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角铁笼内的灯光依旧刺眼,但喧嚣已渐渐平息。
江水溶站在笼中央,汗水在聚光灯下泛着光。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抬起手,朝严隽所在的VIp包厢方向做了个简单的手势——拇指与食指圈成圈,其余三指伸直。
那是末世时他们小队表示“任务完成,一切安全”的暗号。
包厢内,严隽看清了那个手势,紧绷的肩线终于彻底放松。
她微微点头,随即转向风敏:“准备接收文件。李亚,确保退场路线。”
“明白。”两人同时应声。
赌场主管莫里斯先生面色阴沉得像要滴出水来。
他身边,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律师模样男子正在低声说着什么。
莫里斯摆了摆手,示意他闭嘴,然后起身,整理了一下考究的西装,朝着江水溶的方向走去。
铁笼门打开,江水赤着上身走出来,接过秦庆递来的毛巾和水。
“江先生。”
莫里斯在距离三米处停下,声音尽量保持平稳,“恭喜。你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江水溶仰头灌了口水,擦了擦嘴角,似笑非笑:“客套话免了。该履行的,按约定来。”
莫里斯眼角抽动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当然。我的律师团队会与风敏女士对接,所有赌注和权益,七十二小时内完成交割。”
他顿了顿,深深看了江水溶一眼,“你让我损失了不少钱,也让我看清了一些人的价值。希望……我们不必再以这种方式见面。”
这话里有不甘,有警告,但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服软。
在这种地方混到莫里斯这个位置的人,比任何人都懂得审时度势。
江水溶展现出的实力和背后隐约可见的支撑,让他选择了最理智的做法——履约,然后保持距离。
“最好如此。”
江水溶不置可否,将毛巾搭在肩上,径直走向选手通道。
身后,莫里斯注视着他的背影,良久,对身边人低声道:“把所有关于他和那个女人的资料封存。列为‘不可触’级。”
“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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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套房时,已是凌晨。
严隽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摊开着几份刚刚传来的电子文件。
风敏站在一旁,快速汇报着:
“莫里斯方面已经发来了第一批资产的转移文件,包括他在东南亚的三家赌场百分之十五的干股,以及拉斯维加斯本地的两处物业。法律团队审核过了,没有问题。
哦对了,还有一条消息,江城集团海外债务的清偿协议也已经签署,对方同意在十个工作日内解除所有抵押和限制。”
严隽点头,目光扫过屏幕:“江南会馆的海外拓展许可呢?”
“在这里。”
风敏调出另一份文件,“不仅获得了在澳城和新加坡开设分馆的独家许可,莫里斯还额外赠送了他在曼谷的一处适合改造的场地。条件是,未来五年内,江南会馆在东南亚的赛事,他的博彩公司拥有优先投注权。”
“可以接受。去办吧。”
严隽合上电脑,揉了揉眉心。
风敏点了点头,十分迅速的退了出去,谨慎的关上了门。
接下来的工作量不小,她得妥善应对。
须臾,浴室门打开,江水溶穿着浴袍走了出来,头发还在滴水。
“搞定了?”
他走到严隽身边坐下,很自然地将她揽住。
“基本框架已定,细节风敏会跟进。”
严隽靠在他肩上,嗅着他身上清爽的沐浴露味道,连日来的紧绷终于消散,“你那边呢?有没有受伤?”
“小意思。”
江水溶咧嘴一笑,活动了一下肩膀,“倒是那个卡恩,最后那一下估计得躺半年。他练的功夫有点邪门,专攻要害和穴位,像是某种改良过的古刺杀术。不过……”
他顿了顿,眼神微冷,“比起末世那些真正诡异的变异体,还是差远了。”
严隽握住他的手,没说话,只是轻轻捏了捏。
她知道,那些过往的经历,永远是他的一部分。
“对了,”
江水溶想起什么,“回来的时候,枭发了消息。通过温斯顿家族那边提供的一些线索,加上我们自己的情报网,最近一周,在欧洲又有三个与光明之眼有隐秘关联的‘青春泉’地下诊所被当地警方突袭。不过动手的像是国际刑警,消息压得很死。”
严隽坐直身体:“艾伯特提供的线索?”
