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姜手指在案几上敲了敲,目光扫过帐内众头领:“看来我们要做好和祝朝奉打持久战的准备了,如果强攻,我们的伤亡会非常大,这祝朝奉无非是仗着粮草暂足、机关密布。可他忘了,这祝家庄四周皆是平原,无险可依,困守孤城,终究是坐吃山空。”
朱武接过话头,皱眉说道:“哥哥说得是。我们不能急于攻城,但封锁祝家庄通往外界的路径我们现在人马不够,可能需要让吴用军师再派些人来才是啊!可这样一来,我们的消耗也是巨大啊!”
正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人来报,梁山来信,孙立来投梁山,听闻正在攻打祝家庄,愿来相助。
宋姜闻言一怔,随即眼中精光一闪,猛地站起身:“孙立?他与栾廷玉是师兄弟!这可真是天助我也!”
朱武笑着接话:“哥哥莫急,这可是步好棋。栾廷玉是祝家庄的顶梁柱,有他在,城防固若金汤。孙立来投,又是旧识,正好能派上用场。”
“军师的意思是……”宋姜微微挑眉。
“诈降。”朱武凑近几步,压低声音,“孙立本就是登州兵马提辖,让他带着人,装作官府派来的援军,以援助祝家庄守住城池为名混进去。栾廷玉见是师兄弟,定然不疑,到时候里应外合……”
“妙!”宋姜抚掌大笑,“就依军师之计!快请孙立进来!”
不多时,孙立带着孙新、顾大嫂、解珍、解宝、乐和一起走进帐中。孙立一身戎装,气度不凡。但见孙立,八尺以上身材,淡黄面皮,络腮胡须如黑雾般浓密。他生得阔脸似妆金,双睛如点漆,目光炯炯,不怒自威。头戴交角铁幞头,大红罗抹额在风中微微飘动。身着百花点翠皂罗袍,外罩乌油戗金甲,气势凛冽,彰显着主人的不凡。
孙立上前对着宋姜拱手道:“孙立特来投奔公明哥哥,于吴用军师处听闻此处战事吃紧,特前来相助,愿效犬马之劳。栾廷玉虽与我有同门之谊,但他助纣为虐,孙立断不会徇私!”
宋姜连忙扶起他:“孙立兄弟快请起,有你相助,祝家庄必破!”
宋姜和孙立互相引荐了双方,这才坐下继续商议攻打祝家庄一事。
宋姜和朱武就当下祝家庄墙高门厚,易守难攻,且机关陷阱众多,又有盘陀路相阻,便将诈降之计说了一遍。
孙立听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便被坚定取代:“此计可行。栾廷玉性子虽直,但重情义,见我带‘援军’前来,定会开门迎接。只是……还需些信物,让他彻底放下戒心。”
朱武接口道:“这个简单,我早已备下——这是从祝家庄败兵身上缴来的令牌,你带着它去,再编个‘官府听闻祝家庄受困,特遣我等前来助战’的由头,保管万无一失。”
孙立接过令牌,郑重收好:“请哥哥放心,孙立定不辱使命!”
待孙立等人离去,朱武看向宋姜:“公明哥哥,你说栾廷玉见了孙立,真能不怀疑吗?”
宋姜胸有成竹的说道:“栾廷玉自负武艺高强,又重同门情谊,孙立带着‘援军’而来,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怎会深思?况且如今祝家庄被围多日,人心惶惶,他见有援兵,高兴还来不及呢。”
帐外风势渐起,吹动着帅旗猎猎作响。宋姜望着祝家庄的方向,喃喃道:“栾廷玉啊栾廷玉,莫怪我们不义,只怪你选错了路……”
孙立一行人扮作济州府派来的援军,牵着几匹驮着“粮草”的瘦马,慢悠悠地来到祝家庄吊桥前。他勒住乌骓马缰绳,抬头望向城楼,朗声道:“城上兄弟听着,登州兵马提辖孙立奉命,特来援助祝家庄!还请通报一声!”
城楼上的庄客见他们衣甲齐整,为首者气度凛然,慌忙回话:“稍等!我这就去报给庄主!”
祝朝奉正在内堂叹气,听闻有官府援军,猛地直起身:“官府援军?可有信物?是谁带队?”
庄客回道:“为首的自称登州兵马提辖孙立,带着百十号人,还驮着些粮草,没见信物,但瞧着像是官军模样。”
“孙立?”祝朝奉眉头微皱,正琢磨这名字耳熟,一旁的栾廷玉猛地站起身,甲叶碰撞发出脆响:“莫非是我那师弟孙立?他早年在登州任职!”
祝朝奉眼睛一亮:“你师弟?那可是自己人!快,随我上城看看!”
两人刚到城楼,栾廷玉便朝着城下喊道:“城下可是孙立师弟?”
孙立在马上拱手,朗声道:“正是小弟!师兄别来无恙?听闻祝家庄遭梁山贼寇围困,小弟坐立难安,好不容易向知府大人求了这个差事,带了些人手粮草来助师兄一臂之力!”
栾廷玉又惊又喜,快步走到吊桥绞盘边:“快放下吊桥!我师弟来了,咱们可有救了!”
身旁庄客犹豫道:“栾教头,庄主还没发话……”
“我担着!”栾廷玉眼一瞪,“我这师弟当年与我同拜一师,最是重情义,他肯来,必无虚言!”说罢亲自扳动绞盘,沉重的吊桥“嘎吱嘎吱”落下,溅起沟底的水花。
孙立策马过桥,刚到城根便翻身下马,栾廷玉早已迎了上来,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师弟!你可算来了!这几日祝家庄被围得水泄不通,我正愁没个帮手!”
孙立拍了拍他手背,笑道:“师兄莫急,小弟带了三百弟兄,虽不算多,但都是精锐。再说朝廷已决意清剿梁山,后续援军怕是也在路上了。”
“好!好!”栾廷玉拉着他往内城走,边走边念叨,“我就知道师弟不会忘了我。你是不知道,那宋姜诡计多端,还有那叫朱武的更是狡猾如狐,前几日还想断我们水源,亏得我们早有防备……”
孙立故意放慢脚步,打量着城墙箭楼:“师兄布防果然严密,只是这城中巷道瞧着曲折,怕是设了机关?”
“还是师弟眼尖!”栾廷玉颇为得意,“这几条路都是盘陀路,外来人进去就绕不出来,暗处还有翻板陷坑,梁山贼寇试过两次,折了不少人手!”
说话间到了内堂,祝朝奉早已迎在门口,见孙立身材魁梧,气度不凡,忙拱手道:“孙都监大驾光临,祝家庄上下感激不尽!快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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