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岁岁!”周衿墨感觉到怀里的人突然脱力,心胆俱裂!他慌忙抱紧她下滑的身体,低头一看,岑漾双眼紧闭,脸色灰白,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岁岁!醒醒!别睡!看着我!岁岁!”周衿墨的声音彻底变了调,带着从未有过的恐慌和绝望!他用力拍打着她的脸颊,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与此同时,门内因为枪响彻底陷入了混乱!警方特战队员在确认人质已被接应后,立刻开火还击!激烈的枪声如同爆豆般响起,子弹横飞,火光闪烁,瞬间将别墅侧门区域变成了血腥的战场!
“掩护!撤退!急需医疗支援!重复!急需医疗支援!”
周衿墨对着通讯器嘶吼,一把将昏迷不醒的岑漾打横抱起,用自己的身体尽可能护住她,在几名特战队员组成的贴身护卫圈下,冒着流弹的风险,朝着早已等候在远处的救护车方向发足狂奔!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快!再快一点!岁岁不能有事!绝对不能有事!
怀里的女孩轻得像一片羽毛,苍白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周衿墨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他低头看着她毫无生气的脸,滚烫的泪水终于失控地夺眶而出,混合着汗水,滴落在她冰凉的脸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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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京市。顶级的私立医院VIp病房。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淡淡的气味,阳光透过洁净的玻璃窗,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病房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医疗仪器规律的、轻微的滴答声。
岑漾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极其缓慢地、艰难地睁开了眼睛。视线先是模糊,然后渐渐聚焦。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天花板,和挂在床边、一滴一滴缓慢输液的吊瓶。
她眨了眨眼,意识像是从一片沉重的迷雾深处,一点点艰难地浮上来。浑身都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力气,喉咙干涩得发疼。
“岁岁?”
一个沙哑得几乎认不出的、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和小心翼翼的声音,在床边响起。
岑漾微微转动僵硬的脖颈,看向声音来源。周衿墨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他看起来憔悴得吓人。
眼窝深陷,里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血丝,下巴上冒出了一片青黑色的胡茬,头发也有些凌乱。
他身上还穿着皱巴巴的衣服,显然已经在这里守了很长时间。
看到岑漾真的睁开了眼睛,周衿墨的眼圈瞬间就红了。
他猛地站起身,俯身靠近她,颤抖的手轻轻握住她放在被子外面的、冰凉的手。
他的声音哽咽,带着劫后余生的巨大庆幸:“岁岁……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你昏迷了整整七天……还好……还好你醒了……”
他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滴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岑漾看着他,记忆的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黑暗的船舱、阴森的房间、温若雪疯狂的脸、钟少杰清澈的眼睛、逃亡的惊险、侧门口的强光、那三声枪响、少年倒下的身影、他最后那个释然的笑容……
心脏猛地一阵剧痛!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揪住!
她张了张嘴,氧气面罩阻碍了她的动作,发出嘶哑微弱的声音。周衿墨立刻会意,小心地帮她将面罩暂时移开一点。
岑漾的嘴唇干裂,她用力吞咽了一下,滋润火烧火燎的喉咙,用尽全身力气,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破碎的胸腔里挤出来的:
“小杰……小杰呢?”
她紧紧盯着周衿墨的眼睛,眼神里充满了卑微的、濒临破碎的希冀和巨大的恐惧。她怕听到那个最坏的消息,那个她昏迷前亲眼所见的、血淋淋的结局。
周衿墨握着她的手猛地收紧,指尖冰凉。他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眼神复杂地闪烁了一下,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和沉重。他沉默了几秒,仿佛在斟酌该如何开口。
这短暂的沉默,让岑漾的心彻底沉入了冰窖,连呼吸都停滞了。
终于,周衿墨深吸一口气,迎上她绝望的目光,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种沉重的安抚:
“他……被救出来了。”
岑漾的眼睛瞬间睁大,瞳孔里燃起一丝微弱的光。
但周衿墨接下来的话,又将那点刚燃起的火苗狠狠压了下去:
“但是……那三枪,打得很重。伤到了要害。我们把他送到医院后,医生连夜进行了抢救……手术做了很久,整整四个小时。”
他顿了顿,声音更加沙哑:“之后……他就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一直到现在……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这句话像一块千斤巨石,轰然砸在岑漾的心上。希望和绝望疯狂交织。人还活着,但悬在生死线上,随时可能……
滚烫的泪水,瞬间涌出眼眶,顺着岑漾苍白的脸颊无声滑落。她闭上眼睛,身体因为无声的哭泣而微微颤抖。
周衿墨紧紧握着她的手,俯下身,用额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声音哽咽却坚定:“岁岁,别哭。他会挺过去的。那么难的时候他都熬过来了,这次也一定可以!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相信医生,相信他……也照顾好你自己。你好了,才能去看他,才能等他醒来,不是吗?”
病房里,只剩下岑漾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啜泣声。阳光依旧明媚,却无法驱散笼罩在心头的那片沉重的、为远方那个生死未卜的少年而悬着的阴霾。
希望,如同风中残烛,微弱,却依然顽强地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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