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机械守卫的金属脚步声像重锤砸在太阳穴上，每一下都震得耳膜发疼。刚把林玥和苏婉儿拉到水晶柱后，激光剑就劈在了刚才我们站的地方，石屑混着焦糊味扑面而来，呛得人直咳嗽。
“狗娘养的！”凯尔骂了一声，圣光步枪喷出两道金色光束，撞在机械守卫的合金装甲上，只溅起一串火星，“这玩意儿是铁疙瘩成精了？”他往后退了两步，后背顶在冰冷的墙壁上，攥着枪的手青筋暴起——刚才那一下，要是再慢半秒，苏婉儿的电脑就得被劈成两半。
林玥的冰系异能已经开到了极致，冰墙在通道口层层叠叠地堆起来，却挡不住机械守卫的冲撞。每一次撞击都让冰墙裂开一道缝，她额角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地上瞬间凝成小冰珠：“陈默，它的核心在胸口！但装甲太厚，打不穿！”她说话时气息有些不稳，显然维持这么大规模的冰墙消耗极大。
我刚想调动空间异能绕到守卫身后，手腕上的皇纹突然又烫了起来，不是之前的灼热，而是像有无数根细针在扎。水晶柱里的星图跟着旋转，蓝光映在控制台上，原本漆黑的屏幕突然亮了一角，闪过一串密密麻麻的符号。
“有反应了！”沈博士的声音带着哭腔，老头刚才被爆炸的气浪掀翻在地，白头发上沾了不少灰尘，却顾不上拍，手脚并用地爬回控制台前，手抖着扶了扶眼镜，“这台控制台和水晶柱是联动的！皇纹激活了权限！”
苏婉儿立刻扑过去，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屏幕上的符号飞速滚动，她咬着下唇，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是数据库接口！但加密太严了……等等，这些符号和我之前破译的‘普罗米修斯’线索能对上！”她从背包里掏出那本快翻烂的笔记，手指在纸页上飞快滑动，“是星图密钥！用星图轨迹解密！”
机械守卫的能量炮又开始充能，红光越来越亮，通道里的空气都变得灼热。林玥咬着牙，把冰墙又加厚了一层：“再给我们三分钟！陈默，你能不能再挡一会儿？”
我点点头，空间异能在身前织成一张无形的网。上次对付变异狼群时，这张网能挡住冲撞，可面对机械守卫的能量炮，我心里没底。皇纹的烫意越来越浓，脑海里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蓝色的实验室、发光的仪器、一个模糊的背影在说“筛选必须纯粹”。
“轰隆！”能量炮炸开，我的空间网瞬间被撕开一道口子，冲击波把我掀出去好几米，后背撞在水晶柱上，疼得我眼前发黑。林玥惊呼一声，冰墙瞬间转向，挡住了后续的碎片，她跑过来扶我，指尖的冰意顺着我的手臂传来，稍微缓解了皇纹的灼痛：“你怎么样？”
“没事。”我抹了把嘴角的血，刚想站起来，就听见沈博士的大喊：“破解了！是‘普罗米修斯计划’的核心档案！”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包括正在冲撞冰墙的机械守卫，似乎也因为数据库的激活，动作顿了一下。
苏婉儿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一边念一边快速记录：“普罗米修斯计划，星际文明筛选工程……目标：在宇宙中筛选具备潜力的碳基生命星球，投放‘进化筛选剂’，激发隐性基因，淘汰劣质个体，培育最优者，承载普罗米修斯文明火种，殖民新星系。”
“进化筛选剂？”凯尔猛地回头，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你说的是……病毒？”
沈博士重重地点头，手指在屏幕上一点，调出一张病毒结构示意图：“没错！这种病毒能在极端环境下快速传播，适应性差的个体直接死亡，少数能存活的，要么觉醒异能，要么变成变异体——也就是我们说的丧尸！这不是灾难，是一场……有预谋的筛选实验！”
“实验？”凯尔的声音陡然拔高，他几步冲到控制台前，指着屏幕上一行行冰冷的数据，“那这些是什么？‘第37次筛选周期，全球存活率0.01%，异能觉醒率0.003%’？还有这个‘牺牲者样本分析报告’？”他的手因为愤怒而发抖，指节捏得发白，“我那些兄弟，在北境跟尸潮拼命，肠子都挂在城墙上面，就为了给你们这些狗屁文明当‘样本’？”
