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悠实名举报视频像一颗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引爆了全网。舆论的怒火不再是针对商业道德,而是直指企业核心的法治底线和社会责任。
周氏集团这艘商业巨轮,在惊涛骇浪中剧烈摇晃,股价连续受挫,市值蒸发速度惊人,内部人心惶惶。
F国公寓里,周衿墨挂断林助理近乎失态的电话,站在窗前,背影僵硬。
晨曦的光线落在他身上,却驱不散那股从骨子里透出的寒意。他快速浏览着国内疯传的新闻和社交媒体上一边倒的声讨,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温琅这一手,又狠又毒。如果宋悠的指控属实,周氏将面临前所未有的信誉危机和法律诉讼;如果是伪造的,能策划出如此逼真、细节详尽的“苦肉计”,温琅背后的能量和疯狂程度,远超预估。
必须立刻回国!亲自坐镇!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卧室门被轻轻推开。岑漾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来,穿着毛绒睡衣,像只慵懒的小猫。
“周衿墨,你起这么早呀?我好像听到你打电话了,是国内公司有事吗?”
她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眼神清澈,不染一丝尘埃。
周衿墨瞬间收敛了所有外泄的情绪。他转身,脸上已换上温和的笑意,走过去自然地揽住她的腰,低头在她额角亲了一下:“嗯,有点急事要处理,吵醒你了?”
“没有,我自己醒的。”岑漾靠在他怀里,打了个小哈欠,“是不是很麻烦?你要回去了吗?”她仰起脸,眼里有细微的不舍,但更多的是理解。
周衿墨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他现在不能走。温琅是个疯子,目标明确是报复周氏和他。
自己一旦回国,就等于明牌,把所有火力吸引过去。而岑漾远在F国,看似安全,但万一温琅狗急跳墙,或者这根本就是个调虎离山之计……他不敢赌。
“不急。”他语气轻松,捏了捏她的脸,“我爸已经去公司了。有他老人家坐镇,翻不了天。我先远程处理,需要的时候再回去。答应要陪你培训的,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真的?”岑漾眼睛一亮,随即又担心起来,“可是……公司那边……”
“放心吧。”周衿墨打断她,语气笃定,“周氏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这点小事,我爸能搞定。你安心训练,别的不用操心。”他揉揉她的头发,“去洗漱,我给你做早餐。”
安抚好岑漾,周衿墨走进书房,反锁上门,立刻拨通了越洋视频电话。屏幕那头,不仅是林助理,还有几位核心高管和周父的特助,个个面色凝重。
“情况我清楚了。”周衿墨没有任何寒暄,直接切入主题,“董事长到公司了?”
“到了,周总。董事长半小时前已经进入总部,现在正在召开紧急董事会。”林助理快速汇报。
“好。”周衿墨点头。父亲出山,至少能稳住内部阵脚。“现在做几件事:第一,立刻控制视频中提到的王姓主管,配合内部监察和即将介入的警方调查,态度要端正,全力澄清。
第二,公关部启动最高级别危机预案,所有对外声明必须经董事长或我亲自过目,统一口径:尊重事实,相信法律,绝不姑息任何违法行为,也绝不容忍任何诬陷诽谤。
第三,法务部牵头,成立专项小组,针对宋悠的指控,逐条核实,收集一切有利证据。
同时,反向调查宋悠的背景、离职真实原因、近期动态,以及她发布视频前后的所有联系人。”
他的指令清晰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高管们纷纷记录领命。
“周总,”一位负责政府关系的副总补充道,“由于舆论影响巨大,警方已经主动介入,发布了通报,表示已关注到相关网络信息,并依法开展调查工作。官方下场,压力很大。”
“预料之中。”周衿墨眼神沉静,“配合调查,是我们现在唯一也是最好的选择。把我们的态度和行动,适时、适度地向调查组传达。”
会议结束,周衿墨靠在椅背上,深吸一口气。官方介入,是把双刃剑。既能让调查更权威,也可能让事态升级,调查周期拉长。必须尽快找到突破口。
他拿起加密电话,直接联系负责追踪温琅的特别行动组负责人。
“温琅那边有什么新动静?宋悠的出现,和他有没有关联?”
