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英殿内,圣上坐在龙椅上,脸色铁青,看着下方跪了一地的臣子。
这里面,都是他的肱骨之臣。
两位宰相,一位尚书,都是平日里朝堂上举足轻重的人物。
可如今,他们却齐齐跪在地上,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圣上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一把抓起桌上的奏折,狠狠扔在几人头上。
“你们……你们真是让朕太失望了!朕信任你们,委以重任,你们就是这样回报朕的?”
几人连忙伏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臣等罪该万死,请陛下息怒!”
李元昭坐在自己专属的紫檀木圈椅上,姿态闲适,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幕,没有发话。
这里面罪责最轻的当属苏相,他最多不过是教子无方,纵容儿子与进士厮混,收受贿赂帮世家子弟在授官时分个好点的官职,并未参与到盐税贪腐案中。
圣上的目光落在苏相身上,怒气渐渐平息了些,“苏相起来吧,回去后好好管教你那儿子,莫要再惹是生非。”
苏相闻言,如蒙大赦,松了一口气,连忙磕头谢恩,“谢陛下隆恩,臣定当严加管教犬子,绝不再犯。”
就在苏相准备起身时,李元昭却在此时开口了,“父皇,这事虽没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但苏二公子的言行已然引起了学子们的不满。如若不罚,那也难平学子们的怒火。”
圣上看向李元昭,“那你说该怎么办?”
李元昭缓缓说道,“依儿臣之见,不若让苏二公子,五年内不得参加科考,以儆效尤。”
苏相刚抬起的身子猛地一顿,眉头紧紧皱起。
五年不得参加科考,他就这一个儿子,这分明是断了苏家的仕途!
长公主这是铁了心要让他们苏家前程尽毁啊,好狠的心!
圣上点了点头,“那就这么办吧。”
苏相到了嘴边的辩解硬生生咽了回去。
刚得赦免,他哪还有立场反驳?只能咬着牙应道:“臣……遵旨。”
苏相告退后,崔相这才开口求饶,“圣上,微臣只是一时糊涂,被猪油蒙了心,才会做出这等错事,求陛下看在微臣多年为朝廷效力的份上,饶过微臣这一次吧!”
“一时糊涂?”李元昭冷笑一声,接过话头,“崔相这一时糊涂就能得个几十万贯的钱财,那满朝大臣怕是都愿意糊涂一回了。”
圣上怒其不争的说道,“盐税乃国家税收的根本,你作为宰相,竟公然带头贪污,置国法于不顾,置百姓生计于不顾,当真寒朕的心啊。”
崔相听出了陛下这语气中虽有怒气,却尚存转圜的余地。
他咬了咬牙,重重磕头说道,“臣愿举全族之力,补此次盐税的亏空。另外臣听闻幽州军饷吃紧,愿再献钱百万贯,助陛下征讨吐蕃,以赎己罪!”
此话一出,连一旁的郑崇都震惊的抬起头。
崔家乃现今世家之首,良田无数,财产丰厚。
可一下要掏出大半的钱财来平息圣怒,也必定会伤筋动骨,元气大伤。
圣上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语气也缓和了些许,“爱卿有这份心,朕甚是欣慰。”
崔相见状,连忙又道,“臣深知罪孽深重,愿辞去相位,归家闭门思过,以赎己罪。”
圣上此时却劝道,“崔相乃肱骨之臣,朝中不能没有你坐镇,这样吧,就罚俸一年,以儆效尤。”
崔相心中一喜,连忙跪地谢恩,“谢陛下隆恩,臣定当痛改前非,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郑崇看得眼皮直跳,见圣上目光转向自己,忙不迭开口:“臣、臣家产虽远不及崔相,也愿献出一半田产,充盈国库,求陛下恕罪!”
这话说完,他都觉得肉疼,可是却无可奈何。
项上人头都快保不住了,这个时候留着钱还有什么用,给自己修坟用吗?
李元昭慢悠悠道,“郑大人你身为吏部尚书,掌百官升迁,却收受裴家贿赂,卖官鬻爵。崔相贪的是国库,郑大人贪的可是朝廷的根基,这点田产就想抵消?”
圣上语气比刚才对崔相时冷了数分:“郑卿,你在吏部任上五年,朕如此信任你,你却这般回报…… 这般祸乱纲纪,你让朕怎能饶你!”
郑崇听完,浑身一软,慌忙抬眼看向崔相,眼神里满是求助,可崔相却轻轻摇了摇头。
郑崇这才放弃挣扎,磕头认罪。
李元昭冷冷看着这一切,没再发话。
她早知道,凭借一个简简单单的盐税贪污,根本拉不下树大根深的崔家。
崔家在朝中经营多年,盘根错节,不是轻易就能撼动的。
便是今日扳倒一个崔士良,明日也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崔家子弟顶上来,家族根基依旧稳固。
更何况,父皇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她再清楚不过。
他既需要借她的手敲打世家,又怕她权势过大难以掌控,便故意留着崔家这股势力,用来制衡她这个长公主。
这般相互掣肘的把戏,父皇玩得炉火纯青。
所以,此番能让崔家痛痛快快吐出半副身家,伤筋动骨大出血,对父皇而言,自是最好不过结果。
但她怎么可能,就什么好处也没有就往前冲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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