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宗,凌云殿。
空间微微波动,沈独的身影已然抱着沉睡的沈初一,带着沈危,自虚空中一步踏出。
他并未直接回剑阁,而是来到了凌云殿主殿。
早已收到消息、在此焦急等候的几位核心长老立刻迎了上来,看到宗主安然归来,少宗主也无大碍,尤其是看到沈初一只是沉睡。
气息平稳中甚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纯净与深邃,众人皆是大松了一口气,随即脸上露出振奋与敬畏之色。
宗主亲自出手,横扫仙城魔氛,剑压天枢圣子,携女安然归来的消息,早已通过特殊渠道传回宗门。
此刻亲眼见到,更是感受到沈独身上那愈发深不可测、如同与天地融为一体的化神威仪,所有人心中都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底气与自豪!
“恭迎宗主、少宗主、小姐回宗!”众人齐声行礼,声震殿宇。
沈独微微颔算,将怀中女儿小心地交给一旁侍立的、专门负责照料沈初一的灵秀侍女:“带小姐回寝殿休息,好生照看,没有本座允许,任何人不得打扰。”
“是,宗主!”侍女恭敬接过,小心翼翼地退下。
沈独这才看向众人,目光落在沈危身上:“此次仙城之行,你做的不错。临危不乱,护住了初一。”
得到父亲的肯定,沈危心中激动,躬身道:“儿臣分内之事,只是……最终还是让那叶凡跑了,请爹责罚。”
“叶凡之事,非你之过。”
沈独摆了摆手,血眸之中寒光一闪,“此子气运诡异,底牌层出不穷,更有上古魔头残念护体,滑不留手。不过,他身受重创,施展血遁,根基必损,短期内掀不起风浪。”
他顿了顿,继续道:“传令下去,宗门解除战时状态,恢复日常。但外松内紧,巡逻警戒提升一级,密切关注外界一切动向,尤其是关于天枢圣地和叶凡的消息。”
“是!”众长老领命。
“此次仙城与坠龙渊之事,想必已传遍修真界。”
沈独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玄天宗锋芒已露,无需再韬光养晦。即日起,广开山门,加大招收弟子力度,资源向有潜力者倾斜。本座要让这修真界都看清楚,玄天宗,已有屹立巅峰之资!”
“宗主英明!”众人闻言,更是精神大振!宗门强盛,便是他们最大的靠山!
吩咐完毕,沈独便挥退了众人,只留下沈危。
“爹,初一她……”沈危还是有些担心妹妹。
“无妨,她只是力竭,加之传承初定,需要沉睡消化。”
沈独道,“那剑碑本源传承非同小可,对她而言是福非祸。待她醒来,或许会有一番蜕变。”
他看向沈危,语气缓和了些许:“你也辛苦了,下去好生调息,稳固修为。宗门事务,暂且交由几位长老处理。”
“是,爹。”沈危知道父亲需要静修,也不再打扰,行礼后退下。
殿内只剩下沈独一人。
他负手立于殿前,望着下方云雾缭绕、气象万千的宗门景象,血眸之中深邃难明。
此次外出,收获巨大。不仅成功救回女儿,自身修为彻底稳固在化神初期顶峰,剑道更是因融合剑魄而踏入全新领域,触摸到了“剑域”门槛。
玄天宗的威名,也借此一战,彻底打响。
但隐患同样不少。
叶凡未死,此子身负无生剑意,气运诡异,更有上古魔头残念护体,乃心腹大患。
天枢圣地态度不明,那玉衡剑子虽暂时退去,但其背后圣地绝不会善罢甘休,必然还有后续。
最让他在意的,是女儿初一身上那匪夷所思的“言出法随”之力。
那绝非简单的剑碑传承所能解释,似乎触及到了更深层次的本源规则。
这既是机缘,也可能引来更大的觊觎。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沈独低声自语,血眸之中闪过一丝凌厉,“无论谁来,想要动我玄天宗,动我女儿,都要问问本座手中的剑,答不答应!”
他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回到剑阁深处,继续他的感悟与沉淀。
实力,永远是应对一切风暴的根本。
……
接下来的数月,玄天宗进入了高速发展期。
在沈独的默许和沈危的主持下,宗门一改往日略显封闭的作风,广纳贤才,无论是散修还是小家族子弟,只要天资心性过关,皆可入门。
海量的资源被投入到弟子培养和宗门建设之中,藏经阁进一步开放,演武场日夜不休,整个宗门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锐意进取的景象。
而沈独剑压群魔、硬撼圣地剑子的事迹,也经过各种渠道的渲染传播,越发神乎其神。
吸引了无数年轻修士慕名而来,使得玄天宗声望一时无两,隐隐有成为修真界新兴霸主之势。
沈初一沉睡了三日方才苏醒。
醒来后的她,似乎并没有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依旧是那个粉雕玉琢、喜欢粘着哥哥爹爹的小丫头。
但细心之人却能发现,她的眼神更加清亮灵动,肌肤莹润如玉,周身气息纯净无瑕,偶尔在不经意间,会流露出一丝令人心静的奇异道韵。
她对自己在坠龙渊的“壮举”似乎记忆模糊,只记得最后好像很累很困,然后就睡着了。
沈独和沈危也并未多问,只是更加小心地呵护着她,引导她循序渐进地熟悉体内新生的剑魄雏形,修炼一些最基础的养气、凝神法诀。
日子仿佛重新回到了平静而温馨的轨道。
然而,修真界的暗流,却从未停止涌动。
关于“诛玄令”的风波逐渐平息,那些参与围攻的魔道宗门在玄天宗展现出的雷霆手段和沈独的凶威下,大多选择了蛰伏,不敢再明面上跳出来。
但暗地里的觊觎与算计,却从未停止。
天枢圣地依旧超然物外,没有任何明确的表态或行动,仿佛玉衡剑子的挫败从未发生。
但这种沉默,反而更让人感到不安。
而最令人关注的叶凡,自坠龙渊血遁之后,便彻底失去了踪迹。
有人猜测他已经伤重不治,陨落在某个角落;也有人传闻他在某处古战场遗迹现身,变得更加阴厉强大;更有甚者,说他被“无生剑冢”接引,得到了完整的无生剑尊传承……众说纷纭,真伪难辨。
这一日,沈危正在凌云殿偏厅处理宗门事务,沈初一则坐在旁边铺着软垫的椅子上,抱着一本厚厚的、带有彩色插画的《九州异兽志》看得津津有味,小脚丫在空中一晃一晃。
【哇,这个长着翅膀的大老虎好威风!这个会吐火的小鸟也好可爱!】
她心里嘀嘀咕咕,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就在这时,影那如同鬼魅般的身影悄然出现在阴影中。
“少宗主。”影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有关于叶凡和天枢圣地的最新消息。”
沈危放下手中的玉简,神色一正:“讲。”
“我们安插在‘北冥冰原’的暗子传回密报,约在半月前,曾有人在冰原深处的‘寂灭寒潭’附近,感应到一股极其隐晦、但充满死寂与锋锐的剑意波动,疑似叶凡。但当我们的人赶到时,已不见踪影,只在寒潭边发现了一些残留的、带着冰寒属性的剑痕,以及……几具被吸干生机、冻成冰雕的修士尸体。”
“寂灭寒潭?”
