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若雪这个“麻烦”被彻底“清理”掉了,但笼罩在钟氏家族头顶上的那片乌云,非但没有散去,反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厚重、更加阴沉,压得人喘不过气。
龙国一位在职高级外交官的独生女,在首都家门口被绑架失踪!这个消息像一颗引爆的重磅炸弹,瞬间将事件的严重性提升到了最高级别!
这已经不再是普通的刑事案件,而是足以引发外交地震、动摇国本的恶性事件!
龙国高层震怒!一道道最高级别的命令从首都发出,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传达到各个相关部门。
联合专案组的规格被提到了极限,授权权限开到最大!最先进的侦查设备,最顶尖的技术专家,最精锐的行动力量,被迅速集结起来。
警方、安全部门、边防、乃至某些不为人知的特殊力量,像一台被注入最强动力的战争机器,以前所未有的效率和决心,全面开动!
国际协作的级别也骤然提升。龙国凭借其强大的国际影响力,向相关国家施加了巨大的外交压力。
各国警方和安全机构被迫拿出最高的配合度,共享情报,协同行动。
之前那些若隐若现、断断续续的线索,在如此强大的资源倾斜和多方合力之下,开始被一点点串联、放大、清晰化!
追踪的网,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精度,迅速收拢。目标直指隐藏在东南亚海域深处的那个毒瘤——钟氏家族的总部!
风暴,正在以排山倒海之势,向着这座孤岛凶猛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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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上的核心建筑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岑漾蜷缩在那个奢华却冰冷的房间里,对外面正在掀起的滔天巨浪一无所知。
她依旧日复一日地重复着被囚禁的生活,像一只被圈养在华丽笼子里的金丝雀,只是这只雀鸟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日益增长的绝望。
时间在这里仿佛是凝固的胶水,每一秒都粘稠而漫长。
她每天最大的“活动”,就是趁着女佣离开后的那点空隙,按照钟少杰教的方法,悄悄解开手脚的活扣,在房间里小心翼翼地走动几步,活动一下僵硬的四肢。她会趴在门上,耳朵紧紧贴着冰凉的木门,努力倾听外面的动静,但除了自己擂鼓般的心跳,什么也听不到。
她会再次走到窗边,徒劳地试图从那道岩壁的缝隙里,看到一丝不同的景象,但每次都是失望。
周衿墨和哥哥他们……到底怎么样了?他们找到这里了吗?还是……根本毫无头绪?
希望像风中的残烛,明灭不定。而那个说会来救她的少年钟少杰,自从那晚之后,也再没出现过。这种漫长的、看不到尽头的等待,几乎要将她逼疯。
就在她的精神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不同于女佣每次粗暴开锁的响动,从门边传来。
岑漾吓得一个激灵,猛地从床边坐直身体,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手忙脚乱地想赶紧把绳子按原样绑好,但越急越乱,绳结还没系好,房门就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了一条缝。
一个脑袋飞快地探了进来,是钟少杰!
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额头上带着细密的汗珠,眼神里充满了急切和紧张,完全不见了上次那种故作镇定的轻松。
他一闪身挤进房间,反手迅速而轻巧地把门关上,动作快得像只受惊的兔子。
“姐姐!快!”他压低声音,语气急促,几乎是用气音在说话,“没时间了!快跟我走!”
他冲到床边,根本顾不上解释,蹲下身,手指飞快地动作,几下就解开了岑漾脚腕和手腕上那个她自己绑得歪歪扭扭的活扣。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岑漾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懵了,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钟少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很大,拉着她就要往门口走。他的手掌心一片冰凉,还带着湿漉漉的冷汗。
“那个姓温的女人!温若雪!”钟少杰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回头看了岑漾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她……她被我二哥处理掉了!就在刚才!”
“处理……掉了?”岑漾的大脑嗡的一声,像被重锤砸中!温若雪……死了?那个恨她入骨、把她绑到这里来的温若雪……就这么死了?
虽然她无数次在噩梦里希望温若雪消失,但当这个消息以这种方式突然砸过来时,她还是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
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冻僵了,手脚冰凉,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死了……就这么简单……被“处理”掉了?钟氏家族……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恶魔?
“别发呆了姐姐!快走啊!”钟少杰用力拉了她一下,语气焦急万分,“温若雪一死,我二哥他们肯定马上就会来找你!
他们现在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什么都干得出来!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死亡的威胁如此真切地逼近,岑漾一个激灵,从巨大的震惊和恐惧中回过神来。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她不再犹豫,也顾不上手脚的酸麻,咬紧牙关,跟着钟少杰,跌跌撞撞地冲出了这个囚禁她不知多少天的房间!
