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的马蹄声自入了城便多了起来,马车行驶过宽阔整洁的大道,两旁高楼林立,店铺林立,从各个角落飘来阵阵美食的香味和沿途能听到街上叫卖的声音,也能听到百姓交谈嬉笑的影子。
若不是因为之前碰上的事情,宥宁或许还有兴趣看上一眼,如今,倒是兴致缺缺,满心烦闷。
“刚那刘管事与那登徒子说是接庶出小姐,可是我听岔了?”宥宁心情不虞,但也没有到怒火攻心的地步,这时候想起刚才听到交谈中刘管事的介绍自己的时候似乎说的是庶出的小姐。
“这,老身一时也没注意,或许是那刘管事不愿主家小姐的名声受损所以情急之下才这般说的?”温嬷嬷说的自己也有些无法信服,可她刚才太过慌乱了,也的确没有注意到外头说的是什么。“即便小姐离家十余载,但您怎么着也是先夫人的遗孤,还是梁府的第一个出生的长女,这是谁也无法抹去的事实,怎么说大小姐的清誉也事关其他小姐少爷以后的婚姻大事,想来,刘管事的也是不想让今日的名头落在大小姐的身上?”
否则,她也说不清为什么?
“无碍,或许是我听错了!”
最终,马车缓缓停在了一座宽阔的大门前,门前两只华丽的石狮镇守在那里,仿佛在守护着这座宅邸的荣耀与尊严。
即便只是四品官员的府邸,也比临安城的梁府好了太多。这里的一切更显得庄严肃穆,彰显着权势与尊严的象征。
历经一月有余,他们终于到了。
早就提前让人递了消息,言明今日会到达,因而门口早就有人在等着了。
马车停下,门口的小厮认出了是去临安老宅的人,果不其然,等刘管家下了马车,立马就迎了上来,殷切的问候:“刘管事的辛苦了,可终于等到您回来了,夫人都命人来问了好几回了。”
“别说了,入城的时候遇上了卢家二少爷等人,耽搁了许久是小事,差点就出了大事,我这趟差事办的可是劳心劳力,哪曾想最后却被……哎~”瞧见宥宁在温嬷嬷的搀扶下出了马车,刘管事的立马做出了一副被害惨了的样子,“算了,我还是先向夫人复命吧。”
“什么?你们竟然遇上了……”这京中谁不知道卢二公子可是出了名的混不吝的,遇上了对方,肯定没能落得好果子吃,门房的立马心疼了下对方,“欸,还是先入府吧。”
说着就打开了大门旁边的侧门。
另有一个小厮已经先进入禀报了。
刘管事的转身屈礼,“小姐,还请跟我来。”
宥宁看了看大门,又看了看那道狭窄的侧门,不言不语也不动,就这么看着对方。
突然见到宥宁沉着脸,刘管事的有些诧异,但实在是对方之前怯弱的形象太过于深入人心了,以为是乡下丫头被这高门大户的给吓着了,开口便是颇为得意:“小姐莫不是被这京都的繁华迷了眼,晃了神,怎的到了家门口,却不移步了?”
“我虽是养在了临安的老宅,但是也知晓一些礼仪规矩,更知道我一个大小姐初次回京入府,怎么着也得从大门堂堂正正的进才是。”宥宁垂下眼眸,掩去眼中厉色,这梁府下人是拿捏自己在临安没人教习吗?竟敢做出此等辱没家中小姐的事情。“莫非这偌大的梁府无一人晓得吗?”
她忍受途中艰辛与小人蹉跎,可不是为了走个侧门的。
“不过是庶出小姐回府而已,又不是什么皇亲贵胄、朝廷要员、或是命妇贵女,怎好从正门走?从侧门进入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梁府看门的小厮被逗笑了,一时间只觉得对方自命不凡,不愧是乡下来的,真一朝一入京城就觉得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还大小姐?我们家正经的大小姐可不是长您这般的。”
此时旁边有马车停下,门房瞧见那马车,立马就兴奋起来,随后指着那马车上下来的人,“瞧,这才是我们的大小姐。”
说着还忙不迭的打开了正大门。
宥宁回头一看。
只见一名女子踩着脚蹬,被婢女们搀扶着从马车上下来,随后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似乎是发现了门口的不对,将目光往这边看过来。
她身穿一袭精致的桃红掐腰绣花长裙,裙摆飘飘欲动,仿佛花团锦簇般璀璨夺目,披着鹅黄色的披风,带着兜帽,精致的小脸显得白皙如雪,周遭的人都簇拥着她,恍若众星捧月。
马车旁的仆人们见到女子下车,纷纷行礼问好,脸上带着恭敬的神色,少女淡淡一笑,微扬起头颅,目光如炬地扫视四周,气质高雅,举手投足间洋溢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和自信。
这种模样熟悉又陌生!
宥宁没忍住就这么盯着对方看。
这便是如今梁府的大小姐——梁梓年。
似是注意到这边,女子眉目微蹙,轻声询问了下。
下人便恭敬的回了话,只是看向这边的时候眼里掩饰不住的鄙夷。
梁梓年的目光落在了宥宁的身上,也算是终于见到了这个几个月前突然才知晓的妹妹。
这妹妹听说是养在了临安老家的,瞧着倒是长得不错,只是怎的长得比自己还要高上些许?
莫非是因为需要收拾家中杂务?
应该是知晓了刚才发生的事情,梁梓年看向她的目光也带上了些不赞同,但是如今都堆在门口成何体统,因而只是上前端正的仪态对宥宁道:“早就听闻临安老家还有一个妹妹,我今日出门去与各家贵女相聚,没得到妹妹回府的消息,既然就在门口碰上了,那咱们便一同入府吧。”
妹妹?
温嬷嬷与杨老头听到这称呼,狐疑的看着对方,怀疑自己耳朵坏了,不然怎么听错了称呼。
宥宁神色莫测,瞧着站在自己面前矮上几分自称是姐姐的女子,突然发问。
“敢问姑娘芳龄几许?”
眼前的人既不知尊卑,未曾尊称自己便罢了,竟然还有如此突兀一问,梁梓年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如今刚好及笄之年,恰好过几日便可行及笄礼。”
此人不过是小了自己约莫七个月,也就是说,自己出生时,梁父早就已经与人苟且了。
宥宁心里冷笑,面上却冷静的甚至没有什么表情,反而更是有些吓人。
只是说出来的话如同一记响雷劈向了众人。“我今岁五月便行了及笄礼,你又是哪门子的姐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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