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这一出好大的动静。
四合院里虽然没人露头出来看热闹，但是家家户户都趴在窗户边听着呢！
直到傻柱从屋里出去。
才有几个老邻居从屋里走出来。
邻居们互相望了望，各自给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何大清站在门外，老脸一阵红一阵白。
在他的印象里。
傻柱还从来没有向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他印象里那个听话的儿子呢？
现在傻柱不仅给他甩脸子，就差对他破口大骂了。
这动静闹得满院邻居都听见了。
他这辈子，什么时候这么丢过人？
“反了！反了天了！这兔崽子！”
他胸口剧烈起伏。
指着门外傻柱离开的方向，手指都在哆嗦。
翠花赶紧上前。
一只手搀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在他后背轻轻顺着气。
声音又软又急：
“大清哥，您消消气！
傻柱他还是个孩子脾气，
你当爹的别跟他一般见识……
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的。”
她嘴上劝着。
心里头却有些得意。
没想到这事这么轻易就成了！
何大清感受着翠花身体的温度，听着耳旁的温声软语。
心里一下就软了下来。
耳屋里。
傻柱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他此刻脑子里嗡嗡的。
全是何大清那张因为新媳妇而兴奋得扭曲的脸。
还有翠花那副看似劝解，实则拱火的姿态。
不是个好东西！
这女人绝不是个好东西！
傻柱心里骂着。
越发不是滋味。
他娘走得早。
爹好不容易回来了。
现在有也跟没有一个样了！
何家闹了这么大的事。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院里最有话语权的管事大爷就被请来了。
李唯虽然没处理过这样的家事，但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
他学着易中海以前的样子坐下，开口道：
“咱们院里，讲究的就是个和睦。
父子俩，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能坐下来好好说？
非要闹得鸡飞狗跳，让外人看笑话？”
何大清还没开口，傻柱先吼了出来：
“没什么好说的！
这家必须分！
让他跟那女人过去！
我自个儿过我的！”
“你听听！你听听他这说的什么混账话！”
何大清一拍桌子，震得茶碗盖跳了一下。
“我是他爹！
我的事轮得到他指手画脚？
分家？行！
我看你离了老子能蹦跶到哪儿去！”
三大爷阎富贵扶了扶眼镜。
小眼睛里闪着精明的光。
他轻咳一声，慢条斯理地开口：
“分家嘛，也不是不行。
这分家一事自古有之。
但怎么分，可得说道说道。
房子、钱粮、家具……
这些物件都得有个章程。”
他心里的小算盘已经开始盘算。
这何家父子分家，说不定还能有点油水可捞。
翠花低着头，站在何大清身侧稍后的位置。
一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
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
但在没人注意的时候。
她悄悄伸手，在何大清的后腰上轻轻掐了一把。
何大清浑身一激灵，到嘴边的话顿住了。
他想起翠花跟他说的话。
“大清哥，咱俩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我那俩……哦不，是咱们那俩儿子。
往后上学，娶媳妇，哪样不得花钱？
傻柱他大小伙子，有手有脚，饿不着。
你可不能心软，把家底都掏空了……”
是啊。
他得为自己，为翠花，为这个家的以后着想。
傻柱……
傻柱他毕竟还年轻。
还能挣。
何大清心一横，语气强硬的开口了。
“那就按规矩分！
这正房三间，我跟翠花住。
旁边那间放杂物的耳房，收拾出来给他。
钱嘛……”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数字。
“我手里也没多少，给他五十块钱，再分他三个月的口粮。就这样！”
“五十？”
傻柱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像铜铃。
难以置信地看着何大清。
“你当初走的时候留给我们的也不止这个数！
你现在就拿五十块钱打发我？”
何大清避开儿子的目光，强撑着道：
“那是以前！
现在……现在物价不一样了！
我就这么多，爱要不要！”
傻柱忽然笑了。
他的犟脾气也上来了。
“好啊！
何大清，你就守着你的新媳妇过去吧！
这钱，这粮，我一分不要！
我就住耳房。
从今往后，你是你，我是我！
咱们两不相干！”
说完，他再不看屋内任何人一眼。
扭头走进里屋，胡乱卷起自己的铺盖和几件旧衣服，抱着就往外走。
“柱子！柱子你等等！”
三大爷急忙起身想拦。
“都别拦他，让他滚！
不要更好，我都留着。
有本事一辈子别登我这个门！”
听到这话，傻柱在门口突然停住脚步。
“你放心，饿死街头，我也不会再上你的门。”
等众人散去，何家堂屋里陷入寂静。
何大清瘫坐在椅子上，眼神发直。
翠花心里那块大石头总算彻底落了地。
她连忙上前，给何大清倒了一杯水。
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大清哥，喝口水，顺顺气。”
“柱子走了也好，免得天天在家惹你生气……
以后，咱俩好好过日子。”
何大清没接搪瓷缸子，只是茫然地看着门口。
院子里。
看热闹的邻居们见傻柱抱着铺盖出来，纷纷避让。
生怕一不小心冲撞到这个正在气头上的傻柱。
再挨一顿打。
那就是无妄之灾了。
还是不要惹他为好。
许大茂靠在门框上看完了这出戏。
手里抓着一把瓜子，一边嗑一边笑嘻嘻地对旁边的人说：
“嘿，新鲜嘿，儿子被老子扫地出门了！这戏码，比看电影都带劲！”
傻柱谁也没理会。
径直走向院子最角落那间低矮潮湿，平时只放些破旧杂物的耳房。
他用肩膀顶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何大清……翠花……你们等着瞧。”
何家正房里。
翠花看着依旧没精神的何大清，心里那点刚刚升起的轻松，又被一丝担心取代。
这老东西，看样子是真伤心了。
不行，得赶紧把他这心思扭过来。
不能再让他想着这事。
万一哪天他反悔就不行了。
翠花眼珠转了转，心里又有了新的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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