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咖啡馆回来后,岑漾把自己整个人埋进了练习里。
舞蹈教室、琴房、学校画室…哪儿都能看到她。她像是突然上了发条,把所有课余时间都塞得满满当当,一点空隙都不留。
早上天还没亮透,宿舍楼静悄悄的,她就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换上练功服,裹着外套,第一个溜进空无一人的舞蹈教室。对着那面巨大的落地镜,一遍遍抠动作细节,起范儿,旋转,延伸…汗水很快就把后背浸湿了一小片,额前的头发黏在皮肤上,她也顾不上擦。
下午没课,她就泡在琴房。指尖在黑白琴键上反复敲着汇演曲目的节拍,有时候一坐就是两三个小时,直到手指发酸,窗外天色渐暗。
晚上宿舍熄灯前,她还跑去画室待一会儿。不画别的,就反复画汇演那支舞的舞台构图,光影效果,服装配色…草图铺了一桌子。
她像是憋着一股劲儿,一股不想被看扁、想要证明点什么、也想要彻底抛开那些乱七八糟心事的劲儿。
练功鞋磨破了脚趾,贴了创可贴继续跳;弹琴弹得指尖发红,甩甩手再来;画画画到眼睛发酸,滴点眼药水接着勾线。
关诗晴和祁琪有时候来找她,看她那副拼命的样儿,都吓一跳。
“漾漾,你悠着点啊!汇演重要,身体更重要!”关诗晴扒着舞蹈教室的门框喊。
岑漾从把杆上放下腿,喘着气摆摆手:“没事儿,我再练会儿。”
祁琪给她送水,看她练得浑身湿透,眼神专注得发亮,忍不住说:“岁岁,你最近…状态不一样了。”
确实不一样了。
她练习的时候,整个人像是在发光。那种全神贯注、心无旁骛的劲儿,那种沉浸在热爱事物里的自信和投入,特别抓人眼球。偶尔有其他班甚至高年级的同学路过教室门口,都会忍不住停下脚步,扒着窗户看一会儿。
“哎,那是舞蹈系新生吧?跳得真好…”
“对,叫岑漾。听说汇演独舞是她。”
“长得也好看,练功服穿着都那么有气质。”
“她画画好像也挺厉害的,全能啊…”
小声的议论和欣赏的目光,岑漾不是没察觉到,但她没心思理会。她现在满脑子只有动作、节奏、舞台。
她甚至有点享受这种忙碌和充实。累是累,但没空再去想周衿墨,没空去琢磨他和温若雪到底在干嘛,没空为自己那点委屈和酸涩难过。汗水流出去,心里反而畅快了。
手机偶尔会响。她抽空看一眼,大部分是关诗晴她们问她吃饭没,或者班级群里的通知。
周衿墨的消息也夹杂其中。
隔三差五,他会发过来一条。时间不固定,有时候是清早,有时候是深夜。
【吃饭没?】
【脚好点没?别瞎练。】
【给你点了外卖,放宿舍楼下了。】
语气还是那样,淡淡的,带着点他惯有的、不容置疑的关心。
岑漾看着屏幕上的字,心里还是会微微动一下,但很快又平静下来。她没像以前那样秒回,也没跟他斗嘴。
她通常只回一两个字。
【吃了。】
【嗯。】
【谢谢。】
客气,疏离,没什么情绪。
回完就把手机扔一边,继续压腿或者看谱子,没再多看一眼。
几次之后,手机那头的周衿墨显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又一次收到她干巴巴的“嗯”之后,他盯着屏幕,眉头慢慢拧了起来。手指在输入框上悬停了一会儿,打了几个字又删掉。
这不对劲。
以前她就算闹小脾气,回消息也带着点情绪,要么呛他两句,要么发个气鼓鼓的表情包。这种彻底的、公事公办的冷淡,从来没有过。
他盯着那冰冷的回复,心里莫名有点烦躁。他想打个电话过去,但看了眼时间,她可能在练习。而且手头沪市项目最后的收尾工作正忙到关键处,几个高层还在等他敲定最终方案。
他按捺下心里的那点异样,把手机扔回桌上,揉了揉眉心,强迫自己集中精力处理眼前堆积如山的文件。
先忙完再说。他想着。等这边事了,回去再看看怎么回事。
几天后,沪市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合作顺利敲定,后续细节交给团队跟进就行。
周衿墨连夜回了京市。飞机落地时,天刚蒙蒙亮。他没回家,直接让司机把车开到了公司。
处理完积压的紧急事务,窗外天色已经大亮。他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第一件事就是拿过手机。
屏幕干净得很。没有新消息。那个顶置的对话框,最后一条还是他昨天发的那句【今天排练到几点?】,下面空空如也,没回复。
他盯着屏幕,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这种被彻底无视的感觉,让他非常、非常不习惯,甚至有点…说不出的憋闷。
他忽然站起身,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走。
助理拿着文件追过来:“周总,十点半的会…”
“推后一小时。”他头也没回,脚步没停,声音带着不容置疑。
他得去趟京大。
没提前告诉她。他就想看看,她到底在忙什么,能忙到连回他个消息的时间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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