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骸城的西郊训练场被临时划分为联军驻地，枯黄的草地上搭满了各色帐篷，人类的灵能帐篷、尸族的骨刺营房、重生者的时空折叠帐蓬杂乱交错，像一幅被强行拼接的拼图。空气中弥漫着灵能药剂的刺鼻气味、尸族特有的冻土气息，还有重生者时空装置运转时的淡淡臭氧味，混杂在一起，说不出的怪异。
“呸！这也能叫食物？”
一声怒骂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人类士兵李浩将手中的营养剂扔在地上，包装破裂，淡绿色的膏体溅了一地。他指着不远处正在分发食物的尸族后勤兵，脸色涨得通红：“我们人类战士拼死拼活，就吃这种猪食？你们尸族的虫肉干倒是管够，合着我们就是来给你们当炮灰的？”
分发食物的尸族战士身形瘦小，名叫灰爪，眼眶里的幽火跳动了一下，握紧了手中的虫肉干。他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弯腰，想要捡起地上的营养剂——那是联军仅存的一批高能量营养剂，每一支都来之不易。
“别碰！”李浩一脚踹在灰爪的手腕上，“这种垃圾，也配我们人类吃？我看你们就是故意刁难，想让我们在战场上没力气打仗！”
灰爪的手腕被踹得发出咔嚓一声轻响，他猛地抬起头，幽火中闪过一丝怒意，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周围的尸族战士立刻围了过来，手中的骨刺武器发出嗡鸣，人类士兵也不甘示弱，纷纷举起灵能步枪，双方剑拔弩张，冲突一触即发。
“都住手！”
一声厉喝传来，韩冰快步穿过人群，他的作战服上还沾着昨晚巡逻时的草屑，肩上的军衔徽章在晨光中闪烁。他一把推开李浩，眼神锐利如刀：“李士兵，营养剂是联军统一调配的，尸族战士吃的虫肉干，你未必能咽得下去。现在是联军，物资共享，没有谁特殊！”
“韩队长，你这话就不对了！”李浩梗着脖子，“我们人类和这些异类能一样吗？他们皮糙肉厚，吃点虫肉干就够了，我们可是要靠营养剂维持灵能输出的！”
“放屁！”不远处传来一声粗吼，张彪扛着一把重型机枪走了过来，他的胳膊上还缠着绷带，是之前支援自由营地时留下的伤，“老子前几天和尸族战士一起守防线，人家啃着虫肉干，照样一刀劈死三个守护者杂碎！你小子拿着营养剂，还不是缩在后面不敢露头？”
韩冰点点头，捡起地上的营养剂，擦掉上面的泥土，递给李浩：“联军的规矩是苏秘书长亲自定的，物资按作战需求分配，不是按种族。如果你觉得分配不公，可以向参谋团反映，但绝不允许侮辱战友，挑起冲突。”
他转向灰爪，语气缓和了些：“你的手腕怎么样？需要医疗兵处理吗？”
灰爪摇了摇头，收回手，默默地继续分发食物，只是眼眶里的幽火柔和了些许。周围的尸族战士见冲突平息，也纷纷散开，但看向人类士兵的眼神里，依旧带着一丝疏离。
另一边的训练场上，摩擦也在发生。重生者“铁手”正在调试一台时空突袭机甲，机甲的外壳闪烁着金属光泽，手臂上的时空刃还在嗡嗡作响。几名人类灵能士兵围在旁边，眼神复杂，有好奇，更多的是警惕。
“这玩意儿靠谱吗？”一名灵能士兵嘀咕道，“重生者的技术都邪门得很，别到时候没伤到敌人，先把我们自己传送到守护者的炮口下。”
铁手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向那名士兵，机械义眼闪烁着红光：“我的时空技术，在轮回中验证过一百二十七次，成功率百分之九十九点七。倒是你们灵能武器，昨天演练时炸了三台，要不要我帮你们修修？”
“你少嚣张！”那名士兵脸一红，“我们只是暂时出了点故障，总比你们这些轮回怪物强，谁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就突然背叛了！”
“够了！”凯尔的声音传来，他骑着一匹变异战马，缓缓走了过来，战杖斜背在肩上，“现在是磨合训练，不是互相拆台！铁手先生的时空技术，是联军的重要战力；灵能武器的威力，也能为我们提供强大的火力支援——你们需要做的，是互相学习，不是互相猜忌。”
他勒住缰绳，目光扫过全场：“再过三天，我们就要进行首次实战演练，目标是摧毁守护者的一个前沿侦察站。如果现在还不能团结起来，到了战场上，只会白白送死！”
韩冰看着训练场上混乱的景象，眉头紧锁。他走到凯尔身边，低声道：“副统帅，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种族隔阂太深，训练效率太低，别说对抗守护者了，恐怕连一次简单的实战演练都撑不下来。”
凯尔叹了口气，摇摇头：“我知道，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人类和尸族打了这么多年，重生者又一直被当成异类，想要一下子消除隔阂，太难了。”
“或许，我们可以试试分组训练。”韩冰提议道，“把人类、尸族、重生者混编到同一个作战单元，让他们在训练中互相配合，慢慢建立信任。”
凯尔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你愿意带头试试吗？”
韩冰点了点头：“我来组建一个混编小队，就从刚才发生冲突的士兵里选。越是有矛盾，越要让他们一起训练，一起作战。”
就在这时，训练场的警报突然响了起来，刺耳的鸣笛声划破天空。苏婉儿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来，带着一丝急促：“紧急情况！西北方向五十公里处，发现守护者侦察部队，数量大约五十台，正向训练场逼近！”
凯尔脸色一变，立刻拔出战杖：“所有人立刻进入战斗状态！按之前的部署，灵能军团负责远程攻击，尸族战士正面牵制，重生者进行偷袭！”
然而，命令下达后，训练场却陷入了短暂的混乱。人类士兵不知道该跟哪个尸族小队配合，重生者的时空突袭机甲也迟迟没有启动，各方势力各自为战，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战斗力。
韩冰见状，立刻对着通讯器大喊：“所有人听我指挥！李浩，带着你的灵能小队，占据东边的高地，压制守护者的远程火力；灰爪，你带尸族战士，守住正面防线，不要让守护者突破；铁手，用时空技术干扰守护者的阵型，寻找机会突袭它们的能量核心！”
他翻身上马，拔出腰间的灵能剑：“跟我来！”
虽然依旧有些混乱，但在韩冰的紧急调度下，联军士兵们还是纷纷行动起来。只是，彼此之间的配合生疏至极，灵能士兵的攻击好几次差点打到尸族战士，重生者的时空传送也没能及时跟上，导致守护者的侦察部队很快突破了外围防线，朝着训练场中心逼近。
韩冰看着越来越近的守护者，心中暗道不好。他知道，这一次的遭遇战，恐怕会付出惨重的代价，而这血的教训，或许才能让联军真正明白，团结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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