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升炼气二层，林凡并未声张。他依旧每日往返于旧书库与杂物房，低调得如同宗门里最不起眼的一粒尘埃。
但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
几天后，小芸带来一个消息，印证了林凡之前的布置生效了。
“林师兄，周通和赵乾在丹霞峰下的坊市差点打起来！”小芸语气带着一丝兴奋，“听说周通指责赵乾污蔑他，还想强抢他新得的一株‘血线参’，赵乾则咬死周通偷了他的蛇涎果，两人闹得不可开交，最后被巡山执事喝止了，各罚了半个月的灵石供奉！”
林凡闻言，嘴角微勾。狗咬狗，一嘴毛。周通丢了蛇涎果却得了血线参（想必是他用蛇涎果换来的），赵乾丢了蛇涎果还挨了罚，这笔糊涂账够他们纠缠一阵子了。
短时间内，赵乾应该没精力再来关注自己这个“炼气一层的小杂役”。
压力暂时解除，林凡将更多精力投入到修炼和对“林氏咨询”网络的梳理上。
他不再满足于被动接收信息，开始尝试主动引导。通过小芸和赵铁柱，他有意无意地放出一些经过筛选、真伪混杂的“内部消息”，比如某位执事最近的喜好变化，某个任务区域可能出现的资源波动等等。
这些消息精准地满足了底层杂役和外门边缘弟子们对信息和资源的渴求。“林师兄”这个名字，在更广泛的底层圈子里，开始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有人觉得他背景深厚，有人觉得他消息灵通，但无一例外，都开始下意识地关注与他相关的信息。
这天，林凡在旧书库整理一堆关于宗门历史的陈旧卷宗时，无意中发现了一枚被遗落在角落、布满灰尘的玉简。玉简材质普通，内容也只是记载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宗门琐事，但在玉简的末尾，记录着一件数十年前的旧闻：
“……外门执事张远山，因监管药园不力，致三亩‘蕴灵草’枯死，被贬至‘废矿墟’看守十年……”
废矿墟？林凡心中一动。他记得那地方，位于合欢宗势力范围的边缘，灵气稀薄，环境恶劣，几乎是被遗忘的角落。但卷宗里提到，那张远山被贬去时，似乎带走了一批关于灵植培育的心得玉简？
一个被贬的、精通灵植培育的执事……一个被遗忘的废弃矿墟……
林凡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这或许是一条潜在的、有价值的长期人脉，或者说，一个可能存在的、未被发现的资源点。
他默默记下了“废矿墟”和“张远山”这个名字。
傍晚回到杂物房，林凡发现柳如烟已经出关。她站在院中，虽然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身姿挺拔，眼神锐利，周身隐隐散发出的灵力波动，赫然已经稳定在了炼气二层巅峰！距离恢复炼气三层，似乎也只差一步之遥！
更重要的是，她整个人的精气神已然不同。之前的死寂和颓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内敛的锋芒，如同经过重新淬炼的宝剑，藏锋于鞘，却寒意自生。
看到林凡回来，柳如烟主动开口道：“我的伤势，已无大碍。经脉畅通了大半，修为也恢复了些。”她的语气很平静，但看向林凡的眼神，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感激、信任，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敬畏。
林凡点了点头，对此并不意外。蚀脉草药性虽烈，但效果也极其显着。“很好。接下来稳固境界，争取早日恢复到炼气三层。”
“我会的。”柳如烟郑重应下，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我闭关期间，似乎听到外面有些动静，是赵乾？”
“嗯，来找过麻烦，不过暂时解决了。”林凡轻描淡写，将事情带过。
柳如烟眼神一寒：“他若再来，我来应付。”恢复了部分实力的她，底气也足了不少。
林凡不置可否，转而问道：“你对‘废矿墟’和一个叫张远山的 执事，有印象吗？”
“废矿墟？张远山？”柳如烟蹙眉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没什么印象，那地方几乎与宗门隔绝了。张远山……名字有点耳熟，好像是很多年前的一个执事，据说在灵植方面有些本事，但后来犯了错被贬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偶然看到些记载，有些好奇。”林凡没有多说。这条线还不明朗，需要进一步核实。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个略显怯懦的声音：“林……林师兄在吗？”
林凡听出是赵铁柱的声音，扬声道：“进来。”
赵铁柱低着头走了进来，看到柳如烟也在，更是紧张，讷讷不敢言。
“什么事？直说无妨。”林凡道。
赵铁柱这才小心翼翼地说道：“林师兄，我……我打听到一个消息，不知道有没有用。负责管理废矿墟那边物资输送的王麻子，最近在到处打听，哪里能弄到‘清心三叶花’的种子，好像很急的样子……”
清心三叶花？林凡心中一动。这是一种比清心草更高级一些的灵植，对环境要求不高，但生长周期较长，主要用于炼制更高阶的宁神丹药。废矿墟那种灵气稀薄的地方，要这种灵植种子做什么？
难道……那张远山在被贬之后，并没有放弃老本行，反而在废矿墟那种恶劣环境下，还在尝试培育灵植？
这个念头让林凡心跳微微加速。如果猜测为真，那么一个精通灵植培育的前执事，其价值可就太大了！远非几十块灵石可比！
他压下心中的激动，对赵铁柱点了点头：“这个消息很有用。你做得好。”他随手拿出一瓶对自己已经效果不大的普通炼气散，递给赵铁柱，“这是赏你的。”
赵铁柱接过丹药，激动得手都在抖，连声道谢后，才躬身退下。
院内恢复了安静。
柳如烟看着林凡，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她很聪明地没有多问。她知道，眼前这个少年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必有深意。
林凡望向废矿墟的方向，目光深邃。
一条新的、充满潜力的支线，似乎正在他面前缓缓展开。
他感觉，自己织就的这张网，似乎即将触碰到一个意想不到的节点。而这个节点，或许能为他未来的“家族”事业，带来第一块真正意义上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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