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下午,阳光正好,透过舞蹈教室高大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大片明亮的光斑。空气里浮动着细小的尘埃粒子,混合着淡淡的汗水味道和地板蜡的气息。
岑漾穿着贴身的黑色练功服,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正和搭档陈默排练下周要展示的双人舞片段。陈默是舞蹈系大二的学长,专业能力扎实,为人也温和有礼,两人合作一直很顺畅。
这段舞有个难度不小的托举动作。岑漾需要借助陈默手臂的力量,轻盈地跃起,在空中完成一个舒展的旋转姿态,然后稳稳地落回他支撑的手臂上。
“来,三二一,走!”陈默低声数着拍子,双手稳稳托住岑漾的腰侧和后腰,用一股巧劲向上送。
岑漾深吸一口气,足尖发力,身体腾空而起,手臂舒展打开,裙摆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陈默的手臂有力地承接着她落下的重量,两人的配合默契,动作干净利落。
为了保持平衡和动作标准,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会有一些必要的肢体接触和支撑。陈默的手始终保持着专业和礼貌的距离,只接触必要的发力点,没有任何多余的停留。
反复练了几遍,动作逐渐流畅稳定。最后一次完成时,两人都松了口气,相视笑了笑,有种默契达成的轻松感。
“不错,这次很稳,落点也准。”陈默松开手,后退半步,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
岑漾也微微喘着气,胸口起伏,脸颊因为持续的运动泛着健康的红晕,她点点头:“嗯,谢谢学长,辛苦你了。”
陈默很自然地走到墙边的长椅旁,拿起两瓶没开封的矿泉水,拧开其中一瓶的盖子,递向岑漾,语气温和自然:“喝点水吧,歇会儿。”
岑漾刚要伸手去接——
“练完了?”
一个低沉的声音冷不丁从教室门口传来,带着点听不出具体情绪的、懒洋洋的调子。
两人同时一愣,动作顿住,转头循声望去。
周衿墨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悄无声息地靠在门框上,双手插在黑色西裤的口袋里,身形挺拔,眼神淡淡地落在他们身上,脸上没什么明显的表情,但仔细看,那眼神深处似乎…有点沉,脸色也比平时冷硬几分。他好像已经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了,不知道看了多久。
岑漾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心里咯噔一下。
陈默也愣了一下,举着水瓶的手有点尴尬地停在那里,不明所以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气场强大的陌生男人。
周衿墨没等他们反应,迈开长腿,几步就走了过去。他动作自然流畅得仿佛只是顺手帮忙,极其顺手地、直接从陈默手里截走了那瓶已经拧开盖子的矿泉水,看都没看一眼,随手就放在了旁边的木质把杆上,发出轻微的一声磕碰响。
然后他从自己随手拎着的一个低调的纸袋里,拿出一瓶包装精致、标签是外文的进口气泡水,手指利落地拧开瓶盖,塞到岑漾手里,语气平常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喝这个。”
做完这一切,他没看岑漾瞬间僵住、写满错愕的表情,胳膊一抬,非常自然地、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揽住了岑漾汗湿的肩膀,轻轻松松就把人带进了自己怀里,半圈着她,姿态亲昵又强势。
他这才抬起眼,看向对面还有些懵、没搞清楚状况的陈默,嘴角懒洋洋地勾了一下,露出一抹算不上多热情、甚至带着点若有似无挑衅和宣告意味的笑,声音拖得有点长,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痞气:
“谢了。”
他顿了顿,目光在陈默脸上不轻不重地扫过,语气听着随意,却每个字都带着清晰的划界和不容置喙的意味:
“不过我家小孩嘴挑,只喝惯这个牌子。不劳你费心了。”
陈默的脸瞬间就涨红了,举着另一瓶没开封的水的手尴尬地垂下,眼神有些无措地在周衿墨和被他牢牢圈在怀里、显得格外娇小的岑漾之间来回扫了扫,张了张嘴,喉咙发干,似乎想解释或者说点什么缓和气氛,最终只是讪讪地点了下头,声音都低了几分:“…...哦,好,没...…没关系。”
气氛尴尬得几乎要凝固,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声的紧张。
陈默实在待不下去了,感觉浑身不自在,匆匆说了句“那我..…我先走了”,就拿起自己的背包和水,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快步走出了教室,背影都透着窘迫。
空旷的舞蹈教室里,瞬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岑漾被周衿墨紧紧揽在怀里,半边身子都贴着他温热结实的胸膛,隔着薄薄的练功服,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衬衫布料的微凉和底下传来的体温。鼻尖全是他身上清冽又强势的男性气息,混合着一丝极淡的烟草味。她整个人都僵住了,脸颊烫得快要烧起来,又羞又窘,还有一种被当众宣示所有权的难堪和气愤。
她猛地回过神,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狂跳,用力挣了挣肩膀,想从他铁钳般的手臂里挣脱出来,声音因为极度的气愤和尴尬而微微发颤,带着明显的恼火:
“周衿墨!你干什么呀!”
她抬头瞪着他,眼圈都有点气红了,像只被惹急了的小兔子:“你这样...…这样显得我多矫情多事啊!人家陈默学长就是好心递瓶水而已!你干嘛那样对人家说话!太没礼貌了!”
周衿墨低头看着她气鼓鼓、脸颊绯红的样子,脸上那点懒散的笑意反而加深了些,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得逞般的愉悦。他手臂非但没松开,反而收得更紧了些,把她整个人更牢地圈在怀里,低头凑近她耳边,声音压低,带着灼热的气息和不容抗拒的霸道:
“哪样说话了?”
他呼出的热气扫过她敏感汗湿的耳廓和颈侧,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我说错了?”他挑眉,眼神里带着点戏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沉在深处的暗涌,“难道你不是只喝这个牌子?上次是谁窝在沙发上,皱着鼻子抱怨,说别的牌子的水有股塑料怪味,一口都不肯喝,非要喝这个?”
岑漾被他的话噎住,一时语塞,脸颊更烫了。她是说过…但那只是私下里,在家里,对着他随口抱怨的一句娇气话…她根本没放在心上…...他怎么能...…怎么能拿到这种场合来说!还用这种语气!这种姿态!
“那…那也不是你那样的态度!”她气得跺了一下脚,手抵着他坚硬的胸膛用力推他,指尖能感受到衬衫下紧绷的肌肉线条,“你快放开我!让人看见像什么样子!这是我的排练教室!”
周衿墨任由她没什么力道的推搡,身形纹丝不动,稳得像座山。反而低下头,鼻尖几乎要碰到她光洁的、带着细汗的额头,目光沉沉地锁住她,深邃的眼底翻滚着某种危险的、不容置疑的意味,声音也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危险的磁性:
“看见怎么了?”
他手臂收紧,将她圈得更牢,完全困在他的气息和掌控范围之内,无处可逃。
“我照顾我家小孩,还得看别人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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