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贵仰头打量着这根刚立起来的古怪玩意儿，转了两圈，眉头越皱越紧。
一根刷了清漆的木头柱子，结结实实地栽进土里。
顶上伸出一根铁胳膊，稳稳托着一块方方正正的薄板。
板子中间还套着个红艳艳的铁圈圈，圈底下还吊着个镂空的网袋，风一吹，轻轻晃荡。
“楚大哥。”
薛仁贵实在想不通这玩意能干嘛，声音里全是困惑：“这柱子......真能练身体？”
“莫非是吊挂引体用的？”
“可这高度......”
他伸手比划了一下。
以他的个头儿，蹦一蹦能够着，但想舒舒服服吊着发力，这高度就太尴尬了，憋屈得很。
楚天青一听，得意地拍了拍手里那个棕红色的皮球：“小薛啊，眼光放开点！关键不在爬柱子，而在我手里这颗球！”
说着，他“嘭、嘭、嘭”地拍了几下球，打算给薛仁贵开开眼，展示一下什么叫技术。
只见他右手熟练地快速运球，接着他手腕一抖，想耍个帅气的胯下运球。
球倒是勉强从裤裆底下过去了，但接的那一下明显踉跄，球差点脱手。
“失误失误，热热身！”
楚天青很是尴尬，赶忙说道。
“运球是篮球的基本功，一定要做到人球合一，不管是跑还是跳都要做到球不脱手，知道吧！”
楚天青嘴上找补，又想顺势来个更花哨的背后运球，把球换到左手，显得自己游刃有余。
可惜想得美，现实惨。动作刚做一半，手腕力道一没控住，球结结实实砸在他自己的脚后跟上，然后滴溜溜滚出去老远，一直滚到旁边看热闹的一个护院脚边才停。
场面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
楚天青还保持着那个弓腰掏球的别扭姿势，僵在原地。
旁边那几个原本一脸新奇的护院，表情瞬间凝固，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肩膀直抖。
楚天青老脸一热，赶紧小跑过去把球捡回来，讪讪地拍着灰：“咳咳！意外！纯属意外！主要是这地不行！”
他用力跺跺脚，开始强行甩锅：“你看这儿不平，那儿有个坑！太影响我发挥了！所以说，这篮球运动，对场地要求极高！嗯，非常高！”
“哦。”
薛仁贵略显敷衍的点了点头，但脸上却是写满了“真的吗？我怎么觉得是你不行”的朴实怀疑。
见状，楚天青赶紧清清嗓子，生硬地转移话题，指着篮筐。
“咳咳，总之！这游戏的核心，简单粗暴！就是想方设法，把我手里这的个球，扔进篮筐里。”
他摆出一个标准的投篮姿势：“不管你是用扔的、抛的、丢的，只要球能从那个圈中间穿过去，就算得分！”
“啊？就这么简单？”
薛仁贵的困惑更深了，觉得以自己的臂力和投掷标枪石锁的准头，把球投进那偌大的框里......似乎没啥难度。
这能练到什么？
小孩游戏不过如此。
“小薛，这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楚天青看出他的轻视，立刻端起架子：“篮球比赛是有规则的！讲究公平竞技！你不能抱着球瞎跑，得一边拍着球，额......就像我刚才那样，一边拍一边移动！而且！”
他提高音量，试图增加压力：“还有我！我会挡在你面前防守！干扰你！让你没法那么轻松地......”
话没说完，楚天青自己卡壳了。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薛仁贵，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我防守薛仁贵？
我是个什么东西？
人家随便一个冲刺，自己就得被撞飞出去。
然后以一个大......额，太.....不！木！
对！木字！
自己以一个木字型嵌进墙里！
那画面太美，他不敢想。
楚天青干咳两声，迅速把“防守薛仁贵”这个念头甩掉。
“呃......刚才说到哪儿了？对，得分！规则细节以后慢慢说，但万变不离其宗，最终目的就是把球送进那个筐！而投篮就是最直接的得分手段！”
楚天青觉得必须立刻挽回点尊严。
他双腿微屈，摆出自认为教科书般的投篮姿势，左手扶球，右手托球，眼神专注地瞄着红筐。
薛仁贵和护院们见状，也收起心思，目光齐刷刷聚焦在他身上，期待着楚天青的表现。
“看好了！投篮的精髓在于腰腹发力，手腕下压，指尖拨球......要有弧线！”
楚天青一边讲解，一边调动全身力气，奋力将球投出！
那球脱手而去，软绵绵地飞向篮筐，高度甚至还没到篮筐就开始下坠。
它在空中显得那么的无力，那么的孤单......
最终，在离篮筐至少还有一臂多远的地方，篮球耗尽了所有劲，“啪”一声直接砸在地上。
连篮网的边都没蹭到。
一个彻头彻尾的“三不沾”。
场面，再一次死寂。
比刚才球砸脚后跟时还安静。
空气都凝固了，只剩皮球落地后轻微弹动的声音，像在无情地嘲笑。
那几个护院脸憋成了紫红色，肩膀不受控制地抖，有人死死咬住嘴唇，低下了头。
薛仁贵脸上闪过一丝同情。
他看了看滚动的球，又看看石化在原地的楚天青，努力组织语言，试图用最不伤人的安慰道。
“楚大哥，这......莫非主要练的是如何巧妙地......让球不碰到任何东西？”
楚天青：“.......”
他感觉自己的脸现在能烙熟一张饼，一脸幽怨地看着薛仁贵。
得。
这小子学坏了。
骂人都带不吐脏字的。
这毛病......他是跟谁学的呢？
不过楚天青也不好说啥，只能讪讪道：“好长时间没打了，有些生疏。”
他把球扔给薛仁贵。
“小薛，这篮筐虽然看着大，但投起来才知道需要巧劲和手感，你要不信就试试看，保证你没那么容易投进去！”
薛仁贵将信将疑地接过这颗皮球，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又抬头看了看篮筐。
随后学着楚天青的样子，后退两步，双腿微屈，依靠强悍臂力把球朝篮筐猛扔过去。
势大力沉，但弧线僵硬，没旋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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