沈危眉头微蹙,“那里是‘冰魄剑宗’的势力范围边缘,环境极端,据说潭底有万载玄冰之精。叶凡去那里做什么?疗伤?还是寻找什么东西?”
“属下推测,他可能是在借助那里的极寒环境,平衡或者淬炼他那霸道的无生剑意。”
影分析道,“至于那些死者,应该是恰好撞见了他,被他灭口。”
沈危点了点头,这倒是符合叶凡那狠辣的行事风格。
“继续监视北冥冰原,尤其是冰魄剑宗的动向。叶凡此人睚眦必报,在别人地盘上杀了人,恐怕不会轻易了事。”
“是。”影继续道,“另外,关于天枢圣地……我们埋在‘无尽沙海’附近的暗哨发现,大约在十天前,曾有数道气息极其强横、带着圣地标记的遁光进入沙海深处,方向直指‘陨星殿’遗迹。之后,遗迹外围曾爆发过短暂而激烈的战斗波动,但很快平息。我们的人无法靠近,不确定具体发生了什么。”
“又去了陨星殿?”
沈危眼神一凝,“看来天枢圣地对那里的东西是志在必得。瑶光……摇光仙子,恐怕也在其中。”
他沉吟片刻,吩咐道:“加大对无尽沙海的监控力度,但切记以保全自身为主,不可贸然靠近。天枢圣地行事霸道,被他们发现,绝无幸理。”
“属下明白。”
影领命,身形缓缓融入阴影,消失不见。
沈危揉了揉眉心,感觉肩上的担子沉甸甸的。
叶凡如同隐藏在暗处的毒蛇,不知何时会窜出来咬人一口。
而天枢圣地则像悬在头顶的利剑,其真正目的和实力都深不可测。
“哥,你怎么啦?脸色好难看。”
沈初一不知何时放下了书,凑到沈危身边,仰着小脸担心地看着他。
沈危看着妹妹纯净无邪的眼睛,心中一片柔软,笑了笑,将她抱到自己腿上:“没事,哥哥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他轻轻捏了捏妹妹的小鼻子:“倒是你,今天的基础吐纳功课做完了吗?爹爹可是说了,要打好根基,不能偷懒哦。”
沈初一立刻嘟起了小嘴,委屈巴巴地道:【做完了做完了!可是好无聊嘛……那些气跑来跑去的,一点都不好玩。我还是喜欢看图画书!】
看着她这娇憨的模样,沈危不禁失笑,心中的阴霾也驱散了不少。
无论如何,他都要守护好这个家,守护好宗门。
有爹爹在,有他在,任何风雨,玄天宗都接得下!
他望向殿外那辽阔的天空,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平静的日子或许珍贵,但他知道,玄天宗这条已然起航的巨舰,注定要乘风破浪,驶向那更加波澜壮阔,也必然更加凶险的未来。
而此刻,在北冥冰原那终年不化的冰川之下,一座由万载玄冰构筑的隐秘洞府中。
叶凡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瞳孔已然彻底化为一片死寂的灰白,不含丝毫情感。
周身缭绕的无生剑意,比之前更加凝练、更加冰冷,甚至隐隐带着一丝冻结灵魂的寒意。
他胸前那道被沈独剑意所伤的恐怖伤口,已然愈合,只留下一道浅灰色的疤痕。
他摊开手掌,掌心之中,一枚龙眼大小、通体灰白、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冰霜的金丹缓缓旋转着。
金丹内部,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灰色冰晶在生灭,散发出令人心悸的灭绝气息。
无生冰魄丹!他竟真的借助寂灭寒潭的极寒之力,将无生剑意与冰魄之力强行融合,使得金丹发生了诡异的蜕变!
“沈独……玄天宗……还有那天枢圣地……”
他低声念着这几个名字,死寂的眼中燃烧着扭曲的仇恨与毁灭欲望,“等着吧……待我彻底炼化这冰魄之力,掌控完整的无生剑域……便是你们的死期!”
他张口,将那枚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金丹吞入腹中,再次闭上了眼睛,周身寒气大盛,将整个洞府都冻结成了一片绝对的死寂之地。
风暴,正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悄然积蓄着更为可怕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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