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幻阵启动，完美遮瑕
晨光初露，薄雾未散，李家三口的身影，在朦胧的晨雾中显得格外单薄。
李兰花头上包着一块素色布帕，她紧紧攥着母亲的衣袖，脚步迟疑得像是踩在棉花上。
薄雾像一层湿冷的纱幔，笼罩着林言的小院。
院门的轮廓在雾中若隐若现，让李兰花没来由地感到生出些许惬意。
“爹、娘……”
“俺、俺心里慌得很……”
李兰花的声音轻得，要被晨风吞没。
露水打湿了她的鞋面，凉意顺着脚底往上爬。
李婶拍了拍，李兰花冰凉的手背，声音放得极柔：
“傻丫头，仙师既然答应了，就一定有法子。”
李大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些：
“你娘说得对，仙师连死地里异草都能点化，这点小事，必然不在话下。”
李兰花绞紧了衣角，没有回话。
她望着那扇紧闭的柴扉，心跳得像要蹦出嗓子眼。
林言在院中，门外细碎的脚步声，来回踱了三次。
李大树正搓着手，在门前打转。
直到李大树再次来到门前，林言才缓步上前。
“进来吧。”
院门被拉开时，李大树正要叩门的手僵在半空，随后慌忙的收了回去。
三人局促地站在晨雾里，李兰花更是下意识往后缩了半步，那衣角被她绞得边缘发皱。
林言侧身让开通路，目光淡淡扫过三人。
李大树眼睛一亮，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是是是！仙师让进了，快！快进去！”
李婶双手紧张地交握在身前。
李兰花垂着头，跨过门槛时，她下意识地将布帕往额角按了按，仿佛这样就能藏得更严实些。
李大树同手同脚地迈过门槛，险些被门槛绊住，慌忙扶住门框才站稳，慌乱的回头张望，生怕仙师改变主意。
院门合拢，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林言看着他们在院中局促地站成一排，晨光将三人的影子拉得细长。
林言引他们至屋内唯一那张木桌旁。
桌上，早已摆好几只粗陶碗，碗中盛着微微冒着热气的羹汤，色泽温润，散发着一股令人食指大动的奇异鲜香。
“坐。”
“此乃贫道以山间俗物熬制的膳食，食之可温养元气，于身体恢复略有裨益。”
“几位不妨先用些，养养胃。”
林言自己先于主位坐下，指了指另外三碗羹汤。
“这、这怎么使得……”
“仙师您肯帮兰花已是天大的恩情，俺们哪敢再受赏赐？”
李大树连连摆手。
那香气直往鼻子里钻，勾得人心里发痒。
李大树瞄了眼桌上冒着热气的羹汤，喉结不自觉地滚动着。
前几日村里传说的仙家膳食，听说连王老汉多年的老寒腿吃了都见好。
李大树还在犹豫，却见旁边的李婶子悄悄扯他衣角，眼睛盯着那碗灵膳直发亮。
“坐下用吧！”
林言打断了他的推辞。
“多谢仙师，那……那俺们就厚着脸皮受了。”
李大树红着脸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
他挨着凳子边缘坐下，双手小心翼翼捧起陶碗。
温热的触感从掌心传来，伴着那股说不清的鲜香。
李兰花也被母亲拉着坐下，却依旧低着头，目光躲闪。
林言不再多言，自顾自端起自己面前那碗，小口品尝起来。
李大树见状，这才敢端起碗。
羹汤入口，他浑浊的眼睛顿时亮了一下，那难以形容的鲜香与温润暖流顺着喉咙滑下，仿佛瞬间驱散了身体的疲惫。
他忍不住又喝了一大口。
李婶子也小口喝着，脸上露出舒缓的神色。
李兰花在父母的示意下，终于迟疑地拿起勺子。
她小口地吃了起来，随即那紧蹙的秀眉微微舒展。
一碗灵膳下肚，三人的脸色都红润了不少。
林言看着李兰花，那紧蹙的秀眉渐渐舒展。
他垂眸掩去眼底的思量。
这道伤痕终究是因我而起。
吃了这用韧骨草制作的灵膳，体质增强些，伤口愈合也能快上几分，免得日后真留下疤痕。
这点补偿，也算稍稍弥补那道伤痕，带来的煎熬。
待到施展“妆饰”之术时，她状态好些，效果也能更自然。
等李大树吃完，林言的目光落在李兰花身上。
“姑娘，可将布帕取下，让贫道一观。”
李兰花身子微微一颤，但在父母鼓励的目光下，她咬了咬唇，终究还是颤抖着手，缓缓将那遮羞的布帕取了下来。
一道寸许长的暗红色疤痕，横亘在她光洁的右额角，虽已结痂，但在她白皙皮肤的映衬下，依旧显得颇为刺目。
李兰花的眼眶瞬间又红了，泫然欲泣。
“无妨，小问题。”
林言目光掠过桌上那几个，李大树今早送来的那些小陶罐，略做沉思。
李大树见状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将罐子往林言手边推了推：
“仙师，您要的胭脂花粉都在里头了，俺特意挑了最细的……”
他声音越说越小，像是怕打扰仙师。
林言随手揭开一个罐盖，指尖捻起些许胭脂粉。
粉末确实细腻，带着常见的桂花味。
