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轰隆隆——!!!
如同冬日闷雷滚过天际,又似地龙翻身撼动山岳,沉重、密集、充满毁灭性力量感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以一种令人心悸的速度,疯狂地冲击着幽深峡谷内每一个圣教教徒的耳膜与神经。
声音并非来自一个方向,而是从峡谷那唯一的、狭窄的入口处汹涌而来,仿佛有千军万马正奔腾而至,要将这狭小的山谷彻底踏平、碾碎。
峡谷内,原本就因仓皇撤离而一片混乱的景象,此刻更是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冰块,瞬间炸开了锅。
“怎么回事?!哪来的马蹄声?!”
“官军!是官军的骑兵!!”
“怎么可能这么快?!我们才刚接到撤离命令啊!”
“完了!全完了!被包饺子了!”
惊呼声、尖叫声、器皿摔碎声、绝望的咒骂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与那越来越近、如同催命符般的马蹄声交织,构成了一曲末日降临的混乱交响曲。
原本还在拼命将最后几箱灵石原石搬上马车、或奋力销毁最后一批机密文件的教徒们,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面色惨白地望向峡谷入口的方向,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与难以置信。
屠夫更是浑身剧震,猛地抬头,一双因长期杀戮而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溜圆,几乎要凸出眼眶,他脸上那道狰狞的刀疤因极度惊骇而扭曲,显得愈发可怖。
“不……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他失声咆哮,声音因恐惧而变调,“从接到上面的密令到现在,才过去多久?满打满算不到两个时辰!”
“血煞……血煞是废物吗?就算不敌那秦王,难道连拖延几个时辰都做不到吗?!就这还是炼气士呢,连凡人刑讯手段都撑不住?还是说秦王府的刑讯手段,当真残酷到了能让炼气士都瞬间崩溃的地步?!”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的心脏,他不敢再想下去,那越来越近的马蹄声,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他的心跳上,让他呼吸困难,手脚冰凉。
“妈的!都他妈的别愣着了!!”
屠夫强行压下几乎要让他瘫软的恐惧,用尽全身力气,发出嘶哑的、如同破锣般的吼叫,试图稳定濒临崩溃的军心。
“能拿的赶紧拿!拿不动的全给老子毁了!快!快撤!从后山密道走!再晚就真成饺子馅了!!”
他一边吼着,一边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腰刀,驱赶着乱作一团的手下,然而,那如同惊雷般滚滚而来的马蹄声,以及随之而来的、越来越清晰的金铁交鸣、甲胄摩擦的铿锵之音,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每个教徒的心头,让他们的动作愈发慌乱,效率不增反降。
“头儿!听这动静……起码……起码有上千骑啊!”一个耳朵尖的小头目连滚带爬地跑到屠夫身边,声音带着哭腔喊道。
“上千骑?!”屠夫闻言,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心中涌起一股荒谬绝伦的感觉,忍不住破口大骂。
“操他娘的!秦王是不是疯了?!对付咱们这百十号人,用得着摆出千骑冲锋的阵仗?!这鬼地方这么窄,千骑进来能施展得开?挤都挤成肉饼了!他娘的也太看得起老子了吧?!”