“嗯。他说到做到,情报很准。那几个地方藏得很深,没有内部消息根本摸不到。”
江水溶喝了口水,“另外,司马少卿那边也有进展。他正式加入了国家级的实验室,主攻方向之一就是‘生物信号与机械融合体的逆向解析及防御’。
他说,从‘天鹰座’残骸和那个实验体样本中提取的某些生物编码模式,可能对未来的生物防护技术有突破性意义。
他还问,能不能偶尔跟蓓儿做些‘思维游戏’,说她的直觉和图形化思维能力,可能有助于建立新的分析模型。”
严隽沉吟片刻:“只要蓓儿愿意,我没意见。不过必须在她和我们都在场的情况下,而且不能涉及任何危险或机密内容。”
“那是当然。”
江水溶笑道,“咱们闺女,可不是小白鼠。”
正说着,严隽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拿起一看,是顾永年发来的消息,还附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江蓓儿正蹲在一个满是沙盘和建筑模型的大桌子前,小脸严肃地指着什么,顾永年则弯着腰,听得一脸认真。
背景显然不是红石庄园,而是一个充满现代简约风格的大客厅,落地窗外是深厦市另一侧的海景。
“蓝山郡的新居?”江水溶凑过来看。
“嗯。老爷子动作真快,已经搬过去了。说那里视野开阔,离他的几个老友和商业伙伴也近,方便走动。”
严隽看着照片里女儿专注的侧脸,眼中泛起温柔,“蓓儿看起来挺喜欢那里。老爷子说,她正在帮他‘优化’新家的智能安防系统和能源管理方案。”
江水溶失笑:“得,这下老爷子更有理由宠着她了。”
两人相视而笑,空气中弥漫着久违的宁静与温馨。
三天后,拉斯维加斯所有后续事宜处理完毕,一行人登上返回深厦的专机。
飞机穿梭在云层之上,窗外是湛蓝的天际和无垠的云海。
严隽靠在江水溶肩头,闭目养神。
江水溶把玩着她纤细的手指,忽然低声说:“等回去,把该收的尾都收干净了,我想……带你和蓓儿,找个地方好好度个假。就我们三个。”
严隽睁开眼,眼中漾开笑意:“想去哪儿?”
“还没想好。海边?山里?或者……找个没人认识的小镇住几天。”
江水溶想了想,“反正,不处理案子,不应对敌人,不看文件,不接电话。”
“听起来像是奢望。”
严隽轻笑,却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不过,可以试试。”
“那就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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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深厦是在两日后,生活似乎真的步入了新的轨道。
温斯顿家族的遗产交割在风敏的主导下顺利完成。
那笔天文数字的财富被妥善规划,大部分投入了稳健的信托和基金,小部分用于江水溶和严隽名下的慈善项目。
乔治·温斯顿代表家族来访过一次,态度客气而疏离,确认一切无误后便返回了欧洲。
艾伯特倒是时不时发来一些问候或无关紧要的趣闻,保持着一种若有若无的联系。
双方都默契地维持着“友善但不过界”的关系。
严氏集团的新学校如期开业,虽然江蓓儿没有转学,但凭借顶尖的硬件和师资,很快在高端教育市场站稳了脚跟。
庄老叔干劲十足,已经开始规划第二所校区。
红石庄园依旧宁静,但气氛已然不同。
顾永年大部分时间住在蓝山郡,但每周总会回来吃几次饭,和曾外孙女“探讨”各种问题。
芳姐的菜谱越发丰富,常常能听到厨房里传来她哼着小调的声音。
江蓓儿的生活则更加“忙碌”。
上午去蓝天高展上学,下午则常常被顾永年接走,或是去司马少卿的实验室(在严隽或江水溶的陪同下)做一些简单的认知游戏和模型观察。
她的天赋在安全、可控的环境中得到滋养,小脸上的笑容也愈发多了起来。
光明之眼的残余势力,在全球多个国家的联合清剿下,日渐势微。
偶尔传来的消息,都是某个隐蔽据点被端掉,或是某个外围成员落网。
那个曾笼罩在头顶的庞大阴影,似乎真的正在消散。
一个月后的傍晚,红石庄园的花园里。
江水溶和严隽并肩坐在长椅上,看着不远处,江蓓儿正小心翼翼地给一株新栽的向日葵浇水。
夕阳给她小小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金边。
“对了,”江水溶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巧的丝绒盒子,递到严隽面前,“差点忘了这个。”
严隽接过,打开。
里面是一枚设计极其简洁的铂金戒指,没有钻石,没有花纹,只在指环内侧,刻着两个小小的字母:Y & J。
“这是……”
“用我妈留下来的珠宝里,一块没什么特色的碎钻换的。”
江水溶挠了挠头,难得有点不好意思,“本来想弄个隆重点的仪式,但想想又觉得矫情。就觉得……该有个什么东西,把我们拴在一起。不是结婚证那种,是……就我们俩知道的。”
严隽看着戒指,良久,抬起头,眼中似有星光闪烁。
她伸出左手。
江水溶拿起戒指,郑重地、缓缓地,套在她的无名指上。
尺寸正好。
严隽抬起手,对着夕阳看了看那枚素圈,然后转头,吻住了江水溶的唇。
这个吻温柔而绵长,不带任何情欲,只有满满的、近乎虔诚的珍视。
分开时,两人额头相抵。
“谢谢。”严隽低声说。
“该我说谢谢。”
江水溶看着她,目光深邃,“谢谢你,来到我的生命里。”
远处,江蓓儿浇完了水,转过身,正好看到这一幕。
她眨了眨大眼睛,然后,露出了一个了然的浅笑,抱起水壶,轻手轻脚地回了屋里,把这片静谧的夕阳留给了父母。
夜幕缓缓降临,红石庄园的灯火次第亮起,温暖而安宁。
过去的惊涛骇浪,已成回忆;未来的路途或许仍有未知,但此刻,他们拥有彼此,拥有家,拥有这得来不易的平凡时光。
而这,便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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