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之交？
就因为几句话，他就和普贤成了生死之交？
自己这只“蝴蝶”，好像一不小心，就扇动了足以改变乾坤的风暴。
旁边的云霄察觉到尹文异样，秀眉微蹙，好奇地瞥了他一眼。
就在这时，金色文字渐渐消散，
尹文突然涌上一股奇异的感应，仿佛有幅地图在他识海中展开，
清晰地指向一个方向——正是峨眉山深处！
“灵陵太妙之天……在这里？”
尹文倒吸一口凉气，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峨眉山应该是普贤的道场所在吧？
难道是因为他改变了普贤的命数，所以提示语把普贤的道场奖励给他了？
据尹文对提示语的了解，确实能做出这种事。
他刚闪过这个念头，脑海中便浮现出一行金色文字：
【这天下第七洞天灵陵太妙之天不是普贤的道场】
尹文心头稍定，可下一秒，另一行字紧随而至：
【是将来吕洞宾的道场】
“……”
尹文嘴角抽了抽。
他感觉到云霄还在看向自己，忙强装镇定地移开目光。
云霄将尹文的异样尽收眼底，见他神色变幻不定，却无半分要解释的意思，便知他许是有难言之隐。
她性子本就沉稳，既尹文不愿多言，她自不会追问，只收回目光。
尹文暗自松了口气，连忙在心里追问提示语：“这‘生死之交’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和普贤不过才说了几句话，怎么就到这份上了？”
脑海中提示语的金色文字再次浮现，
【你对未来的普贤有成道之恩，他愿为你赴死，本就是情理之中。】
尹文看得愈发迷糊，眉头紧锁，今日他不过是戳破了普贤的诡辩，既未传他功法，也未赠他法宝，何来成道之恩？
更何况，今世普贤已因他之言放弃修佛，连佛门都不入了，又谈何成道？
【智、悲、行、愿，乃大乘佛教四大菩萨之标志。】
【文殊表智慧，观音表慈悲，普贤表行践，地藏表愿力。】
【普贤论资质，不及文殊；论修为，稍逊慈航。唯有一颗道心，远超二人。】
【然他投身佛门，却令道心蒙尘，相较文殊、慈航，需历经的轮回最多。】
【若非日后文殊、慈航归位后联手渡他，他或将永困轮回，沉沦不得出。】
【你作为变数，提前点醒他，令他重悟道心。】
【而未来、过去、现在，皆为一体。你对未来的普贤有恩，此刻的普贤，自会与未来的他一般，对你好感至深。】
尹文盯着这几行字，怔了半晌才缓缓回过神来。
原来如此……
他今日看似无意的几句话，竟在冥冥之中，为普贤斩断了沉沦轮回的死局，让他得以提前踏上重悟道心的正途。
这般因果牵连，难怪会被普贤认为是成道之恩，更把他当生死之交。
只是……
连未来的因果都能影响到现在，
这洪荒的缘法，当真是玄妙得让人头皮发麻。
就在这时，已褪去佛光的普贤转过身，对着三霄深深一揖，神色恳切：“三位仙子，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可否应允？”
碧霄挑眉，见他神色坦然，倒也收敛了几分戾气，扬声道：“有话便说，不必绕弯子。”
他目光扫过峨眉山巅的云海，语气带着几分眷恋：“峨眉山虽是赵公明道友的道场，但在下总觉与此山缘分匪浅。”
“如今想在此山静修，不知能否留下？”
碧霄闻言，嗤笑一声：“留就留呗，只要你别再扯那些佛法经义，别在这儿招摇撞骗，谁耐烦管你？”
她虽对普贤先前的行径不满，却也不屑做赶尽杀绝之事，尤其对方此世已言明不再修佛，倒也犯不着再揪着不放。
琼霄在一旁点头附和，语气缓和了些：“三妹说得是。你只要安分守己，自便就是。”
普贤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释然，再次拱手：“多谢三位仙子成全。”
碧霄见事已了，没什么可看的热闹，便拉了拉云霄的衣袖：“大姐，此地没什么意思了，咱们走吧。”琼霄也在一旁点头。
云霄微微颔首，正要转身，却见普贤突然朝着尹文的方向快步走了几步，扬声道：“这位兄台请留步！”
他心中有种强烈的预感，若是此刻不拦住尹文，下次相见怕是要隔上许久。
尹文闻声停下脚步，转头看来：“道友有事？”
“贫道南华。”
普贤拱手道：“南华兄，在下还是想问那个问题——何为大乘佛法？”
这话一出，碧霄顿时炸了毛，柳眉倒竖：“普贤！你方才可是对着天道发过誓，此世再不修佛的！怎么转脸就问起佛法来了？合着方才那番话是糊弄我们的？”
普贤连忙解释：“仙子误会了，在下说的是此世不再修佛。”
“这有什么区别？”碧霄一脸问号，只觉得这是在玩文字游戏，“问都问了，离修还远吗？”
一直没开口的云霄忽然淡淡道：“他的意思是，此世弃佛，来世未必。”
普贤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对云霄拱手：“仙子通透。”
“你！”
碧霄被这绕来绕去的话气笑了，只觉得自己被耍了，却又挑不出错处，只能愤愤地瞪着普贤。
普贤没再理会碧霄，目光重新落回尹文身上。
眼中满是求知欲，比先前宣讲佛法时还要恳切：“南华兄，还请告知。”
尹文看着他执着的眼神，轻轻摇了摇头：“大乘佛法……我不知道，我也说不好，也不敢妄言。”
想到普贤视他为生死之交，他顿了顿，缓缓开口：“只隐约知晓，大乘佛法以成佛为最高理想，发菩提心，普度众生。”
“大乘佛法认为，唯有帮助所有众生脱离苦海，自身才能真正觉悟，成就佛果。与小乘佛法侧重个人解脱不同，更重“利他”。”
话音落下，普贤怔在原地，眉宇间渐渐浮现出一种恍然大悟的清明，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心底悄然破土。
普贤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又抬头看向峨眉山的云海，喃喃道：“普度众生……广发善心……”
他周身那缕若有若无的道韵，似乎又清晰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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