他若是知道,这骇人的声势,还只是白战分兵八百去救援西山皇矿后剩下的兵力,不知又会作何感想?恐怕连骂娘的力气都没有了。
峡谷之外,入口处。
火把如林,映照着一张张冷峻如铁的面容,白战勒马立于阵前,身披玄甲,猩红披风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他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穿透沉沉的黑暗,死死锁定着前方那条如同巨兽张口、深不见底的狭窄峡谷,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焦糊味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邪恶气息,从谷内不断飘出。
“将军,此地形险要,入口过于逼仄,仅容三骑并行,若敌军在谷内设伏,以强弓硬弩封锁入口,我军骑兵冲锋,优势虽大,但伤亡恐难以避免。”
副将策马靠近,指着幽深的谷口,语气凝重地提醒道。
白战闻言,神色不变,只是微微摆了摆手,声音沉稳如山,带着一种久经沙场、尸山血海中锤炼出的绝对自信。
“无妨!狭路相逢,勇者胜,传令,武卒营为先锋,持巨盾,开血路,骁骑营轻骑紧随其后,弓弩手预备,只要武卒打开路线,骁骑营直接冲锋,虎贲营重甲步兵压阵,巩固阵线!进入射程后,不必请示,三轮急速射,覆盖谷口敌军聚集区域。”
“箭雨过后,武卒向前推进,清剿残敌,为骑兵打开通道,一旦通道打开,骁骑营立刻冲锋,碾碎一切顽抗之敌!这狭窄谷口,正是骑兵一锤定音、摧枯拉朽的绝佳之地!”
“末将遵命!”副将精神一振,抱拳领命,立刻调转马头,将一道道简洁而清晰的命令传达下去。
军队如同精密的战争机器,瞬间高效运转起来,原本略显松散的阵型迅速收缩、调整!最前方,三百名身高尽皆八尺开外、如同铁塔巨灵神般的武卒精锐,默不作声地越众而出。
他们并未骑马,而是徒步前行,每人手中持着一面几乎与人等高的、边缘打磨得异常锋利的玄铁巨盾,另一只手则握着特制的、沉重无比的狼牙棒、陌刀或巨斧。
他们沉默地迈开步伐,每一步踏出,地面都微微震颤,如同移动的山峦,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厚重的玄甲覆盖全身,只露出一双双冰冷无情、闪烁着嗜血红光的眼眸!
紧随武卒之后的,是经过精简、依旧保持着一千五百骑规模的骁骑营轻骑兵,骑士们纷纷摘下了背负的强弓,箭囊置于触手可及之处,眼神锐利如鹰,做好了突击的准备,再后面,五百名虎贲营的重甲步兵,同样盔明甲亮,刀盾齐备,如同铜墙铁壁!
“进!”白战拔出腰间佩刀,向前猛地一挥!
轰!轰!轰!
武卒方阵动了,三百巨盾同时顿地,发出整齐划一、震耳欲聋的巨响,如同战鼓擂响,随即,整个攻击锋面开始以一种无可阻挡的气势,向着峡谷入口缓缓压去,脚步沉重,甲胄铿锵,杀气冲霄!
峡谷之内。
“来了!他们进来了!!”守在谷口简易工事后的教徒们,透过原木缝隙,看到了那如同钢铁城墙般缓缓推进的武卒方阵,以及后面那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的火把与刀枪寒光,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放箭!快放箭!拦住他们!!”一名小头目声嘶力竭地吼道,声音因恐惧而尖锐变形。
略通箭术的教徒们,手忙脚乱地拉开弓弦,将一支支颤抖的箭矢,朝着那堵不断逼近的钢铁城墙射去。
嗖嗖嗖——!
零星的箭雨划破黑暗,带着凄厉的尖啸,射向武卒方阵!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所有谷内的教徒们,包括屠夫在内,全都骇得目瞪口呆,心胆俱裂!
叮叮当当……噗噗……
箭矢射在武卒们厚重的玄铁巨盾上、覆盖全身的重甲上,大多发出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如同撞上了铜墙铁壁,直接被弹开。
少数力道强劲、角度刁钻的箭矢,侥幸穿透了甲叶缝隙,却也仅仅只能入肉半分,便被武卒们那如同虬龙般盘结、坚硬似铁的肌肉死死卡住,根本无法造成致命伤害。
甚至有些武卒被射中后,只是随手将箭杆拔出,扔在地上,仿佛被蚊子叮了一口,脚步没有丝毫停滞。
“他娘的……这……这群家伙还是人吗?!刀枪不入?!铜皮铁骨?!”
