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可能是薛除浊啊。”厉栀说。
李百川依旧躺着，没有头绪：“我知道这几个人里面最不可能的就是薛除浊，他是恨不得每天都粘着你，见你晚上跟我走了，那眼神像要把我吃了似的。”
她支着下巴，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你快想想，当时你在系统脑子里的时候，有没有错漏看了什么消息？”
厉栀冥思苦想。
刹那间，一个隐隐的，她以为不重要的事情，被她从遗忘的脑海重新拾起。
厉栀愣神着，脱口而出：“之前有另一个东西提醒系统，它说换宿主会导致很多副作用外，还会产生什么异体效应。”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厉栀咽了咽口水：“异体效应是什么意思？”
厉栀大概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么惊恐，好像有人要夺走她的全世界一般，那些话仿佛带走了她的血气，令她的脸越来越白。
李百川闭了闭眼，无奈的笑了出来，觉得有些狗血。
她冷酷无情的开口：“那我就简单的解释一下，无非就是字面意思，本该发生在一个人身上的事，转移去了另外一个人。”
“也就是说，薛除浊作为被攻略的男主之一，只要有感情，就会提升好感度。好感度的积分奖励依旧是绑定系统与厉初昕的，所以，他对你的好感度，因你而产生的积分，尽数的，一个子不落的，进了系统与厉初昕口袋里。”
厉栀久久不能说话。
怎么...怎么会这样？
她还想质问什么，却开不了口。
因为，目前好像只有这个异体效应能够解释的通厉初昕那源源不断得来的积分。
厉栀之前就觉得奇怪，厉初昕费尽心思攻略许尽欢与薛景祁，对于薛除浊，她好像根本没费什么心思，对他的攻略可以算的上是敷衍。
如果代入薛除浊的好感度一直很高的话，那么厉初昕肯定以为他就喜欢别人爱搭不理的模样，所以便顺他的意，不再来找他。
甚至都有可能，厉初昕知道了薛除浊异体效应的事...
怪不得...怪不得厉初昕很少找薛除浊，原来是这样。
竟然是这样。
李百川见厉栀不安的模样，试探的问了一句：“你还好吗？”
说完李百川就后悔了。
她怎么可能会好？
薛除浊越喜欢厉栀，与厉栀越相爱，系统与厉初昕得到的积分就越多，对她们就越不利。
从此，薛除浊的爱就会成为随时悬在厉栀头上的那根利刃。
在他的爱意达到顶峰的时候，那把利刃就会掉下，刺穿厉栀的脑袋。
后来厉栀沉默了很久，回去的时候，天上下起了暴雨。
李百川回屋给她找伞，转身时却见厉栀的身影消失在了雨水中。
她就这么视若无睹的出了门，一步步朝锦宁宫走去。李百川的最后一句话，伴随着雨点摔打在地上的声音，刺痛着厉栀的耳膜。
“没有办法了，我不想逼你。”
“希望你记住我们现在的目的，除了要阻止薛景祁登上皇位外，还要，让那另外两个人，永远没有产生积分的机会。”
她和李百川都明白那最后一句话的含义。
薛除浊产生了异体效应，不代表以后许尽欢也不会产生。最有效率，最不容易出错的办法就是，杀了他们。
只要他们都死了，就再也没有任何情感，与任何产出积分的机会。
李百川比厉栀更为理性一些，当即就做出了决定，他也给了厉栀一些时间，让她好好想一想，想通了再去与她聊，反正时间还早。
可她要怎么才能够想通？
泪水混着雨水流淌在厉栀脸颊上，她有些无助，连步子都懒得走，停在原地捂着脸哭泣。
怎么办？
厉栀头一回感觉到孤立无援。
以前做不出决定，她可以问母亲，问太后。可偏偏这种事，她谁都问不了。
良心和私心，又开始在她的心中厮杀。
厉栀双腿逐渐发软，蹲在了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她不能早点明白异体效应的含义，为什么李百川现在才出来，为什么...她前几天要对薛除浊告白？
厉栀又在麻痹自己。
她没有号啕大哭，只是任由眼泪从眼眶流出，希望这雨水能够洗刷干净一切。
身体越来越冷，不远处响起了奔跑的脚步声 厉栀刚回头，就撞上一个人的怀抱。
薛除浊拿着伞，身上带着湿气，将厉栀紧紧抱住，而后去查看她身体各处。
“受伤了？还是她对你做了什么？你为何要在这里淋雨？”
薛除浊的话喋喋不休，厉栀第一次觉得他吵。
“说话，厉栀。”
厉栀。
他总爱连名带姓的叫她，就算情到深处时，他也这么喊她。厉栀之前不高兴，说别人都喊宝宝或者喊叠字，比如栀栀。
或者像她爹娘和姑母一样喊她栀儿也好呀，总之喊全名太生疏了。
但薛除浊说他喜欢喊两个字，说每次讲出来会有一种不真实感。
不过就是个名字而已，能不真实到哪里去？
整的好像就算她死了，他喊着全名能把她的魂魄从鬼门关叫回来一样。
薛除浊用身体挡住了风口 见她久久没有说话也不恼，平静的将手放在她的膝弯。
“勾住。”他说。
雨夜中，看着他冷冽，强压情绪的侧脸，厉栀应该推开他的。
她应该说一些狠话，用尽世上最恶毒的话让他离她远一点，再远一点。
最好永远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可是厉栀没有。
到嘴边恶毒的话又咽了回去，她双手勾住薛除浊的脖颈，任由他单手将自己抱起来。
薛除浊身上的气息比这黑夜还要冷，厉栀用红肿的眼睛瞧着他，没心没肺的解释：
“刚刚只是腿麻了，想蹲着休息一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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