他猛地转过身，目光死死盯住我，眼眶通红：“陈默！你是筛选者编号739，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带着我们打丧尸、守新骸城，是不是就为了让这场实验能顺利进行，让我们这些人给你当垫脚石，选出什么狗屁‘最优者’？”
他的话像一把烧红的刀子，扎进我心里。我张了张嘴，想反驳，可皇纹还在发烫，脑海里那些零碎的画面越来越清晰——实验室、星图、还有一个声音在说“筛选者的职责是确保实验顺利”。我握紧了拳头，指甲嵌进掌心，疼得我稍微清醒了一点：“我不知道……凯尔，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凯尔冷笑一声，往前走了两步，圣光步枪的枪口下意识地抬了起来，却没有对准我，而是指向了屏幕，“那这上面的签名怎么解释？‘观测者L.m.，记录于星际标准时间739年’！L.m.！林陌！那个把我兄弟的脑袋挂在虫族巢穴上的杂碎！他是实验的地球执行人！”
“林陌？”林玥的脸色瞬间变了，她走到控制台前，仔细看着那个签名，手指轻轻划过屏幕，“真的是他……他的全名是Lin mo，缩写就是L.m.。这些实验日志，全是他写的。”
苏婉儿快速翻看着后续的日志，脸色越来越白：“你们看这里……‘地球筛选进度缓慢，需引入外部压力加速淘汰’，后面附着的，是虫族的培育方案！还有这里，‘重生者为失败品，精神绑定轮回，可作为干扰变量’——原来虫族入侵、重生者轮回，都是他设计的！”
“狗娘养的！”凯尔一脚踹在控制台上，控制台发出一声闷响，屏幕闪了一下，“合着我们所有人都在他的棋盘上？拿命换的数据，全是他的实验记录？”他的声音突然哽咽了，“我那几个兄弟，到死都以为是在守护家园，结果就是人家笔下的一串数字？”
我看着凯尔发红的眼眶，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我想起了赵铁柱，想起了那些在新骸城保卫战中牺牲的士兵，想起了废墟里那些无人认领的尸体——他们不是死于意外，不是死于丧尸，而是死于一场来自宇宙的、冰冷无情的实验。一股难以言喻的愧疚涌上心头，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存在，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错误。
“不是这样的。”林玥突然挡在我身前，冰蓝色的异能在她周身流转，形成一道淡淡的屏障，“陈默不是那样的人。”她转头看着凯尔，眼神坚定，“从病毒爆发到现在，他一直都在保护大家。如果他是实验的帮凶，他没必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救那些平民，没必要跟我们一起对抗虫族和重生者。”
“玥姐，你就是太相信他了！”凯尔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疲惫和失望，“他是筛选者，是‘造物主’的人，我们是实验品，这身份摆在这儿，你让我怎么信？”
“身份不能代表一切。”苏婉儿推了推眼镜，手里还攥着那本笔记，“陈默的记忆是被清洗过的，他现在的意志是自己的，不是那个所谓的‘筛选者’。而且，你们看这篇日志——‘首席科学家陈渊反对过度淘汰，主张保留文明多样性，申请终止实验’，后面跟着的，是‘申请被驳回，启动记忆清洗程序’。”
“陈渊？”我猛地抬头，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脑海里的迷雾。那些零碎的画面突然变得清晰起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站在实验室里，对着另一个身影怒吼：“林陌，你不能这么做！这是屠杀，不是筛选！”那个男人的侧脸，和我在镜子里看到的自己，一模一样。