屠夫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混迹江湖多年,杀人无数,自诩见多识广,却也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军队,这简直是一群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
“大人!他……他们好像是……是秦王麾下那支传说中的‘北境武卒’!号称‘人形凶兽’,‘战场堡垒’的存在!”
一个曾经在边关待过、见识过武卒威名的教徒,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的恐惧喊道。
武卒!北境武卒!屠夫听到这个名字,浑身猛地一颤,他当然听说过这支军队的凶名,据说在北境战场,这群怪物曾经顶着北莽铁骑的箭雨,硬生生用血肉之躯撞垮了敌人的军阵,是秦王李长空手中最锋利、最可怕的一把尖刀。
就在谷内教徒们因武卒的恐怖防御而心神失守、攻击出现短暂停滞的刹那。
“放!”
峡谷外,传来了骁骑营军官冰冷无情的命令。
嗡——!!!
下一刻,如同飞蝗过境,密集到令人头皮发麻的破空声骤然响起,天空仿佛为之一暗。
无数支经过特制、闪烁着幽冷寒光的狼牙箭,如同暴雨般从武卒方阵的头顶掠过,划出致命的抛物线,精准无比地覆盖了峡谷入口处教徒们聚集的区域。
噗嗤!噗嗤!噗嗤!
“啊——!”
“我的眼睛!”
“救命!”
利刃入肉的闷响、凄厉绝望的惨叫声瞬间响成一片,三轮急速射,几乎没有任何间隔,箭雨如同死神的镰刀,无情地收割着生命,那些躲在简易工事后的教徒,根本无处可躲,瞬间被射成了刺猬。
有人被射中胳膊大腿,惨叫着倒地翻滚;有人被直接射穿咽喉、眼眶,当场毙命,鲜血瞬间染红了谷口的土地。
屠夫目眦欲裂,挥舞着腰刀,拼命格挡着射来的箭矢,叮当之声不绝于耳,他武功不弱,已是先天境的好手,但在这密集的箭雨下,也显得左支右绌,手臂被震得发麻。
箭雨稍歇!
“武卒!前进!碾碎他们!”白战如同雷霆般的怒吼响起!
“吼!!!”
三百武卒同时发出如同洪荒巨兽般的咆哮,巨盾猛然前顶,迈着沉重而统一的步伐,如同决堤的钢铁洪流,轰然撞上了谷口那早已被箭雨洗礼得七零八落的简陋工事。
咔嚓!轰隆!
木质的栅栏、路障,在武卒那恐怖的非人力量面前,如同纸糊的玩具般,被轻易撞得粉碎,武卒们甚至不需要挥动兵器,仅仅依靠巨盾的冲撞和身体的重量,便将残存的工事和后面侥幸未死的教徒,如同碾死蚂蚁般,硬生生推平、踩碎。
通道,瞬间打开!
“骁骑营!冲锋!!”
白战一马当先,如同离弦之箭,率先冲入了峡谷,手中那柄门板似的厚背砍山刀,在火把映照下反射出冰冷的死亡之光。
“杀——!!!”
身后,蓄势待发的骁骑营精锐,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喊杀声,如同决堤的洪水,紧随着武卒开辟的血路,汹涌澎湃地冲入了峡谷!铁蹄踏碎大地,刀锋撕裂夜空。
屠杀!一面倒的屠杀,正式上演!
峡谷内地势相对开阔了一些,但对于骑兵冲锋而言,依旧不算宽敞,但这恰恰更能发挥出骑兵集群冲锋的恐怖威力,骑士们甚至不需要刻意挥刀,只需将马刀平端,借助战马狂奔的冲击力,便能轻易地将沿途任何挡路的敌人撞飞、撕碎。
噗嗤!
