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四十分,明州路地铁站的广播还在循环播放停运提示,可站台西侧的轨道里,却传来一阵不属于常规列车的、带着锈迹的金属摩擦声。
岑砚靠在站台立柱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折叠地图——那地图边缘已经被反复折叠得起了毛边,纸面隐约透着淡蓝色的微光,只有他能看见。他眉峰微蹙,目光落在轨道接缝处:往常该泛着冷白金属光泽的钢轨,此刻竟像蒙了层暗褐色的雾,连枕木间的碎石都透着股潮湿的腥气。
“感知到什么了?”裴沉的声音从左侧传来,他左手按在腰间的“轨刃”上——那是一柄形似钢轨碎片的武器,此刻刃身正泛着极淡的银辉,像在呼应轨道里的异常。他没看岑砚,视线紧盯着轨道深处,可脚步却悄悄往岑砚身后挪了半寸,正好挡住了站台立柱后方那片没有监控覆盖的阴影——那是岑砚刚才皱眉时,视线短暂停留过的方向。
岑砚没抬头,指尖在地图上点了点:“危险信号比上次提前了三分钟,而且……”他顿了顿,指尖的淡蓝光晕在地图某处停留,“轨道里的‘异常波动’,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密集。”
就在这时,站台顶部的照明灯突然开始闪烁,暖黄色的光忽明忽暗,把轨道里的阴影拉得忽长忽短。广播里的停运提示突然中断,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滋滋的电流声,随后一个沙哑的女声响起:“末班车即将进站,请前往‘轨域’的乘客,做好登车准备。”
这声音刚落,站台东侧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沈知微背着工具箱跑过来,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岑队、裴队!三号信号灯出问题了——不是常规故障,灯体里裹着一层……像铁锈一样的东西,我拆不开!”她手里拿着个万用表,表盘上的指针疯狂跳动,根本无法稳定读数。
裴沉抬手按住轨刃,刃身的银辉瞬间亮了几分:“先别碰信号灯,那是‘轨域’的‘引导标记’,碰了会提前触发危险。”他话音刚落,轨道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汽笛声,紧接着,一列浑身锈迹的列车缓缓驶出黑暗——它的车窗是漆黑的,看不到里面的景象,车身侧面没有任何线路标识,只有“末班车”三个暗红色的字,像用血写的一样。
岑砚迅速展开地图,指尖的蓝光在纸上快速滑动,勾勒出一条临时路线:“列车进站后会停留两分钟,我们需要在这两分钟内确认安全入口——顾星辞呢?让他盯紧轨道两侧的暗处,别让‘隐轨鬼’靠近。”
“来了!”顾星辞从站台尽头跑过来,手里拿着个改装过的望远镜,“岑队,轨道北侧五十米处有异动,像是有东西在扒铁轨,但望远镜里看不到实体——应该是‘隐轨鬼’。”
裴沉拔出轨刃,银辉划破空气:“沈珩川,跟我去北侧戒备;温景澄,你守在站台中间,构建临时防御圈,护住岑砚和沈知微;谢清和,把急救箱准备好,‘隐轨鬼’的爪子有腐蚀性,一旦被碰到要立刻处理。”
所有人迅速行动,沈珩川扛着特制撬棍跑向北侧,撬棍顶端的合金头泛着冷光;温景澄将合金盾牌往地上一插,盾牌周围瞬间泛起淡金色的光罩,把岑砚和沈知微护在里面;谢清和打开改良急救箱,里面的药剂瓶上都贴着特殊标签,标签上的符号只有“轨渡者”的人能看懂。
岑砚的指尖还在地图上滑动,可突然,他的动作顿住了——地图上原本清晰的路线,竟有一段突然被暗褐色的雾覆盖,淡蓝色的微光也随之黯淡。他抬头看向裴沉的方向,正好对上裴沉的目光——两人没说话,却瞬间明白彼此的意思:这次的“轨域”,比他们预想的要危险得多,甚至可能篡改了“已知规则”。
锈迹斑斑的列车越来越近,车身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站台地面上的瓷砖缝隙里,渐渐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血一样。岑砚深吸一口气,把地图折好揣回口袋:“所有人注意,这次的安全入口可能不在常规位置,跟着我和裴沉的信号走,别单独行动。”
裴沉的轨刃已经完全亮起,银辉照亮了轨道北侧的阴影:“列车进站后,我会先斩断靠近的‘隐轨鬼’,岑砚,你趁机找安全入口——记住,一旦我喊‘撤’,不管找到没找到,都必须立刻退回防御圈。”
岑砚点头,指尖再次泛起蓝光,这次不是落在地图上,而是轻轻点在了轨道接缝处——那里的暗褐色雾气,似乎因为这蓝光,微微散开了一丝缝隙。而那列锈迹列车,已经开到了站台前,漆黑的车窗里,隐约有无数双眼睛,正盯着站台上的八个人。
“末班车,到站了。”沙哑的女声再次从广播里传来,电流声中,似乎还夹杂着细微的、指甲抓挠钢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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