走廊里空无一人,光线昏暗,只有墙壁上几盏壁灯发出惨淡的光。
钟少杰显然对这里极其熟悉,他紧紧拉着岑漾的手,专挑偏僻无人的小路和角落快速穿行。他的脚步很轻,但速度极快,岑漾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
肾上腺素在体内疯狂分泌,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狂跳,快得像是要炸开!
耳边是自己和钟少杰急促的喘息声,还有脚步踩在厚地毯上发出的微弱沙沙声。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而惊心动魄,她感觉自己的神经已经绷到了极限,任何一点突如其来的声响都可能让她崩溃。
七拐八绕,不知道跑了多久,钟少杰终于在一个看起来像是堆放清洁工具的、很不起眼的狭窄走廊尽头停了下来。
他警惕地左右张望了一下,确认没人,然后伸手在墙壁上一块看起来毫无异常的装饰木板某个位置用力一按。
“咔。”
一声轻微的机括响动,旁边一整面墙的书架竟然悄无声息地向旁边滑开,露出了后面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黑漆漆的洞口!
“快进去!”钟少杰把岑漾往洞口里推。
洞口里面是一个很小的空间,大概只有三四平米,没有窗户,只有头顶一盏昏暗的声控小灯因为他们的到来而亮起。
里面堆着一些蒙尘的旧箱子,空气里有股淡淡的灰尘味。
“姐姐,你听我说!”钟少杰站在洞口,语速飞快,脸色严肃,“这里是密室,很隐蔽,我小时候偷偷弄的,除了我没人知道!你现在就躲在这里面,千万千万不要出声!也不要出来!外面现在肯定都在找你!我得马上离开,不然会被怀疑的!”
岑漾看着这个阴暗狭小的空间,心里充满了恐惧和不确定。但她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的生路。
她抓住钟少杰的胳膊,声音因为害怕而发颤:“那你呢?你回去会不会有危险?他们……他们会不会怀疑你?”
钟少杰看着她眼中真切的担忧,愣了一下,随即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虽然那笑容看起来有点勉强:“放心吧姐姐!我可是钟家三少爷,我亲哥!他们再怎么样也不会真把我怎么样的!顶多骂我几句。
你藏好,等我消息!不是我来找你,任何人敲门、有任何动静,你都绝对不要出来!记住了吗?”
他的眼神很认真,带着一种与他年龄不太相符的决绝。
岑漾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在这个魔窟里,这个少年是她唯一的希望,也是最大的变数。她只能选择相信他。她用力点了点头:“……好。我等你。你……你一定要小心!”
钟少杰重重地“嗯”了一声,不再耽搁,迅速将书架推回原位。密室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只有头顶那盏小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沉重的书架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音,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下来。
岑漾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抱紧膝盖,心脏依旧狂跳不止。温若雪死了……外面在搜捕她……钟少杰……能信任吗?未来会怎样?巨大的未知和恐惧,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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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岑漾躲进密室后不久。
原先关押她的那间奢华卧室门外,一阵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二老板钟明轩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带着四五名心腹手下,杀气腾腾地赶到。他刚刚“处理”完温若雪那个蠢货,一身的血腥戾气还没散尽,现在就急着来“接收”另一个更重要的“货物”。上面的大哥已经催了,必须尽快把这个烫手山芋转移出去!
他刚要示意手下开门,眼角的余光却瞥见走廊拐角处,一个身影正晃晃悠悠地走过来。
是钟少杰。
钟少杰手里拿着个游戏机,低着头,一边走一边按,嘴里还叼着根棒棒糖,一副无所事事、溜达闲逛的少爷模样。
他好像才看到钟明轩一行人,抬起头,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咦?二哥?你怎么在这儿?还带着这么多人?”
钟明轩锐利的目光瞬间锁定在钟少杰身上,像鹰隼盯住了猎物。
他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毫不掩饰的怀疑。
“小杰?”钟明轩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你在这里干什么?”
钟少杰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晃了晃手里的游戏机:“我?我打游戏打累了,出来溜达溜达透透气啊。本来想去找大哥的,结果去他书房没找到人,白跑一趟。二哥,你看见大哥了吗?”
他回答得自然流畅,表情天真,看不出任何破绽。
钟明轩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钟少杰的眼睛,仿佛要穿透他那副无害的外表,看进他心底最真实的想法。走廊里的空气,因为这对兄弟无声的对峙,而瞬间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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