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江书逸说道。
幸好给的是肯定的回答，不然程姎真要以为这个江书逸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了。
把人送上车以后，程姎挥手与他道别，江书逸看着她，在拉上门之前欲言又止般说了句：“你跟阿夜……其实横在你们之间最大的问题不是门第，而是你的决心。”
程姎不太懂，问道：“我的决心？”
“这个以后你就会知道了，现在说这个，还有点早。”江书逸笑了笑，说道，“初次见面就跟你说这么多，会不会太冒昧了？”
程姎心里道，你还知道冒昧这两个字，我还以为你中文是在国外学的。
江书逸低头扯了扯唇，接着道：“我之所以就跟你掏心窝子说这么多，就是想要告诉你，自信点，你是阿夜第一个放在心里的人，他这人死心眼，喜欢了就会喜欢一辈子，但他嘴笨，不会表达，所以我就替他多说了一些，同时我也希望程小姐千万不要辜负他。”
程姎抿了抿唇，感情上的事，她怎么敢打包票。
毕竟，她这颗心到现还是千疮百孔。
送走江书逸，程姎仰头看着天空，发呆良久，夜非白童年或许有很多不幸，但有梁少还有江书逸这帮掏心窝子的发小，又是幸运的。
起码，她活现在身边就没有几个交心的朋友。
程姎站门口沉思着，直到夜南开车回来同她说已经安全把文景送回家了，她才回过神来。
想到刚才给秦川打的那通电话，她拿出手机又拨了过去，想要详细了解医院那边的进展。秦川大概在做手术，拨了两遍都没人接。
叹了口气，程姎上楼，收回心思先投入工作中。
文景不在，她要做的事就多了，从上午到下午，竟是一口气也没歇，连午饭还是刘澹过来提醒她吃的。两人就着午休时间，聊了聊城东和城西两个项目的事。
刘澹说泉清严总自剪彩那天之后，就再也没去过施工现场，所有进度都是底下的一个副总在跟。
程姎听说过个副总，实事倒是也干，就是仗着自己位高权重，有点喜欢托大。她担心一些细节上的问题会被他忽略，叮嘱刘澹抽空多往那边工地跑一跑。
毕竟旧址是个废电池厂，光是一个环保问题，就让他们足够谨慎。
刘澹也明白这个道理，点头表示下午就去施工现场走一趟。
程姎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吃过饭后，跟着刘澹一起过去。
到了那边，挖地基的机器轰天响，大面积的地都已经填了大砖，有些已经在砌围墙了。工人们和水泥，铲沙子，运砖，忙得热火朝天。
程姎围着工地走了一圈，发现挖出来的地基泥里还藏有废弃的电池，而被挖出来后，还混在泥土里，丢在一边未做处理。
刘澹见她脸色不对，叫来一个管着工地运作的头头问道：“这些你们挖出来多少？”
这包工头在剪彩那天是见过程姎和刘澹的，知道他们是老板，客气地回道：“这边一点，那边一点，挖出来不少。”
“那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和这些泥一起运走，哪里需要修路就运到哪个地方去。”
“废电池不先挑出来吗？”
“刘副总说，不用。”
程姎听到这话，脸色彻底沉了下去。如果只是一个两个的，不挑也就不挑，她能理解。但这么多，还当作没事一样的置之不理，她就无法容忍了。
“我不止一次告诉你们，旧电池一定要送到专门的处理站去，为什么要把我的话当作耳边风，知不知道这么多的废电池，危害性有多大？”
程姎难得发脾气，她一向说话都是温言温语的，这陡然发起怒来，身上迸出一股凌厉的气势，吓得那包工头都不敢作声。
半天才嗫嚅着回道：“是刘副总说不用的。”
“那你把刘副总叫来，我亲自同他说。”
包工头抬手，指着对面的工房，面色纠结了下，才结巴道：“刘副总在那里……”
程姎瞧了眼，便带着刘澹气冲冲地过去。
这工地的办公室是用几块铁板搭成的简易房，挡风挡雨不隔音。还没走近，就听到里面传来几声女人的嬉笑声，那媚弱无骨的撒娇，听得程姎头脸发黑。
怪不得刚才那个包工头面色那么古怪，原来是藏了这种见不得人的事。
刘澹也拧起了眉头，觉得这个刘副总不像话，玩女人也换个地方啊，在工地，这么多工人在呢，当他们耳朵是聋的吗？
而且，每天听这种声音，谁还有心思干活？
这建出来的游乐场，能有安全保障？
刘澹这边还在心里暗骂刘副总的不是，程姎就已经上前，“砰”地一声，一脚把门给踹开了，看到刘副总怀里搂着一个衣服已经脱到肩膀下面的女人，直接讽刺：“刘副总，大白天的，你也收敛点，小心肾虚。”
“我当是谁，原来是程总啊！”那刘副总已经是个厚脸皮，这种抓包的场景估计不是第一次。只见他慢不经心地站起来，搂着女人的腰，在她肩膀上亲了一口，慢悠悠地说道，“男人嘛，有时候总得寻个乐子派遣一下寂寞。”
“别……”
女人到底脸薄，私底下怎么放纵都可以，当人面，还是有些放不开。刘副总亲她那一下，她立即缩着身子往旁边躲。扭捏了几下，还真的挣脱了钳制。
看着程姎铁青的脸，忙整理好衣服，走了出去。
程总懒得跟他算这种风月账，指着外面那一堆堆挖出来含有废电池的地基泥说道：“那些是怎么回事？”
刘副总眯起眼睛望了望：“什么怎么回事？”
刘澹不知道他是真不懂，还是故意装傻，在旁边提醒了句：“电池。”
“哦，你说那个啊，那个有什么问题吗？”刘副总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回头看着程姎，一脸无辜。
程姎见他这样，真想动手抽他两耳巴子，可能是最近心里积压的事情太多了，火气说上来就上来，但最后，到底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她深吸了两口气，缓了缓心里的怒火说道：“刘副总，我明明说过废电池挖出来马上集中送到专门的处理站，当时严总也在，你可别跟我说，你当时没听到。”
提到严总，刘副总神色认真了些，收起刚才的无赖样，说道：“我听到了，我也不是说不处理，这不没抽出人来嘛，你放心，我现在就叫他们把电池给清出来，然后集中按您的指示送处理站。”
严总跟他提过，程姎这个女人背后的靠山是夜非白，在她面前说话，最好别得罪。
刚才程姎一进门坏了他好事，还当众指责，害他失了面子，他脑子一热，就想也给个下马威。还好，热得快，清醒得也快，他最后煞住车了。
看着程姎怒气未消的样子，他赶紧打着哈哈恭恭敬敬地说道：“我现在就去，程总，您瞧好了。”
说着，他立即就招呼就近的几个工人，指使他们把泥里废电池给清出来。
程姎见状，堆在胸口的怒气总算消散了些。怕刘副总只是敷衍，在旁边瞧了好一会儿才和刘澹离开。她一离开，刘副总脸上的笑立即就换成一副阴骘的面孔。
朝地上吐了口水，骂骂咧咧道：“我呸，什么玩意儿，不过是仗着自己被夜总上过，就敢跟到我面前狐假狐威起来了。散了散了，不要挑了，妈的，都来挑废品，正经活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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