林言取过浅碟，将蜂蜡置于其中。
李婶连忙递上火折子，被他摆手制止。
指尖在蜂蜡上轻轻一抚，那蜡块便悄然软化。
再加入胭脂花粉与植物汁液，以一根细竹签徐徐调和。
李大树一家屏息看着，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只见仙师指尖翻飞，几种看似寻常的物料在他手中渐渐融合；
化作一种与李兰花肤色极为接近的膏体，其细腻程度，远超他们见过的任何胭脂。
林言调好膏体，走到李兰花面前。
“闭眼，放松。”
李兰花依言紧紧闭上双眼，长睫因紧张而不住颤动。
林言俯身，指尖蘸取少许调好的膏体，动作轻缓地覆盖在那道疤痕之上。
蜂蜡的温润触感透过指腹传来，他细致地拍打着那片皮肤，让膏体与周遭肤色自然交融。
李兰花只觉得额角被一种清凉柔软之物触碰，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到来，反而有种奇异的舒适感。
林言另一只手，指尖微动一股灵力进入地下，如同拨动琴弦般，启动了笼罩全村的阵法。
迷幻力如蛛网般蔓延开来，在这整个村子内织就无形的薄纱。
林言将微弱的迷幻之力，精准导向李兰花额角，使她的伤口在外人眼中消失不见。
林言继续用指腹轻压疤痕边缘，将最后一点色差抹平。
蜂蜡的柔韧性，正好支撑起细微的轮廓修饰，让那片皮肤在触觉上完全融入整体，显得平滑。
李大树夫妇不自觉地往前倾身。
在林言眼中，那道疤痕依然隐约可见，但在阵法的影响下，这对父母看到的却是，光洁如玉的肌肤。
李婶子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
李大树使劲揉着眼睛，又凑近了些许。
不断的确认，李兰花的伤口恢复如初。
整个过程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林言直起身，退后半步，审视了一下自己的“作品”，淡然道：
“可以了。”
李兰花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父母那目瞪口呆、满是惊喜的脸庞。
“兰、兰花……你的脸……”
李婶子声音发颤，指着她的额头，激动得说不出完整的话。
李兰花心中怦怦直跳，一种难以言喻的期待和恐惧交织着。
她猛地转过头，看向屋内那面唯一能模糊映出人影的、略带斑驳的铜镜。
镜中少女，面容光洁，额角那片皮肤细腻平滑，哪还有半点伤痕的影子？
她下意识地抬手想要触碰额角，指尖却在距离皮肤寸许的地方猛地停住。
那只手悬在半空微微发颤，终究缓缓垂落下来，紧紧攥住了衣襟。
泪水再次止不住的涌出。
“没了……真的没了……没了就好……”
李兰花喃喃自语，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激动得浑身微微发抖。
她猛地转过身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多谢…仙师……仙师…大恩……”
声音哽咽得说不出完整的话，她俯身就要磕头。
“不必多礼，这是你我之间的缘法。”
林言一挥手一股灵气，托住了李兰花。
“俺、俺还以为这辈子都完了……”
“多谢仙师……多谢仙师救了俺……”
李兰花泪眼婆娑，语无伦次地重复着。
“仙师神通，仙术！这是真正的仙术啊！”
“多谢仙师，多谢仙师。”
李大树和李婶二人，连连道谢。
“区区小技，不足挂齿。”
林言的目光扫过喜极而泣的李大树一家人，话锋微转。
“此术虽暂时遮掩瑕疵，然而并未让伤疤愈合。”
“大喜之日，人多眼杂，气机纷乱。”
“为确保万全，待你出阁那日，贫道会为你再行施术，加持一番。”
“必令你风光大嫁，圆满无憾。”
这话如同定心丸，让李兰花一家彻底安心，更是感激涕零。
李大树搓着手，咧开的嘴角都快扯到耳根了：
“仙师您真是活神仙！俺这就去扯红布买喜糖，保准把婚事办得风风光光！”
李婶子抹着泪连连点头：
“等兰花儿成婚之后，俺们全家再来给仙师磕头！”
林言微微颔首，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去准备吧，莫误了吉时。”
送走千恩万谢的李家三人，院门重新合拢。
小院内恢复寂静，只有灶膛里未尽的炭火，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林言走到窗边，望着他们离去时，那轻快了许多的背影，眼神深邃。
第二步遮掩已成，接下来便是等待，消息的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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