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业摊了摊手，语气平静。
“大茂已经诚心向我认了错，我也就原谅他了，所以他才能被放出来。”
“一大爷，您不也是这么出来的吗？”
说着，李成业露出惊讶的表情看向易中海。
围观的人一愣，随即对易中海投去鄙夷的目光。
原本还以为他是清白的，才两天就被释放。
闹了半天，是因为李主任谅解了他们，他才得以出狱。
这下再也没人相信易中海是无辜的了。
既然许大茂承认诬告、因李成业谅解而获释，
那易中海必然也是同样情况。
他还往自己脸上贴金，说只是配合调查？
配合调查需要关好几天？
呸！
众人心里对易中海充满不屑，只是没人当面戳穿罢了。
易中海感觉呼吸都困难起来。
李成业这番话，彻底坐实了他也参与诬告的事实。
而他之所以能出来，不过是李成业宽宏大量罢了。
“对了，一大爷，我听说我当这个车间主任，不是李副厂长提拔的，而是杨厂长亲自任命的。”
这话一出，易中海一口气没上来，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易中海得知李成业担任车间主任并非李副厂长提拔，而是杨厂长亲自任命后，
胸口堵得发慌，喉咙里咯咯作响，
眼白一翻，整个人直挺挺倒地晕了过去。
“哎，老易怎么晕了？”
“估计是太羞愧了吧，这种事被揭穿，老脸都丢尽了。”
“既然觉得丢人，当初干嘛做这种事？现在后悔有什么用？还不是自找的。”
“别说了，赶紧把人送到医务室去，万一老易出事就不好办了。”
众人一边议论，一边手忙脚乱地抬起易中海，朝着医务室方向走去。
作为一家职工数万人的大型轧钢厂，红星轧钢厂的配套设施非常齐全。
厂区内不仅设有学校、幼儿园、公园，还有一家小型医院。
而医务室更是遍布全厂各个区域。
轧钢厂属于重工业，作业环境高温高热，劳动强度大，本身就容易发生事故，且一旦出事往往情况不轻。
因此，厂里设置了多处医务室，以便事故发生时能够及时救治。
635车间的工人们没抬多远，就把易中海送到了车间附近的一间医务室。
看到这么多人抬着一位老人进来，医务室的医生不敢耽搁，立即叫了几个人手帮忙，一起将易中海安置在病床上。
“医生，易老头没什么事吧？”
杜三满见医生正忙着为易中海做检查，有些担心地问道。
尽管对易中海之前的所作所为感到不齿，但毕竟共事多年。
看他现在这副模样，杜三满心里还真有点怕他就这样走了。
“不碍事！”
医生匆匆应了一句，用听诊器听了听易中海心口，又翻开他眼皮，拿手电照了照，仔细观察片刻，这才放下手电，摘下手套。
“就是一口气没上来，没什么大问题。
小张，你去拿瓶风油精过来。”
医生对旁边的小护士说道。
“我就说没事嘛，你瞎担心什么。”
冯收见杜三满那副样子，满不在乎地说道。
“毕竟这么多年的同事，真要出什么事，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听医生说易中海没事，杜三满这才松了口气。
“有什么过意不去的？又不是我们气他的，是他自己作的。”
另一个工人也语气轻松地接话。
“说不定这易老头是装的呢，他平时最爱装了。”
“我也觉得有可能，刚才李主任当面揭穿他，他大概觉得丢脸，干脆装晕。”
“没错，医生都说没事，我看就是装的！”
几个工人和李成业在旁边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起来。
此时，护士取来一小瓶风油精，拧开盖子，轻轻涂抹在易中海的人中部位。
刺鼻的气息让易中海缓缓睁开了眼。
可刚一清醒，就听见车间里的工人纷纷议论，说他是在装样子，连晕倒都是故意撞的，好逃避责任。
他气急攻心，喉咙里咯咯两声，竟又晕了过去。
“医生！医生！”
护士见他转眼又晕厥，慌忙喊了起来。
“病人醒后又昏过去了！”
刚坐下的医生急忙起身，再次为易中海检查。
最后，李成业、冯收、杜三满等人全被请出了医务室。
医生说：“虽然病人现在没事，但你们一再刺激他，迟早会出问题。”
这话让李成业等人有点不服气，明明易中海自己情绪不稳，怎么反倒怪他们？
不过既然易中海已经在医务室，他们也懒得继续待着，便一起回到了635车间。
李成业是新上任的车间主任，大家准备好好向他介绍车间的工作内容和流程。
易中海一直没回来。
由于他短时间内接连晕倒，医生让他休息了半小时，又检查了一遍。
