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做事确实随心所欲，但并不是黎长老所说的鲁莽。”
楼焕将地上的纱布捡起，握在手中。
“我倒是觉得黎长老行事有些鲁莽。”
“什么意思？”
黎渔神态平静下来后，浅淡的眸子依旧漂亮，却像是寂静的死潭。
“黎长老刚下山，就说自己可以呼风唤雨。”
“是黎长老太过天真，不知人心深不可测，还是故意而为之？”
楼焕走到黎渔面前，将黎渔的丝发撩起，将纱布给黎渔系上。
“我只是想当上国师罢了。”
黎渔伸手想要触摸楼焕的脸颊，却在半空中被楼焕的大手抓住了。
楼焕凤眼轻挑，低眸带有兴趣的看着黎渔。
“黎长老这是想干嘛？”
黎渔将手抽了回来，面色从容。
“楼公子既然看了我的容貌，我想知道楼公子长什么样子不过分吧？”
楼焕听后从鼻息间传出一阵轻笑：“怕是要拂了黎长老的面子，在下外貌丑陋，实在不想让黎长老知道，在下长什么样子。”
“小六子，楼焕长相丑陋？”
本来想看看楼焕是不是切片，但那个人应该不会将自己切成丑八怪吧。
“不丑啊，挺帅的。”
黎渔知道了答案之后，垂眸浅笑。
“我不嫌楼公子丑陋，礼尚往来，楼公子应该让我看看你长得什么样子。”
“那黎长老也摸了长孙北暮和李竹逸吗？”
楼焕嘴角微勾，眸底却深不可测。
“并无。”
“不过，我觉得我们是一路人，他们......”
“抱歉啊，我和黎长老不是一路人，我是莱启的，你是暮国的。”
还没等黎渔说完，楼焕便打断了黎渔的话。
“既然暮国是黎长老的心之所向，在下也不过多问，告辞。”
楼焕留下这一句后就没声音，看样子已经离开了。
“宿主大人，我觉得楼焕是切片之一。”
666显出身来，窝在黎渔怀里。
黎渔给666随着毛发，一脸淡然。
“应该，你见他长相有无和长孙北暮像的地方。”
“眉眼，眉眼特别像！”
666软糯的声音语气坚定。
“宿主大人你明明没见过他的外貌 ，为什么会觉得他是切片之一？”
黎渔唇角上扬，如同水池里盛开的白莲花。
“人们见到好看的人可能心生好感，但是不会无缘无故的吃醋。”
“也是哈。”
666回想起来楼焕询问黎渔，有没有摸别人脸时候的脸色，打了个寒颤。
“这样的话，雾旷山有顾景渊和楼焕，暮国有长孙北暮和李竹逸，这个世界切得很多。”
“楼焕算莱启的，不知道北隅有没有。”
黎渔给自己倒了杯茶，神色凝重。
“宿主大人，因为切片太多了，所以你在紧张吗？”
黎渔摇了摇头。
“都是一个人，没有什么好紧张的，不过在这乱世，这个世界注定不能在一起。”
“可是上个古代世界你就和容鸣在一起了啊。”
“那不一样......”
“我发现我这好生热闹。”
黎渔放下茶杯低语，话音刚落，就消失在了空气中。
“顾景渊，我不是让你回雾旷山吗？”
“刚刚那个是什么人？”
顾景渊从屋梁上跳了下来，眉头紧锁。
“不知。”
“不知道你就把他请进门？”
顾景渊坐到黎渔对面，一脸戾气。
黎渔从茶盘拿了一个崭新的茶杯，要给顾景渊倒茶。
顾景渊夺过黎渔手中的茶壶，给自己杯子倒满。
“泽霈，这不是雾旷山，这里想害你的人很多！”
“可是你照样将令牌给我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
顾景渊喝了口茶，看着杯中的茶水，面色有些嫌弃。
“回雾旷山。”
“我们相处了近二百年，你觉得我放心你一个人下山？”
“又是呼风唤雨，又是什么的。”
“先不说你有没有实力做到呼风唤雨，先说你独自应对两国军队。”
“黎泽霈，你虽然活到了常人不能活到的年龄，但你还是人，不是神。”
顾景渊灼灼的目光落到黎渔清冷的脸上。
对方面前就像有屏障一般，隔绝了顾景渊的目光灼灼。
“顾景渊，我们修仙者修仙目的是什么？”
顾景渊听后，身体一僵，面色变沉，闷闷开口：“救苍生。”
“对，我也正在行此事。”
“救苍生明明只是简单三字，却很难做到。”
“人是苍生中的一部分，猪也是牛也是，鱼，鸡.......甚至连花花草草都是生命，是苍生一部分，人不可能长居凄凉之地。”
“所以没有做不到做得到之分，只有正在做。”
黎渔语速缓慢，着字清晰。
“可你一个人如何救苍生？”
顾景渊眼眶发红，声音越发低哑。
“可连我这个能力高者都对苍生不理不问，谁来营救呢？”
“你还是回清霞宗吧，这么大的宗门，日日无主会乱的。”
“那个人呢？他能力不比你差，他也救了吗？”
顾景渊死死地盯着黎渔，好像在发出无声的哀嚎。
“他在救，不过和我立场不同而已。”
黎渔抿了一口茶水，淡淡开口。
“那，”顾景渊惨淡地笑了一下，“不是生灵涂炭吗？”
黎渔摇了摇头，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是共生。”
“你还是回清霞宗吧，我这里不需要你。”
“黎渔！”
顾景渊向着黎渔低吼，黎渔挑了挑眉，有些惊讶不解。
“你知道的，我......”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黎渔放下茶杯叹了口气。
“但身处乱世，怎会挂念儿女情长。”
顾景渊听后咬着下唇，嘴唇蠕动，连瞳孔都有些颤抖。
“景渊过来，坐到我旁边。”
顾景渊听话坐到黎渔身侧。
黎渔抬起手，顾景渊立马将黎渔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黎渔从上往下摩挲着。
“剑眉，凤眼，高挺鼻梁，薄唇，线条立体，确实是我心中所想。”
“景渊，你保护好雾旷山，我保护好暮国，这是我们两人的使命。”
顾景渊低眸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黎渔，尽管用力压抑着自己的悲伤，眼泪还是控制不住掉了下来。
“我可能并不适合做修仙者，我心胸并没有那么宽阔，并没有那么心系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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