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话说:我写文纯属个人兴趣,免费平台,大家看文图个乐子,互相尊重,喜欢爱看就多看点,不爱点叉,不喜欢默默走,是最大的素质)
一股浓重陈腐的气息钻入鼻腔,带着木头朽烂和尘土混合的味道,硬是将苏棠从一片混沌的黑暗中拽了出来。
头痛欲裂,像是被塞进了一台滚筒洗衣机里高速旋转了三天三夜。
她费力地睁开眼,视线模糊了好一阵,才勉强聚焦。
入目是斑驳的屋顶,蛛网在角落里嚣张地结成了八卦阵,身下是硬得硌人的木板床,铺着一层薄薄的、散发着淡淡霉味的被褥。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属于“失宠”和“破败”的味儿。
这是哪儿?
她不是刚刚交完稿,正抱着薯片在电脑前追更某位太监了八百年的狗血连载小说吗?怎么眼睛一闭一睁,世界就变得这么……复古了?
记忆如同破碎的潮水,夹杂着另一个陌生女子的生平,汹涌地拍打进她的脑海。
大胤王朝,冷宫,苏采女。
原主也叫苏棠,是皇帝众多后宫妃嫔中位份最低微的那一档,入宫即失宠,连皇帝的面都没见着几次,就因一场说不清道不明的后宫倾轧,被随手丢进了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冷宫里自生自灭,至今已有一年。
性格怯懦,体弱多病,就在昨天夜里,一场突如其来的高热,轻而易举地夺走了她年轻的生命。
然后……自己就来了。
苏棠撑着仿佛散架的身体坐起来,环顾四周。房间狭小,除了一床一桌一凳,再无他物。桌面上落着一层厚厚的灰,唯一的窗户纸破了好几个大洞,冷飕飕的风正往里灌。
很好,开局就是地狱难度。
短暂的茫然和恐慌过后,苏棠深吸了一口这“纯天然无污染”的冷宫空气,反而慢慢冷静了下来。
作为一名资深的番茄小说写手,什么穿书、穿越、重生、系统……她写得都快吐了,理论知识储备绝对丰富。只是没想到,有朝一日这等“好事”会轮到自己头上。
冷宫妃子……听起来是惨了点,但换个角度想,不用争宠,不用宫斗,远离皇帝那个顶级麻烦源和后宫那群吃人的姐姐妹妹,只要解决基本温饱,岂不是实现了现代社梦寐以求的终极理想——提前退休,咸鱼养老?
至于皇帝?呵,谁爱伺候谁伺候去。在她看过的无数宫斗文里,靠近那玩意儿非死即伤,绝对属于高危行为。
想到这里,苏棠顿时觉得前途……似乎也不是一片黑暗。
“咕噜——”
一声响亮的肠鸣打断了她的思绪。
饥饿感如同野火般烧灼起来。
行吧,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当务之急,是填饱肚子。
她记得原主的记忆里,每日会有一个老太监按时送来一份几乎能照出人影的稀粥和两个硬得能砸死狗的馒头。
苏棠挣扎着下床,脚步虚浮地走到门口,拉开门。
一股更浓郁的衰败气息扑面而来。院子里杂草丛生,断壁残垣,几间同样破败的屋子歪歪斜斜地立着,寂静得可怕。
果然,门口放着一个破旧的食盒。
她拎起来,入手轻飘飘的。打开一看,一碗清澈见底的米汤,一个比拳头还小、颜色发灰的馒头。
苏棠嘴角抽了抽。就这?喂猫呢?难怪原主体弱多病,长期这么吃,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
她必须想办法改善伙食。
靠着原主零星模糊的记忆和自己在各类种田文里汲取的“知识”,苏棠开始在冷宫有限的范围内进行探索。
这冷宫占地倒是不小,可惜大半都已荒废。她避开其他几个同样被遗弃在此、据说已经半疯癫的妃嫔住所,在宫殿后方,发现了一小片野蛮生长的荒地,里面竟然夹杂着几棵瘦弱的荠菜和马齿苋!
简直是天无绝人之路!
她还在一个废弃的偏殿角落里,找到了半包不知道哪个朝代遗落下来的、已经受潮结块的盐巴,以及一个缺了口的瓦罐。
清洗瓦罐,将挖来的野菜仔细洗净,没有油,就只能用清水煮一锅野菜汤,撒上一点点珍贵的盐末。
当那带着淡淡咸味和植物清香的温热液体滑过喉咙,涌入胃袋时,苏棠几乎要感动得落下泪来。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吃的第一顿像样的“饭”。
生存的希望,似乎又多了那么一点点。
接下来的几天,苏棠彻底进入了“冷宫种田”模式。她清理出一小块相对平整的土地,将挖来的野菜根茎尝试着进行移植。每天的工作就是照料她的“菜园子”,四处搜寻一切可以利用的物资,比如比较完整的石块垫桌脚,收集干燥的树叶和枯草晚上用来保暖,甚至还想办法用树枝和破布条做了个简易的捕雀工具,虽然一次也没成功过。
日子清苦,倒也平静。
她就像一颗被遗忘的尘埃,在这座华丽的坟墓角落里,努力地、悄悄地活着。
偶尔,她会听到宫墙外远远传来的模糊钟声,或是宫女太监隐约的嬉笑声,但那都与她无关。这个世界喧闹而危险,而她,只想守着自己这一亩三分地的安宁。
直到这天下午。
天气有些闷热,苏棠惦记着昨日发现的那几棵野葱长势不错,想趁着天色还早再去挖点回来调味。她熟门熟路地穿过一片半人高的荒草,走向冷宫后方那处少有人至的荒废园林。
这里比冷宫主体更加破败,假山倾颓,池塘干涸大半,池水浑浊,散发着一股淤泥和水草混合的腥气。
就在她弯腰准备动手时,忽然——
“噗通!”