“陈渊是你的本名。”一直沉默的影突然开口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抬手，慢慢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面具滑落的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那是一张苍白而美丽的脸，眼角有一道浅浅的疤痕，眼神里充满了沧桑和痛苦。她看着我，嘴唇轻轻动了动：“陈默，你是普罗米修斯计划的首席科学家，是病毒的发明者之一。你因为反对林陌修改实验参数，把筛选变成屠杀，被他背叛，清洗了记忆，投入地球轮回，成为了实验的一部分。”
“我是……病毒的发明者？”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皇纹的烫意达到了顶峰，像是要把我的皮肤烧穿。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撞到了水晶柱，冰凉的触感让我稍微冷静了一点，“不可能……我怎么会发明病毒？我亲眼见过病毒的破坏力，我怎么会……”
“你没有错。”影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砸在控制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错的是林陌，是普罗米修斯文明。你当年为了阻止他，摔碎了核心实验瓶，销毁了一半的病毒样本，可还是没能拦住他。他把你清洗记忆后，对外宣称你叛逃了，然后接手了实验，用虫族和重生者加速筛选，就是为了找到文明火种，取代普罗米修斯文明，自己当‘造物主’。”
“文明火种？”沈博士的眼睛瞬间亮了，他扶了扶眼镜，快速翻看着日志，“这里提到了！文明火种是普罗米修斯文明的核心，蕴含着无穷的能量和知识，只要掌控了它，就能操控整个筛选实验，甚至能让文明实现跨越式发展！”
“林陌的目标就是它。”影擦了擦眼泪，声音恢复了平静，“他一直在找文明火种，重生者联盟想阻止他，因为他们知道，一旦林陌掌控了火种，他们的轮回就永远不会结束，而且整个地球都会被他毁掉。”
就在这时，控制台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警报声，屏幕上的数据流开始疯狂闪烁，变成了一片红光。苏婉儿惊呼一声：“不好！有人在远程入侵数据库！是林陌！他发现我们破解了他的日志！”
“他想销毁数据！”沈博士急得满头大汗，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他的权限比我高，我拦不住他！”
屏幕上的文字开始一行行消失，实验日志、星图数据、文明火种的线索，都在被逐一删除。我看着那些消失的文字，心里焦急万分，突然想起了手腕上的皇纹。我伸出手，按在控制台上，皇纹的光芒瞬间涌入控制台，屏幕上的红光瞬间消失，数据流重新稳定了下来。
“有用！”苏婉儿惊喜地喊道，“陈渊的权限还在！皇纹里有最高授权，林陌删不掉！”
我能感觉到，皇纹里的能量正在和数据库共鸣，脑海里的记忆碎片越来越多——我和林陌在实验室里争论，我摔碎实验瓶时的愤怒，被注射药剂时的绝望，还有影的脸，那时她还没有疤痕，眼神里满是担忧：“陈渊哥，你快逃！”
“快，提取核心数据！”影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重点找文明火种的位置，还有林陌的虚空吞噬者培育计划！”
“虚空吞噬者？”凯尔皱起眉头，“那是什么？”
“是宇宙中的禁忌生物。”影的脸色变得凝重，“以文明能量为食，一旦培育成功，不仅是地球，整个星系都会被它吞噬。林陌想利用它毁掉普罗米修斯文明，自己称霸宇宙。”
苏婉儿和沈博士立刻开始提取数据，屏幕上的数据流飞快地滚动。机械守卫似乎被数据库的波动激怒了，再次发起了攻击，激光剑劈在冰墙上，冰墙瞬间裂开一道巨大的缝，林玥闷哼一声，往后退了两步，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我来挡住它！”凯尔大喊一声，圣光步枪的能量开到最大，金色的光束像一条长枪，直直刺向机械守卫的胸口，“你们赶紧提取数据！”
“凯尔，小心！”林玥急忙调整冰墙，挡住机械守卫的反击。我也调动空间异能，一次次瞬移到机械守卫身后，用空间之刃切割它的关节，试图减缓它的动作。可这东西的装甲太厚了，空间之刃只能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
