城费,低调地混入人流。城内的街道宽阔,但行人大多行色匆匆,商铺贩卖的多是毛皮、矿石、烈酒以及各种抵御寒毒的丹药符箓。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混合着冰雪、兽腥和烈酒的独特气味。
“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然后分头打听消息。”云逸低声道,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经历了截杀,他不敢有丝毫大意。
他们在一家看起来不甚起眼、名为“冰棱”的客栈要了两间房。安顿下来后,云逸对素问道:“素问,你可能感应到玄武的大致方位?”
素问闭目凝神,周身散发出若有若无的祥和气息,与这片冰雪世界的酷寒格格不入。片刻后,她睁开眼,指向北方:“感应很微弱,但方向明确,在北境极深处。那里……似乎被无尽的冰雪覆盖,气息古老而厚重。”
“无尽冰原……”云逸喃喃道,他在客栈大堂用饭时,就听其他食客提起过这个名字,是北境最危险也最神秘的地域,据说曾有上古灵兽出没的传说,但深入者九死一生。
“玄武属水,司掌防御与滋养,居于极寒之地倒也合理。”素问分析道,“但无尽冰原范围极大,具体位置还需慢慢探寻。当务之急,是先取得万载玄冰髓,稳住凌墨的伤势。”
云逸点头,随即与石坚分头行动,在城中打听万载玄冰髓的消息。
然而,打听的结果却让人心情沉重。万载玄冰髓,乃是北境公认的至宝,只孕育在极少数万年不化的玄冰窟核心,蕴含着至精至纯的极寒之力,对于修炼冰系功法、炼制高阶寒属性丹药乃至淬炼法宝都有奇效。这等宝物,早已被北境几个最大的势力牢牢掌控,寻常修士别说获取,连见都难得一见。
“冰云谷、寒鸦堡、雪狼部落……这几个势力几乎瓜分了北境已知的所有玄冰窟。”石坚打探回来后,瓮声瓮气地汇报,眉头拧成了疙瘩,“听说他们看守得极严,想硬抢根本不可能。”
希望似乎变得渺茫。云逸站在客栈房间的窗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和飘落的雪花,心中焦灼。难道要硬闯那些大势力掌控的玄冰窟?以他们现在的状态,无异于以卵击石。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在城中鱼龙混杂的黑市区域,云逸偶然在一个贩卖劣质御寒符箓的摊位前,听到了几个散修的闲聊。
“听说了吗?冰云谷最近可是闹得沸沸扬扬。”
“怎么了?他们家那个宝贝少谷主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嘿,可不是幺蛾子,是出大事了!据说那位少谷主修炼时出了岔子,被谷内玄冰窟的万年寒气反噬,重伤昏迷,谷内丹师都束手无策!”
“冰云谷主就这么一个独苗,急得跟什么似的,正在广发招募令,重金聘请高明丹师前去诊治呢!”
“报酬是什么?”
“那还能差?据说只要能治好少谷主,冰云谷宝库内的珍藏,任选三样!其中……好像就包括了那‘万载玄冰髓’!”
万载玄冰髓!
云逸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要跃出胸腔。他强行压下激动的情绪,不动声色地靠近那几个散修,故作随意地问道:“几位道友,方才听闻冰云谷招募丹师,此事当真?不知如何报名?”
那几名散修瞥了云逸一眼,见他年纪轻轻,气息似乎也只是筑基期(云逸刻意收敛了),其中一人嗤笑道:“小子,就别做梦了。冰云谷招募的是‘高明’丹师,至少也得是能炼制三阶丹药的大师级别,你?差得远呢!”
另一人倒是好心补充了一句:“消息是真的,招募点就在城中心广场的冰云谷据点,想去碰运气的人多了,不过听说至今没人能解决少谷主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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