“周总,”对方声音压低,“我们24小时监控,温琅在青城藏匿点深居简出,几乎没有外出。
通讯方面,他使用了多个未登记的黑卡,信号源经过多次跳转,很难追踪具体内容。
但就在宋悠视频发布前十二小时,我们监测到他其中一个号码有一个极其短暂的境外虚拟号码呼入,无法定位来源,通话时长不足十秒。时间点很巧合。”
“继续盯死!想办法破解他的通讯方式!”周衿墨命令道,“我要知道他每一个联系对象!”
“是!不过……周总,我们这边遇到点阻力。”负责人语气有些为难,“青城那边……似乎有本地势力在暗中给温琅提供便利。
我们的人几次想靠近获取更精准信息,都感觉有眼睛在盯着,行动受到无形阻碍。对方很警惕,反侦察能力很强。”
阻力?周衿墨眼神一凛。果然,温琅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在青城有接应,有保护伞。这潭水,比想象得更深。
“暂时不要打草惊蛇。”周衿墨沉声道,“改变策略,外松内紧。摸清阻碍的来源,但首要任务是确保温琅在你们的视线内,不能跟丢。”
“明白!”
挂了电话,周衿墨眉头紧锁。温琅躲在暗处,有帮手,不断出阴招。官方调查在进行,但程序需要时间。
舆论在发酵,每分每秒都在消耗周氏的声誉和市值。这种被动挨打、有力使不上的感觉,糟糕透顶。
他需要更直接、更有力的证据,能一举将温琅钉死的证据。光靠商业犯罪和舆论诽谤,量刑有限,而且诉讼周期长。必须找到他更致命的把柄。
接下来的几天,周衿墨在F国过着双面生活。白天,他依旧是那个完美男友,陪岑漾训练,给她鼓励,掩饰得天衣无缝。
晚上,他书房里的灯常常亮到深夜,加密电话和视频会议一个接一个。国内的消息不断传来,好坏参半。
好消息是,周父坐镇后,内部混乱迅速平息,管理层执行力恢复。经过初步内部核查,那个王姓主管确实存在作风问题,但与宋悠指控的严重性有出入,具体细节有待警方核实。公关团队在艰难地引导舆论,强调“不枉不纵”的态度。
坏消息是,警方调查严谨而缓慢,宋悠及其提供的证据正在鉴定中,短期内难有定论。
舆论场依然乌烟瘴气,竞争对手趁机落井下石,抢夺客户和项目。而对温琅犯罪证据的收集,特别是寻找能关联到更严重罪行的证据,进展缓慢,那股暗中的阻力始终存在。
周衿墨的压力与日俱增。他表面上平静,但眼底的红血丝和偶尔的走神,还是被细心的岑漾察觉到了。
这天是培训的休息日。阳光很好,岑漾看着坐在沙发上看平板、眉头却不自觉蹙起的周衿墨,放下手里的水杯,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脖子。
“周衿墨。”她声音软软的。
“嗯?”周衿墨立刻放下平板,握住她的手,侧头看她,脸上是瞬间切换的温柔,“怎么了?”
“我们出去走走吧。”岑漾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来这边除了训练就是待在公寓,你都好久没好好放松了。
听说附近有个很美的湖边公园,我们一起去逛逛,好不好?就当……给我放个假,也给你自己放个假。”
周衿墨看着近在咫尺的、写满关切和期待的小脸,心里那根紧绷的弦,忽然松了一下。
是啊,整天困在焦虑和算计里,于事无补。也许暂时离开这个信息漩涡,换换心情,反而能看清些什么。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鼻尖,露出几天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好。听你的。我们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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