“数据提取完毕！”苏婉儿突然大喊，她把电脑塞进背包，“文明火种在地核深处的‘本源之地’！林陌的实验室在火星轨道附近，虚空吞噬者还有三个月就要孵化了！”
“撤！”我大喊一声，空间异能全力展开，将所有人都笼罩在其中，“我带你们出去！”
就在这时，机械守卫的能量炮突然对准了水晶柱，红光刺眼。影脸色大变：“它要炸掉水晶柱！水晶柱是遗迹的能量核心，一旦爆炸，我们都跑不掉！”
“来不及了！”我咬咬牙，空间异能瞬间爆发，带着所有人瞬移出了通道。身后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遗迹开始剧烈摇晃，碎石像雨点一样往下掉。我们刚冲出合金入口，遗迹就彻底塌了下去，扬起漫天的灰尘。
西伯利亚的风雪还在刮，吹在脸上生疼。我们瘫坐在雪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凯尔把圣光步枪扔在一边，双手插进雪里，狠狠抓了一把，雪水顺着指缝往下流：“狗娘养的实验……狗娘养的林陌……”
林玥坐在我身边，轻轻帮我擦掉脸上的灰尘，她的指尖还是冰凉的，却带着一股安抚的力量：“你还好吗？”
我摇摇头，看着自己的手腕。皇纹的光芒已经褪去，可那种灼热感似乎还留在皮肤里。我想起了陈渊，想起了那些记忆碎片，想起了无数死去的人：“我真的是……病毒的发明者？”
“你不是。”林玥看着我，眼神温柔而坚定，“你是陈默，是那个在废墟里救了我，在新骸城保护大家，为了守护身边的人可以拼命的陈默。过去的事情，不是你的错。”
沈博士扶着眼镜，从背包里拿出数据存储器，眼神依旧狂热：“不管过去怎么样，我们现在掌握了关键线索！本源之地！地核深处！那里有文明火种，只要我们能拿到它，就能终结这场实验，阻止林陌！”
影站在雪地里，望着遗迹坍塌的方向，背影显得有些孤单：“林陌不会让我们轻易拿到火种的。他在本源之地布下了重重陷阱，还有他培育的虚空吞噬者幼体。”她转头看向我，“而且，你体内的陈渊记忆还没完全觉醒，想要掌控文明火种，你需要找回所有记忆。”
我深吸一口气，雪的寒气涌入肺部，让我稍微清醒了一点。不管我是谁，不管过去有多少错误，现在的我，不能退缩。林陌的阴谋还在继续，虚空吞噬者即将孵化，地球还在面临威胁，我必须站出来。
“那就去找。”我站起身，拍掉身上的雪，“找回记忆，拿到火种，阻止林陌。”
凯尔也站了起来，他抹了把脸，眼神重新变得坚定：“算我一个。我得让林陌那个杂碎知道，我们这些‘实验品’，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苏婉儿点点头：“我会尽快破解数据，找到本源之地的准确坐标。”
林玥也站了起来，冰蓝色的异能在她指尖流转，驱散了周围的寒气：“我跟你一起去。”
沈博士拄着一根冰柱，也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本源之地！地核深处的文明遗迹！我这辈子能见到这东西，死也值了！”
风雪更大了，吹得我们的衣服猎猎作响。我看着身边的伙伴们，心里突然安定了下来。不管前路有多危险，不管我们要面对的是机械守卫、虚空吞噬者，还是林陌本人，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就一定能找到希望。
就在这时，我的皇纹突然又烫了一下，不是之前的灼痛，而是一种轻微的、有节奏的震动。我低头一看，皇纹上的纹路开始缓缓转动，像是在指向某个方向。影的脸色一变：“是本源之地的方向！它在召唤你，陈默。”
我抬起头，望向南方的天空。那里是地核的方向，是文明火种的所在，也是我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
“走吧。”我迈开脚步，风雪吹在我的脸上，却挡不住我前进的决心，“去本源之地。”
凯尔骂了一声，跟上我的脚步：“等等我！妈的，下次再遇到这种破事，我一定先把沈老头的胡子拔了！”
林玥和苏婉儿相视一笑，跟了上来。沈博士在后面大喊：“别啊！我的胡子可是研究古文明的重要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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