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雾如海。
八人被彻底分隔，堕入各自的心象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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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尘立于轮回峰尸山血海之间，∞舰队的炮口正凝聚毁灭光芒。
石猛濒死的嗬嗬声、苏婉微弱的气息、天空中那道温润如秦羽的诱惑低语……
“加入我们，你能救他们。”
幻象的每一个细节都精准刺向他记忆中最脆弱的部分——那是百世轮回中；
他始终未能完全释怀的“守护之憾”。
陆尘闭目。
意识沉入《百世书》。
【诸天模拟】，万倍时间流速启动！
幻象的每一丝能量构成、每一个情绪诱导节点、每一处记忆抽取的痕迹；
在万倍加速下被疯狂解析、拆解、溯源！
三息。
现实中仅仅过去三息。
陆尘睁眼，眸中灰蒙剑意流转如轮。
“假的。”
二字吐出，如律令。
轮回剑意自眉心迸发，如扫帚清扫尘埃；
眼前尸山血海、舰队炮口、同伴惨状，寸寸碎裂、消散。
白雾退去三丈。
他依旧站在玉石通道中，周身剑意凛然，竟是八人中第一个破开幻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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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的幻境。
她又回到了那个村庄。
血月当空，队长提着滴血的刀，狞笑着将最后一个村民——那个叫小丫头的八岁女孩，从枯井里拖出来。
“影，你来动手。”
队长把刀塞进她手里，“杀了她，证明你没有‘污染’。”
女孩的眼睛清澈，映着她惨白的脸。
“姐姐……”女孩颤抖着，“你说过……会教我写名字……”
刀在手中颤抖。
幻境外，影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抓着头皮，指甲陷入皮肉，鲜血顺着额角流下。
“不……不是我……我不想……”
罪恶感如潮水将她淹没。
就在这时，心底忽然响起另一个声音——是陆尘为她清除印记时说的那句话：
“过去无法改变，未来可以选择。”
还有这几日，洪烈递过热汤时憨厚的笑，赵元霸拍她肩膀说“以后就是自己人”，夜不收三人组沉默却可靠的背影……
“对不起……”
影嘶声对幻象中的“女孩”喊道，眼泪混着血滑落：
“但我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
她猛地抬手，不是挥刀，而是一把将“女孩”推开，转身扑向狞笑的“队长”！
幻境剧烈波动，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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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风面对的是武林盟总坛化为火海，弟子惨嚎，而他被无数声音指责：“是你！
是你的决策害死了所有人！”
老者须发怒张，浩然剑意冲霄而起！
“老夫一生行事，仰不愧天，俯不愧地！
纵有疏漏，亦当直面弥补，岂会沉溺假象？！”
剑意斩破火海，幻境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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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淳一则看见剑阁传承断绝，祖师雕像崩塌，自己跪在废墟中成为千古罪人。
他闭目，剑心通明之境运转，低诵剑阁心诀：
“剑者，直也。心正则剑直，心妄则剑曲。”
幻象如泡影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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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烈和赵元霸的幻境直白得多——武学瓶颈无法突破、比武惨败受辱、至亲好友惨死眼前。
二人以最朴素的武道意志硬抗，口中反复低吼：“假的！都是假的！”
虽艰难，但幻象在稳步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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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霜的考验最特殊。
她看见自己毕生追求的“无情剑道”被证明是歧途，剑心崩溃，修为尽废。
冷艳女子跪在虚无中，看着手中寸寸断裂的本命剑，眼神从绝望到空洞，再到……
一抹极致的偏执。
“即便歧途……”她缓缓站起，眼中重燃冰焰，“亦是我之选择。”
“剑出，无悔。”
幻境应声而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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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秦羽（千面）的幻境——
这里没有考验，只有一场秘密会谈。
白雾化作会议室，长桌尽头是一道模糊的虚影，气息深不可测。
“千面，计划有变。”
虚影声音冰冷，“‘清道夫’因冥血小队全灭及你提交的‘乙上危险评级’，投放时间提前至十五日后。”
千面褪去“秦羽”的温润伪装，露出苍白妖异的真容，嘴角勾起：
“十五日？足够了。”
“总部命令：不惜一切代价，在清道夫抵达前获取‘武神核心’。
若无法获取，则启动‘湮灭协议’，彻底摧毁此秘境，断绝此界晋升之机。”
千面轻笑，把玩着手中幻化出的匕首：
“李淳一那老古董，还有那几个土着，不足为虑。
倒是那个陆尘……他身上的‘书’的气息，让我很好奇。”
“谨慎。此子危险等级乙上。你可调用‘影武者’辅助。”
“明白。”
千面舔了舔嘴唇，“我会陪他们玩完‘试炼’，在最后关头……摘取果实。”
虚影消散。
千面独自站在幻境中，看着眼前浮现的、无数被他欺骗利用的“面孔”，伸手一点。
所有面孔如镜子般破碎。
“心魔？幻境？”他低笑，声音在空荡中回荡，“我‘千面’之心，早已献给‘无限’。
所谓的‘真我’……就是为达成目的，可以成为任何人，也可以……摧毁任何人。”
幻境，因承载不了如此纯粹冰冷的“信念”，率先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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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众人陆续回归玉石通道。
个个面色苍白，气息不稳，但眼神却更加清明锐利——除了秦羽，他伪装出的“略带余悸”堪称完美。
八人相视，无人多问幻境内容，那是各自的秘密与伤疤。
前方白雾散开，出现三道光门。
左门赤红，灼热气息扑面；右门冰蓝，寒意刺骨；中门金黄，锋锐逼人。
苍老声音再现：
“炼体关。三选一，承受极限淬炼，脱胎换骨。
过者，可入最终‘炼神关’。”
李淳一抚须：“古籍记载，金门对应剑道淬体，最适我剑阁弟子。”
他看向凌霜和秦羽。
凌霜毫不犹豫：“弟子选金门。”
秦羽却面露迟疑，随即对李淳一拱手：“师尊，弟子近日修炼‘冰心剑体’遇瓶颈，想借蓝门寒冰之力突破。”
李淳一略一沉吟：“可。小心行事。”
顾长风对陆尘道：“陆小友，老夫选红门，阳刚淬体与我功法相合。
洪烈、元霸，你二人随我。”
洪烈赵元霸点头。
现在只剩陆尘和影。
所有人的目光投来。
陆尘闭目，【无限观测】扫过三门。
红门灼热狂暴，金门锋锐无匹，蓝门……
寒冰深处，竟隐约传来与影体内毒功、与他之前吸收的毒核能量的微弱共鸣。
更重要的是——千面选了蓝门。
陆尘睁眼，平静道：
“我选蓝门。”
影立刻道：“我随公子。”
李淳一看了陆尘一眼，没说什么。
顾长风欲言又止，最终只道：“保重。”
八人分三路，踏入各自门户。
蓝门之内，极寒世界。
千面（秦羽）转身，对陆尘露出一个与“秦羽”人设截然不同的、带着邪魅玩味的笑容：
“陆兄，这里没有外人了。”
“我们……坦诚一点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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