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北风跟刀子似的刮过窗棂，林舟往灶膛里添了块劈柴，火光“噼啪”跳了两下，映得周秀莲的脸红扑扑的。她正低头纳鞋底，麻绳穿过厚厚的棉布，发出“嗤啦”一声轻响。
“秀莲，把炕桌搬过来呗。”林舟搓了搓手，从储物戒指里摸出两袋麦乳精——这是他穿越时带的“硬通货”，平时舍不得动，今儿个特意拿出来，因为赵大娘的孙子小宝又犯了咳嗽，这玩意儿冲水喝能润润嗓子。
周秀莲抬眼笑了笑，起身时围裙带子蹭过炕沿，带起一阵淡淡的皂角香。她把炕桌摆稳当，看着林舟往搪瓷缸里倒麦乳精，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这东西金贵得很，你咋舍得拿出来？”
“小宝咳嗽得厉害，比留着生灰强。”林舟用热水冲开，白花花的泡沫漫到缸沿，甜香瞬间弥漫了整个屋子。他用筷子搅了搅，递过去：“你先尝尝？”
周秀莲抿了一小口，舌尖的甜混着奶香，让她忍不住眯起眼：“跟城里供销社卖的一个味儿！”她不知道，这其实就是林舟从现代超市带的货，保质期还早着呢。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砰砰”的敲门声，赵大娘的声音裹着风雪闯进来：“小舟，在家不？小宝咳得直打滚，你那儿有啥法子不？”
林舟赶紧把冲好的麦乳精装在保温桶里，周秀莲已经披好棉袄：“我跟你一起去。”两人踩着没过脚踝的积雪往赵家赶，棉鞋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
小宝躺在床上，小脸憋得通红，咳嗽声像破风箱似的。赵大娘急得直抹眼泪：“村里的赤脚医生来看过了，给了点止咳片，根本不管用。”
林舟把麦乳精倒在小碗里，用勺子搅到温热，一点点喂给小宝。甜香钻进鼻孔，孩子果然不闹了，小嘴咂咂着，很快就含着勺子睡着了。赵大娘拍着胸口：“真是救星啊！这玩意儿比药还灵！”
从赵家出来，雪下得更大了。周秀莲挽着林舟的胳膊，棉袄袖子蹭在一起，暖融融的。“刚才听李书记说，公社粮仓的麦子被雪压塌了一半，现在正组织人抢救呢。”她仰起脸，睫毛上沾着雪花，“你说会不会不够吃？”
林舟心里一动。他下午去公社换布票时，确实见粮仓的西墙歪了个角，当时没在意，没想到雪下这么大。“去看看。”他拉着周秀莲往村西头走，心里盘算着——这可是个机会，既能帮忙，又能顺理成章地“补充”物资。
公社粮仓外已经围了不少人，李书记正指挥着往房顶上撒草木灰防滑，嘴里喊着：“先把靠近墙根的麻袋挪开！别等塌了砸到人！”几个社员踩着梯子往上爬，雪水顺着裤腿往下滴，冻得直打哆嗦。
“李书记，我来搭把手！”林舟脱下棉袄扔给周秀莲，挽起袖子就爬上梯子。他在现代超市管过仓储，码货、加固这些活儿熟得很。只见他踩着横梁，用绳子把晃悠的椽子捆紧，动作比常年干农活的社员还利索。
“这小伙子，看着文弱，手脚真麻利！”有人在底下赞叹。林舟笑了笑，故意脚下一滑，“哎哟”一声从梯子上跳下来，顺势往粮仓深处滚了半米——这是他的小计策，趁人不注意，从戒指里摸出几捆麻绳塞到墙角，假装是刚找到的“备用物资”。
“书记！这儿有麻绳！”他举着绳子喊，李书记眼睛一亮：“太好了！正缺这个！”社员们七手八脚地用麻绳加固粮仓，林舟则混在人群里，悄悄把受潮的麦子挪到通风处——这些粮食再过几天就会发霉，正好用戒指收起来，处理一下还能吃。
忙到后半夜，粮仓总算稳住了。李书记拍着林舟的肩膀：“小舟啊，今天多亏你了！不然这损失可就大了！”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实不相瞒，粮仓的麦子本来就不够开春用，这下又受潮了……”
林舟心里早有准备，故意叹了口气：“我家还有点去年攒的粗粮，虽然不多，先凑合用？”他说的“粗粮”，其实是戒指里存的三十斤小米，都是脱水处理过的，不怕冻。
李书记又惊又喜：“你真有？那可解了燃眉之急！”
“不过得晚上搬，白天人多眼杂，免得别人说闲话。”林舟这话正合李书记的意，赶紧点头：“没问题，我让铁牛跟你一起，夜里没人的时候弄。”
回到家，周秀莲正坐在炕头烤他的棉鞋，见他回来赶紧递上热水：“冻坏了吧？”林舟把她揽到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今晚这事办得值，以后咱在村里的日子更稳了。”他没说的是，刚才趁乱，他已经把二十斤受潮的麦子“救”进了戒指——经过处理，这些够他们吃上好一阵子。
后半夜，林舟和陈铁牛推着独轮车往公社粮仓送“粗粮”。铁牛一边哈气暖手一边说：“舟哥，你真是神了，家里居然藏这么多粮。”林舟笑了笑：“以前跟我爹学的，知道粮食金贵，就多存了点。”
到了粮仓，李书记早就等着了。过秤的时候，铁牛眼都直了：“三十斤？舟哥你家这存粮，比我家一年吃的还多！”林舟赶紧打岔：“都是粗粮，填肚子罢了。”他偷偷给李书记使了个眼色，书记会意，让铁牛先去外面等着，然后压低声音：“小舟，这些粮按市价算工分，给你记最高档！”
“不用，”林舟摆手，“就当为公社出份力。不过……粮仓里受潮的麦子，要是没人要，我想拉点回去喂鸡。”这才是他的目的——用三十斤小米换几十斤麦子，还落下个好名声，简直划算。
李书记哪有不答应的：“随便拉，能处理多少算多少！”
接下来的几天，林舟每天推着独轮车去粮仓“拉喂鸡的麦子”，实则把能吃的都收进了戒指。周秀莲帮他把麦子摊在院里晾晒，看着他翻晒的背影，突然说：“你好像啥都懂，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似的。”
林舟心里一紧，转过身时脸上却带着笑：“傻丫头，我要是来自别的世界，第一个就把你拐走。”他捏了捏她的脸颊，雪光映在她脸上，像抹了层胭脂。
这天晚上，林舟躺在炕上，听着周秀莲均匀的呼吸声，意念一动，戒指里的景象在脑海里铺开：靠墙码着五十斤麦子，二十斤小米，还有从粮仓角落里“捡”的半袋盐。他满意地笑了——这个冬天，就算雪下得再大，他们也饿不着了。
窗外的雪还在下，粮仓的方向传来巡逻队员的脚步声。林舟搂紧了身边的人，心里踏实得很。这“躺赢”的日子，就得这么过——既帮了别人，又富了自己，谁都挑不出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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