虽然没查出什么，但医生还是开了病假单，让他回家休息。
得到半天假本该高兴，可易中海却郁郁寡欢，怎么也想不通李成业最后说的那句话。
“李成业当上车间主任，不是李副厂长帮的忙，而是杨厂长亲自任命的？”
易中海反复琢磨，百思不解。
身为杨厂长的亲信，他清楚杨厂长与李副厂长表面和气，私下却斗得水火不容。
李成业明明投靠了李副厂长，而且易中海之前还在杨厂长面前说了李成业不少坏话。
他确信，杨厂长对李成业的印象已经差到了极点，怎么会主动提拔他，还委以车间主任这么重要的职务？
在易中海的预想中，本该是李副厂长竭力提拔李成业，而杨厂长则处处阻拦。
最终两人经过一番博弈，杨厂长大获全胜，李成业一无所获，依然是个普通钳工。
最多也就是当上个生产小组长，管着四五个人，当个最小的小领导。
哪知道李成业竟一跃成了车间主任，而且还是他们车间这样重要的岗位。
635车间规模虽然不大，但易中海认为它格外重要——毕竟连他自己也在这里工作。
“一定是李成业吹牛，想挑拨我和杨厂长的关系。
这小子谎话连篇，说不定聋老太太那事真是他干的。”
想来想去，易中海始终觉得杨厂长不可能主动把李成业安排到这么重要的位置上。
可如果李成业是在吹牛，就算这职位是李副厂长提拔的，杨厂长也不该坐视不管。
“还是改天亲自去问问厂长吧！”
琢磨了半天，易中海也没想通其中关节，只好闷闷不乐地回了家。
下午，李成业被李副厂长叫到办公室。
“李主任，第一天上任感觉怎么样？”
一见到李成业，李副厂长就笑着打趣道。
“厂长您就别取笑我了，我还在熟悉工作呢。”
李成业脸上露出谦逊的笑容，随即正色道：
“不过，真要感谢您的提拔。
我没想到能直接当上车间主任，还是635这样重要的车间。”
这话他说得真心实意。
本来以为最多当个生产组长或车间副主任，毕竟从普通钳工直接升为车间主任实在有些夸张。
没想到李副厂长真把他安排到了635车间——一个人数虽不多、工人最低也是五级的重要车间。
“其实，任命你去635车间，并不是我提议的。”
李副厂长摇了摇头，对李成业说道：
“我本来打算安排你去672车间当主任的，还没开口，杨厂长就直接点名让你去635车间了。”
672车间属于生产下属车间，与635车间不在一个系统，工人数量更多，但两者地位其实差不多。
李成业颇感意外。
没想到他去635车间，竟是杨厂长一手安排。
他和杨厂长素无往来，杨厂长为何这么做？
难道杨厂长真是出于公心，对外推荐不避嫌隙，对内推荐也不避亲疏？
“杨厂长为何要这样做？”
李成业心中不解，索性直接问了出来。
他相信，李副厂长必然清楚杨厂长此举背后的用意。
“因为他想为难你。
635车间里都是厂里的技术骨干，技术过硬、工龄长、资历深。
你一个年轻人过去担任车间主任，那些老工人肯定不服。”
“更重要的是，易中海也在那个车间，听说他和所有工人都处得不错，相当于车间里的领头人。
有他在里面搅和，你想在那里做出成绩，简直难如登天。
到时候，杨厂长就有理由名正言顺地把你撤掉。”
李副厂长向李成业解释道。
“你先忍一忍，别和他们起冲突。
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把你从那个车间调出来。”
李副厂长看来，635车间就是杨厂长为李成业设下的陷阱，等着他往里跳。
而李成业是他的亲信，李副厂长自然愿意出手相助。
“谢谢厂长关心，不过我觉得不必了。
我在635车间，和工人们相处得还算可以。”
听了李副厂长的解释，李成业这才恍然大悟，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个易中海，果然很会吹牛。
在四合院外，他总爱夸大院里邻里之间的关系。
在他口中，整个四合院因为他的关系，各家各户亲近得如同一家人，以此来抬高自己的声望。
还真有不少人信了他。
但只有住在四合院里的人才知道，这里的邻里关系别说亲如一家了，简直是各怀心思。
这个院子里乱七八糟的矛盾，比附近其他院子多得多，只不过都被易中海掩盖了而已。
看来635车间的情况也差不多。
易中海大概也在杨厂长面前吹嘘他在车间里多有威信，整个车间团结得像一家人，几乎都听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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