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霄眨了眨眼，试图打破这略显沉重的气氛，岔开话题道。
“哎呀，想那么多干嘛！反正你现在好好的，实力还变得这么厉害，以后看谁还敢欺负我们截教的人！
对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总不能一直窝在这东海洞府吧？”
杨戬闻言，目光投向亭外云雾缭绕的远方。
“如今诸事已了，等拜见过老师后，我打算外出游历下洪荒。”
云霄闻言道：“如此也好，师弟一直为事所劳，如果事了，倒是可以好好欣赏这天下的风景。”
“师姐说的是。”
杨戬语气平和：“以往步履匆匆，只顾前行，确实错过了许多沿途风景。如今，倒是可以暂歇片刻，好好看看这洪荒天地了。”
气氛随之松弛下来。
碧霄立刻接过话头，兴致勃勃地开始讲述她们三姐妹近日游历的趣闻。
哪处仙山出了罕见的灵植，哪个妖族部落闹了笑话，言语活泼，引得众人不时发笑。
琼霄则在一旁插话补充细节。
云霄时而点评几句，目光略有所思地流转在妹妹与杨戬之间。
媚姬安静地侍立一旁，见众人言谈甚欢，便悄取出更多灵果仙酿，轻手轻脚地置于石桌之上。
那些灵果灵气氤氲，色泽诱人，皆是东海难得的珍品，为这闲适的聚会增添了几分消遣之物。
亭外，阳光和煦，灵草丛中。
哮天犬正摊开四肢，露出柔软的肚皮，睡得香甜，鼻息间发出轻微的鼾声。
忽然，一只翅膀毫不客气地拍在它的脑门上。
“喂！笨狗！别睡了！”扑天鹰收拢翅膀，落在旁边的石头上，歪着头看它。
哮天犬不情愿地睁开惺忪的狗眼，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嘟囔道：“你这扁毛畜生，扰我清梦，干什么？”
扑天鹰压低了些声音，带着几分八卦的兴奋，用翅膀指了指亭子方向。
“我问你，你猜猜看，里面那三位仙子，将来谁最有可能成为我们的‘女主人’？”
“女主人？”
哮天犬茫然地眨巴了几下眼睛，狗脸上满是困惑。
“那是什么？”
扑天鹰一个趔趄，差点从石头上栽下来，它没好气地用翅膀尖戳了戳哮天犬的鼻子。
“你连这都不知道？笨死你了！女主人就是……就是主人的道侣！要一起双修，共享大道的那种！”
它尽力用自己理解的方式解释。
“道侣？双修？”哮天犬的狗眼里的迷茫更浓了，它用力甩了甩脑袋。
“不明白。主人变强不都是靠自己修炼和打架吗？为什么要跟别人一起？”
它的思维简单直接，完全无法理解这些复杂的人际关系和概念。
扑天鹰看着哮天犬那纯（愚）真（蠢）无（至）邪（极）的眼神。
彻底放弃了沟通，无力地垂下翅膀，叹道：“算了算了，当我没说。跟你这条脑子里只有骨头和睡觉的笨狗，根本说不明白！”
就在扑天鹰恨铁不成钢，哮天犬继续懵懂之时，一道淡淡的、却带着无形威压的目光从亭中扫来。
杨戬虽在与三霄交谈，但神识何等敏锐，两个小家伙那点动静岂能瞒过他？
他并未转头，只是眼尾余光淡淡地瞥了它们一眼。
一瞬间，扑天鹰只觉得浑身羽毛都要炸起来了。
仿佛被无形的寒意笼罩，立刻噤若寒蝉，乖乖站好，连呼吸都放轻了。
哮天犬虽然迟钝，但也感受到了主人那是让他们闭嘴的意思。
呜咽了一声，把脑袋埋进了前爪里，继续它的打盹大业，只是不敢再发出鼾声。
亭内，碧霄正说到一处趣事，引得琼霄掩嘴轻笑，云霄也莞尔摇头。
杨戬收回目光，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
数个时辰后，天边已染上暮色。三霄仙子起身告辞。
“今日叨扰师弟许久，见师弟安好，我等便放心了。”云霄仙子浅笑说道，语气温婉。
碧霄也笑嘻嘻地拍了拍杨戬的肩膀：“是啊，以后有空我们再来找你玩！你这洞府景色不错，灵果也好吃！”
她性子跳脱，经过今日相处，与杨戬之间那层因其实力剧变而产生的微妙隔阂似乎也消散了不少。
琼霄亦微微颔首示意道：“师弟再见。”
杨戬起身，拱手相送：“三位师姐慢行，他日若有闲暇，杨戬随时恭候。”
他亲自将三霄送至洞府门外，看着她们化作三道颜色各异的仙光，消失在云霭深处。
待三霄离去，洞府外恢复了宁静。
杨戬负手而立，望着西方天际，目光沉静。片刻后，他心念微动。
“哮天犬，扑天鹰。”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正在不远处打闹的两只灵宠耳中。
一狗一鹰立刻停止了动作，迅速跑到杨戬面前，垂首听令。
扑天鹰收敛了翅膀，显得十分恭顺；哮天犬则摇晃着尾巴，乌溜溜的眼睛望着主人。
杨戬看着它们，吩咐道：“你们即刻动身，前往华山，暗中照看杨婵。非必要，勿扰她清修，若有宵小之辈或棘手之事，可通知我。”
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虽然册封了杨婵为华山圣母，但修为尚浅，独自居于华山，他终究有些不放心。
对于杨家其他人，他可以不管，但杨婵却不行，自幼相处时的感情，使得杨婵在杨戬心里有着一份重量。
派这两只实力不俗的灵宠前去，既能暗中保护，也算是个照应。
扑天鹰闻言，眼睛一亮，立刻用翅膀拍胸脯保证：“主人放心！小的一定把三姑娘……哦不，是华山圣母娘娘照看得妥妥当当！绝不让任何家伙打扰！”
它心思活络，已经想着离开杨戬后如何在华山开辟新的领地潇洒了。
哮天犬虽然不太明白照看的具体含义，但听懂是去杨婵那里，也兴奋地“汪汪”叫了两声，大脑袋连点，表示一定完成任务。
“去吧。”杨戬挥了挥手。
扑天鹰立刻抓起还在原地转圈的哮天犬的后颈皮，双翅一振，化作一道迅疾的灰影，带着“汪汪”的叫声，朝着华山方向疾驰而去。
目送两个小家伙消失在天际，杨戬转身，缓步走入洞府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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