一声清晰的水响传来,紧接着是细微的、如同小兽呜咽般的扑腾声。
苏棠动作一顿,警惕地直起身,循声望去。
只见不远处那浑浊的池塘里,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水中剧烈地挣扎,水花四溅,眼看就要沉下去!
那是个孩子!看衣着,绝非冷宫中落魄之人。
苏棠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救?还是不救?
理智在疯狂地叫嚣:苏棠!别多事!这里是吃人的皇宫!谁知道这孩子什么来历?救好了未必有功,救不好,或者惹上什么麻烦,你就是现成的替罪羊!你只是个冷宫弃妃,自身难保!忘记你的咸鱼养老计划了吗?
可是……那是一个孩子啊。一个活生生的,正在她眼前溺水的孩子!
那孩子的扑腾越来越微弱,水面上的气泡也越来越少。
妈的!
苏棠狠狠一跺脚,去他妈的宫规!去他妈的麻烦!见死不救,她后半辈子良心都过不去!
她不会水!但这池塘边沿或许不深?
苏棠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到池塘边,捡起一根稍长的枯树枝,也顾不得脏污,半个身子探出去,将树枝努力伸向那孩子。
“抓住!快抓住树枝!”她焦急地大喊。
那孩子似乎听到了她的呼喊,求生本能让他用最后一点力气,死死抓住了树枝的另一头。
苏棠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一点一点,艰难地将那孩子往岸边拖拽。泥水浸湿了她的粗布裙摆,手臂因为过度用力而酸痛颤抖。
终于,孩子被她拖上了岸。
是个男孩,约莫七八岁的年纪,脸色青白,双眼紧闭,嘴唇发紫,已经没了意识。他穿着一身料子极好的蓝色锦袍,此刻湿透紧贴在身上,更显得他身形瘦小可怜。
苏棠心里咯噔一下,来不及多想,立刻跪在地上,按照自己前世从急救科普文章里看来的模糊记忆,清理他口鼻中的淤泥杂草,然后双手交叠,按压他的胸膛,进行心肺复苏。
“醒醒!快醒过来!”她一边按压,一边紧张地低唤。
时间仿佛过得极其缓慢。
一下,两下,三下……
就在苏棠几乎要绝望的时候——
“咳……咳咳……”
男孩猛地吐出了几口浑水,剧烈地咳嗽起来,眼睛也缓缓睁开了一条缝,眼神茫然又脆弱。
醒了!
苏棠大喜过望,浑身脱力,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然而,她这口气还没喘匀,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尖细焦急的呼喊:
“殿下!九殿下!您在哪儿啊?!”
“快!那边看看!”
苏棠心头猛地一沉。
九……殿下?
完了。
她好像……救了个不得了的人物。
不等她做出任何反应,一群穿着太监服饰的人已经冲了过来,为首的是一个面白无须、眼神锐利的中年太监。他一眼看到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九皇子,以及旁边同样一身泥水、跌坐在地的苏棠,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快!扶住九殿下!传太医!”他尖声吩咐,手下的小太监们立刻手忙脚乱地上前,用带来的干燥披风将九皇子紧紧裹住。
那中年太监这才将冰冷的目光投向苏棠,上下打量着她那身明显是低等妃嫔甚至宫女打扮的粗布衣服,声音像是淬了冰:“你是何人?为何会在此处?对九殿下做了什么?!”
苏棠心脏狂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不能慌,一慌就真的死定了。
她垂下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弱而无害:“回公公,妾身是……是住在冷宫的苏采女。偶然经过此地,见殿下落水,情急之下便将殿下救了上来。”她省略了自己不会水以及急救的过程,只强调了“救”这个结果。
“冷宫弃妃?”中年太监眉头皱得更紧,眼神里的审视和怀疑几乎要化为实质。他显然不信一个冷宫里的弱质女流能救起落水的皇子,更怀疑这其中是否有阴谋。“你说你救了殿下?有何凭证?谁知是不是你……”
“李公公……”
就在这时,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
被裹在披风里的九皇子,似乎恢复了一点意识,他伸出小手,轻轻扯了扯那中年太监——李公公的衣角,声音细若游丝:“是……是她……拉我上来的……别……怪她……”
李公公到了嘴边的话顿时噎住了。他看了看九皇子,又看了看低眉顺眼、一身狼狈的苏棠,眼神变幻莫测。
最终,他冷哼一声,没再继续质问苏棠,只是对左右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送殿下回宫诊治!若是殿下有个闪失,咱们全都得掉脑袋!”
太监们簇拥着九皇子,急匆匆地离去。
李公公落在最后,他停下脚步,回头又深深看了苏棠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带着一丝警告,又似乎有一丝别的什么。
“苏采女是吧?”他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今日之事,咱家会如实禀报。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拂袖转身,快步跟上了前面的队伍。
刚才还喧闹的废园,瞬间又恢复了死寂。
只剩下苏棠一个人,浑身湿冷,沾满泥泞,呆呆地坐在地上。
风吹过荒草,发出簌簌的声响,带着一股透骨的寒意。
苏棠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一股强烈的不安如同冰冷的毒蛇,顺着脊椎缓缓爬了上来。
她好像……
一不小心,把自己从安静的咸鱼,作成了风暴眼的中心。
九皇子……
李公公……
还有他最后那句“好自为之”……
苏棠抬头,望向那四四方方、被宫墙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只觉得那天空,仿佛也骤然阴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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