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上挂着“正义天使”般和煦的微笑，迈着从容的步伐，直接走进了那群正在“执行家法”的流浪儿中间。阿铁和林鼠一左一右，像两尊门神，往那一站，阴影直接就把那几个还在耀武扬威的小屁孩给笼罩了。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
领头的那个，一个看起来比我还大几岁、脸上画着油彩的“野狗”头子，很不爽地抬起头，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充满了废土独有的警惕和凶狠。
“有事？”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劣质烟草熏得焦黄的牙。
【内心oS】：哟，瞧这造型，还是个废土朋克风的领军人物。可惜了，品味有点差。
“没事，就随便看看。”我笑得更灿烂了，“看你们挺热闹的。”
我的目光，越过他，落在了那个依旧蜷缩在地上、把破烂mp3当成全世界的小女孩身上。
她太瘦了，简直就是皮包骨头，裸露在外的脚踝上全是青紫伤痕。脏兮兮的头发像一蓬枯草，遮住了她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长相。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她浑身都在发抖，抖得像秋风里最后一片叶子。
“看什么看！”那个“野狗”头子显然很不满我无视他的态度，他往前一步，挡住了我的视线，语气也变得不善起来，“这是我们‘黑街’的地盘，识相的，赶紧滚蛋！”
黑街？林鼠在我耳边飞快地补充了一句：“老板，就是这群流浪儿给自己起的名字，没什么背景。”
哦，原来是中二病犯了。那我心里就有底了。
“朋友，别这么大火气嘛。”我从口袋里，慢悠悠地摸出了一枚铜钱。
不是元宝，就是一枚普通的、价值1积分的游戏币。
我屈指一弹，“当啷”一声，那枚游戏币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抛物线，精准地落在了那个“野狗”头子的脚边。
他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
“今天这事，就当交个朋友。”我依旧在笑，但眼神里，已经没了刚才的和善，“这个小妹妹，我保了。你们，没意见吧？”
【[LV.10 毒舌评论家]：来了来了！经典‘钞能力’！虽然只有1积分但侮辱性极强！]
【[LV.5 吃瓜神明]：哈哈哈！我愿称之为‘一分钱的霸气’！太骚了！]
那个“野狗”头子，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由青转红，由红转紫，跟开了染坊似的。
1积分？这他妈简直就是赤裸裸的羞辱！
他猛地抬起头，刚想发作，眼神却不经意间，对上了我身后阿铁那双毫无感情、像在看一坨肉的眼睛。阿铁甚至还配合地，捏了捏自己沙包大的拳头。
“咔吧。”
骨节脆响的声音，在这寂静的角落里，格外清晰。
“野狗”头子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再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旁边那个眼神阴郁、一看就不好惹的林鼠最终，求生的本能，战胜了青春期的尊严。
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一脚踢开脚边那枚游戏币，啐了一口唾沫。
“算你狠！”说完，他一挥手，带着他那群小弟，骂骂咧咧地走了。
一场看似要升级的冲突，就这么被我用“1积分+武力威慑”的组合拳，轻松搞定。
【内心oS】：嗯，性价比极高。既展现了实力，又避免了动手，最重要的是成本才1积分！完美！
解决了麻烦，我这才走到那个小女孩面前，蹲了下来。
“喂，没事了。”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一点。
她还是没反应，依旧保持着那个防御姿态，一动不动。
林鼠走过来，用他的【数据之眼】扫了一下，然后皱着眉对我摇了摇头：“老板，她是个‘黑户’，系统里没有身份信息。而且精神状态很不稳定，有严重的自闭倾向。”他顿了顿，补了一句，“说白了，就是个没有任何价值的累赘。”
这话虽然难听，但却是事实。在废土，一个没有身份、没有战斗力、精神还有问题的孩子，确实就是个累赘。
直播间的弹幕，也再次验证了林-鼠的观点。
【[LV.10 毒舌评论家]：听到了吗苏瓷？累赘！快把她扔了！别给自己找麻烦！你的‘风险投资’，从现在看来，血本无归！]
我没理会他们。我看着眼前这个小小的、把自己封闭起来的灵魂，突然就没了跟她“谈生意”的心情。
投资？回报？去他妈的吧。
老娘今天就想当一次“冤大头”。
我叹了口气，从刚刚买的食物里，翻出了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用肉末和营养膏熬成的粥。这玩意儿可不便宜，花了我足足20积分呢。本来是打算带回去当宵夜的。
我把粥递到她面前，也没说话，就那么静静地举着。热粥的香气，在这片充斥着酸腐和霉味的角落里，显得格外诱人。
过了大概一分钟，那个小小的身影，终于动了一下。
她的头，从臂弯里，慢慢地抬了起来。
那张被枯草般的头发遮住的脸，也终于露了出来。一张脏得都快看不出本来肤色的小脸，上面还挂着几道泪痕。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双眼睛。
大得有点不像话，黑得像两颗纯净的黑曜石。那双眼睛里，没有恐惧，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像被全世界抛弃了的、空洞的麻木。
她的目光，先是落在了我手里的那碗热粥上，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吞咽声。然后，她又抬起头，看向我。
我们在对视。我从她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看到了戒备，看到了疑惑，看到了一丝丝，连她自己都没察到的，对温暖的渴望。
我把手里的粥，又往前递了递。
这一次，她没有再躲闪。她那双瘦得跟鸡爪一样的小手，犹豫了很久很久，终于，颤抖着伸了出来，接过了那碗粥。
她没有立刻吃，而是又看了我一眼，好像在确认这不是一个陷阱。
我冲她笑了笑，然后站起身，准备离开：“慢慢吃，别急。”
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如果那个mp3真的是宝物，我已经刷了一波好感度；如果不是，那就当日行一善了嘛。嗯，20积分的善事，有点小贵，但还能接受。
刚转过身，走了没两步，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比蚊子哼哼还小的声音。
那个声音，怯生生的，带着一丝丝的颤抖，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她说——
“谢谢”
我的脚步，猛地顿住了。阿铁和林鼠也都愣住了。直播间那原本刷得飞快的弹幕，在这一刻也诡异地停滞了。
缓缓地转过身，看到那个小女孩正捧着那碗热粥，小口小口地、无比珍惜地喝着。她依旧低着头，但我知道，刚才那声“谢谢”，是她说的。
那一刻，我心里那个叫“苏瓷”的奸商，好像被打败了。
我深吸一口气，又走了回去，在她面前蹲下。这一次，我没有再考虑什么“成本”，什么“回报”。
我只是看着她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认真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不说话，只是喝粥。
“没地方去的话，要不要跟我走？”
她还是不说话，但喝粥的动作，停了一下。
“放心，我不是坏人。”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身后的阿铁和林鼠，“我们有个‘当铺’，还挺大的，至少能让你睡个安稳觉，每天都能喝上热粥。”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说这些，可能是脑子抽了吧。说完，我就有点后悔了。我一个F级，自己都朝不保夕，还带着两个“拖油瓶”，现在，又要再加一个？我疯了吗？
就在我准备收回刚才那番“豪言壮语”的时候，那个小女孩，喝完了最后一口粥。
她把空碗，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然后，她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
伸出那只脏兮兮的小手，轻轻地、试探性地
拉住了我的衣角。
她的手，冰凉冰凉的，还在发抖。但，拉得很紧。
【[LV.10 毒舌评论家]：好吧，我收回刚才的话。这20积分花得，真他妈的值。]
【[LV.8 神豪榜一]：芽芽，入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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