一名自恃轻功高超、企图跃起攻击骑兵的先天境教徒,刚刚跳起,便被白战随手一刀,连人带剑,劈成了两半!鲜血内脏泼洒一地。
“结阵!结阵抵挡!”有教徒试图组织起零星的抵抗。
然而,在绝对的力量和速度面前,任何抵抗都是徒劳的,武卒如同磐石,稳固推进,刀枪不入,力大无穷,轻易撕开任何敢于拦路的敌人。
而骑兵则如同死神的旋风,在峡谷内冲杀,将试图集结的教徒冲得七零八落,刀光闪烁,人头滚滚,残肢断臂四处飞溅,惨叫声、求饶声、战马的嘶鸣声、兵器的碰撞声……响彻整个山谷。
更有教徒狗急跳墙,将最后关押着的的凶暴尸傀放了出来,企图制造混乱。
“吼!”几具浑身溃烂、散发着恶臭的尸傀,嘶吼着扑向骑兵队伍。
然而,它们那引以为傲的、足以撕裂虎豹的力量和刀枪难伤的躯体,在真正的“人形凶兽”——北境武卒面前,简直成了笑话!
一名武卒面对扑来的尸傀,不闪不避,直接扔掉巨盾,蒲扇般的大手猛地探出,精准无比地抓住了尸傀挥舞而来的利爪,然后,在尸傀那猩红混乱的眼眸注视下,这名武卒咧嘴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双臂肌肉猛然贲张。
撕拉——!!!
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与肌肉撕裂声响起,那具凶悍的尸傀,竟被这名武卒硬生生徒手撕成了两半。
黑色的污血与碎裂的内脏泼洒了武卒一身,他却毫不在意,随手将残尸扔在地上,仿佛只是随手撕碎了一只鸡。
其他武卒亦是如此,或用沉重的狼牙棒将尸傀砸成肉泥,或用陌刀将其拦腰斩断,尸傀在他们面前,如同土鸡瓦狗,不堪一击,这场面,比尸傀屠杀普通士兵更加暴力、更加令人胆寒。
屠夫眼睁睁看着所有的尸傀,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内,便被这支恐怖到不像人类的军队以碾压之势摧毁,手下教徒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成片倒下,他心中充满了绝望与疯狂!
“老子跟你们拼了!!”他狂吼一声,体内先天真气疯狂运转,挥刀迎向了如同杀神般冲来的白战。
“螳臂当车!”白战冷哼一声,甚至没有动用任何花哨的招式,只是简简单单地、将全身力量灌注于双臂,借助战马前冲之势,将手中那柄门板似的砍山刀,以力劈华山之势,狠狠劈下。
刀未至,那凌厉无匹的刀风,已然压得屠夫呼吸停滞!
当!!!咔嚓——噗嗤!
屠夫拼尽全身功力举刀格挡,然而,他手中那柄百炼精钢的腰刀,在与白战砍山刀接触的瞬间,便如同朽木般应声而断,紧接着,锋锐无匹的刀锋毫无阻碍地劈开了他的护体真气,从他的左肩切入,斜斜向下,划过胸膛、腹部……直至右胯。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屠夫脸上的疯狂与绝望僵住,他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那被整齐切开、内脏哗啦啦流淌出来的身体……
“呃……”
他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嗬气声,随即,两半身躯向着左右两侧缓缓分开,轰然倒地,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瞬间染红了大片地面
就在白战率军大肆冲杀的时候,山谷不远处,一双眼眸死死的盯着山谷内部。
“武卒,居然这么强。”
忠顺王身着暗金色铠甲,小声说道,他知道北境武卒肉身强悍,力大无穷,可没想到,居然强到这种地步,能被他养在这里的尸傀可都是精品,居然被尸傀吊打。
“看来还是要提升这批尸傀的等级啊。”
“你没机会了。”
突兀的声音,夹杂着远方的冲杀声,让忠顺王猛然回身,只见李长空正站在他身后,静静的看着他。
“秦王。”
忠顺王咬牙切齿的说道,都是这家伙,坏了自己的大事。
“圣教教主?如此见不得人?”
李长空微微一笑,因为对方的头盔上带着面罩,他不知道这圣教教主是不是忠顺王,但对方,一定是一位炼气士,还是一位正统的炼气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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