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的手已经移开,年糕自己用爪子捂住嘴巴,眼珠转动,想说话又怕惹祸。
在原地待了和那道影子差不多的时间,谢清转身继续往长生峰外门弟子的住处走。
年糕用空着的爪子戳戳谢清的肩膀。
“说吧。”谢清放轻语调,温和地开口。
小兽以为是害怕被刚刚的那个影子听见,垂下捂住嘴的爪子,压低声音:“媳妇,我们不去看看吗?就这样走啦?”
“不着急,明日就知道了。”谢清拍拍小兽靠过来的脑袋。
一路拖行,毫不掩饰,地上都是血迹,对方却一点不在乎,应当是不怕人发现,即便有人知道这里的事,说明也不会有人怀疑到对方身上。
而对方之所以这么做,定然是已经察觉到了她的存在,只是后来她藏入树下,隐藏了踪迹,对方没找到她。
若是如此,此人定然会寻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再来找今晚路过此地的人。
轰——
翌日一早,宗门警钟便响彻各峰各派。
谢清跟随众人前往万剑峰。
到万剑峰外,宗门各大峰主都在,场面堪比五年前藏书阁被洗劫一空。
“昨晚我峰一共有三十名弟子遇害,近日魔族猖獗,即便是在宗门大家也要多加小心。”
“若是遇到什么可疑之人,立马上报。”
“除此之外晋升大会还有不到半个月时间,在此期间不要出任何岔子……”
上面那几位,只简单提了一句昨夜发生的事,并没特别过问。
谢清低头捏着年糕的腮帮子,分出神识探查上边那些人的表情,从亲传弟子到峰主长老,最后停在一名穿着白衣,模样清俊的男子身上。
二长老在说宗门事务时,其他前辈长老都是面无表情,眼神威严,目光是放空的。
唯独他,在仔细打量着下方的众多弟子。
找到了。
谢清立即撤回神识。
不过她并不认识这位,面生得很。
离开万剑峰前,谢清特意去找了辛锦画。
赶在对方飞上仙鹤离开前叫住对方:“辛师姐,昨日的心法遇到点疑惑,想请教,师姐现在有空吗?”
辛锦画挥手,谢清便被灵气托到仙鹤上。
仙鹤扇动翅膀向聚灵峰飞,辛锦画转身看着谢清。
“师妹有何不明白的?”
“反阴化阳,我这里始终不太顺畅。”回答完辛锦画的问题,谢清转而问道,“师姐,方才上方那位白衣前辈是何人,自入门来,我似乎一直未见过他。”
“那是六长老明真道人,六长老为了冲击真仙,一直都在闭关。”
“两个月前才突然出关,应该是闭关期间有所感悟,要准备飞升劫了。”
“原来如此。”
五年前屠杀前往钺城参加试炼大会的弟子,被她斩杀神识受到反噬,所以借着魔族之事,在上元宗行凶。
印证了自己的猜想,谢清立即告别:“师姐若是不嫌麻烦,可否送我回长生峰?”
“嗯?不需要我再将功法重新给你演示一遍吗?”叫住她不是为了修行上的事吗?怎么突然又要回去了。
“不麻烦师姐了,刚刚好像有了点头绪,倒是叨扰师姐了。”
“都是小事,有什么叨扰不叨扰的。”瞧着谢清对自己满是尊敬的样子,辛锦画顿时就心生亲近之意。
“不过晋升大会在即,外界魔族猖狂,剩下半个月我应该不在上元宗。”
“你要是遇到事,就到我的住所去找大师兄他们。”
“院子里一处传音阵,以前留下的。”
“好,多谢师姐。”
狱都,魔殿内。
裴渊闭着眼,靠着雕刻着面目狰狞鬼脸的魔椅,下方站着十几个魔族,领头的是披着黑袍的左使幻千。
黑袍罩着幻千半张脸,只留出唇色惨白消薄的嘴。
“尊上,仙门派出来的弟子越来越多,好几次我们都差点撞上他们的人。”
“距离我们需要的神魂还差足足三层,恐怕还要五个城池的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从未停止过,得到的神魂还是不够开启封印。
“若是能够拿出右使万魔帆中的那些恶鬼来,应当是够了。”
“不过是五座城池而已,屠了便是。”裴渊睁开眼,俯视下方众魔,“杀人都不会吗?还有那些修者,不是送上门的神魂吗?”
他们魔族屠戮的城池还少吗?区区五座城池罢了。
至于万魔帆,早在几年前就被一个人族散会掉,还害得他分出一半的内丹才保住裴铏的性命。
不过此事关系重大,威胁到他魔尊之位,被他压了下来,只有几个心腹知道。
“尊上。”待众人说完,幻千上前一步,“属下有个办法,能快速得到足够的神魂之力。”
“讲。”
“是。”男人毫无血色唇微微上扬,“魔族若是不想对上仙门,那就挑一处不是仙门庇佑的地界取神魂,比如……梁州?”
梁州灵气稀薄,是凡人的皇朝,那片大陆几乎没有妖魔,也没有修者。
“梁州?”裴渊将这二字在嘴里研磨了一遍,“是个好地方,那就由左使带人,去梁州取神魂,振兴我魔族……”
“尊主大人。”幻千打断魔尊的话,“梁州属下怕是去不了。”
“何意?”裴渊目光一沉。
“听闻岳山的万年灵芝即将成熟,属下想去岳山。”
“梁州不过是凡人之地,就算是魔族修为最低的弟子前往,要杀他们也是轻轻松松。”
“尊主大人,觉得如何?”
梁州乃是凡人之城聚集之地,人族帝王龙气护体,国运庇佑百姓,在人族帝王管辖范围杀人,最是容易招惹业障天谴。
魔族不惧怕业障,可也背不下那么多。
况且——
玄元道祖还活着,有朝一日她若得知,定然会清理门户。
当然,这些就没必要解释给尊敬的魔尊大人听了。
“行。”沉默片刻,裴渊摆手,“那你就去岳山替本尊将万年灵芝带回来。”
“是,尊主。”
上元宗,长生峰。
午后的阳光落在院子中,像一层撒下的金粉。
年糕半蹲在桌上,举起前爪扎着端正的马步,小指甲盖大小的绿色灵果,一下一下砸在他圆润的小肚子上。
“你干嘛?烦不烦?”小兽抬头看着拿灵果丢自己的年白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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