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城头的旗帜已然更换,林缚麾下的“西北王”大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取代了昔日象征朝廷的黄龙旗。二十八万联军将士列阵城下,甲胄如林,刀枪映日,黄河渡口的会师余威未散,攻破潼关的欢呼声犹在耳畔,而这胜利的消息,正以雷霆之势向千里之外的京城疾驰。
中军帐内,林缚正与陈默、慕容雪商议进军路线,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名斥候翻身下马,手持加急密报闯入:“将军!京城急报,王德海战死、三路大军溃败的消息已传回京师,皇宫大乱,满朝文武惶惶不可终日!”
林缚接过密报,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王德海的死,算是报了昔日屡次设计陷害之仇,而三路大军的溃败,更是让朝廷元气大伤,如今的京城,想必已是热锅上的蚂蚁。
“很好!”林缚将密报拍在案上,“传我令,全军休整三日,补充粮草军械,三日后,兵分两路,一路由慕容女王率领草原铁骑,沿黄河东进,牵制京畿外围守军;另一路由我亲自率领,直捣京城腹地!”
“遵令!”慕容雪与陈默齐声领命。
与此同时,京城紫禁城的御书房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皇帝瘫坐在龙椅上,脸色惨白如纸,手中的玉杯早已摔落在地,碎片溅了一地。他面前的龙案上,摊着几份来自边境的加急战报,每一份都如同一把尖刀,狠狠扎进他的心脏。
“败了……全败了!”皇帝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王德海战死,西域军全军覆没,南方藩王联军溃散,连潼关都丢了!林缚逆贼,竟然如此强悍!”
满朝文武跪在殿内,噤若寒蝉,无人敢应声。昔日主张讨伐林缚的官员们,此刻更是吓得魂飞魄散,生怕皇帝迁怒于己。唯有王德海的残余党羽,此刻正暗自垂泪,却也不敢多言。
“说话啊!都哑巴了吗?”皇帝猛地一拍龙案,怒声咆哮,“林缚逆贼率领二十八万大军,不日便要兵临城下,你们倒是给朕想个办法!”
兵部尚书颤颤巍巍地爬出队列,躬身道:“陛下,如今京城兵力空虚,京畿卫戍军仅剩三万余人,根本无法抵挡林缚的大军。不如……不如暂时迁都南下,避其锋芒,待日后集结兵力,再图收复失地!”
“迁都?”皇帝怒目圆睁,“朕乃天子,岂能畏惧一个草莽逆贼?迁都南下,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朕的颜面何在?”
他一脚踹在兵部尚书胸口,将其踹倒在地:“废物!都是废物!养你们这群官员,关键时刻竟无一人能为朕分忧!”
兵部尚书趴在地上,不敢起身,只能连连叩首:“臣罪该万死!臣罪该万死!”
就在这时,一名太监跌跌撞撞地闯入御书房,脸色惨白:“陛下!不好了!城外百姓得知潼关失守,纷纷涌上街头,要求朝廷开仓放粮,甚至有人高呼‘欢迎林王爷进城’,局势已难以控制!”
“什么?”皇帝眼前一黑,险些从龙椅上摔落,“这群刁民!竟然敢勾结逆贼!传朕旨意,命禁军上街镇压,凡造谣生事、煽动民心者,格杀勿论!”
“陛下,不可!”太傅连忙出列劝阻,“如今民心浮动,若强行镇压,只会激化矛盾,让百姓更加拥护林缚。不如开仓放粮,安抚民心,再火速征兵,加固城防,才有一线生机!”
皇帝沉吟良久,知道太傅所言非虚。如今的京城,早已不是昔日的固若金汤,民心涣散,兵力空虚,若再失去民心,后果不堪设想。
“好!就按太傅之计行事!”皇帝咬了咬牙,“传朕旨意,开仓放粮,安抚百姓;同时,即刻征兵三十万,凡十六至五十岁青壮年,一律参军,违抗者,诛其九族!”
圣旨一下,京城立刻陷入一片混乱。百姓们虽领到了粮食,却依旧对朝廷心存不满,纷纷躲避征兵,有的甚至连夜逃出京城,前往潼关投奔林缚。禁军们四处抓壮丁,街头巷尾哭声震天,原本繁华的京城,瞬间变得人心惶惶。
皇宫内,皇帝独自一人坐在御书房,望着窗外的夜空,心中满是绝望与悔恨。他后悔当初没有听从李源的劝告,过度猜忌林缚,最终逼得他谋反;后悔听信王德海的谗言,派大军讨伐西北,导致损兵折将,丢城失地。
“李源……若你还在,定会为朕想出退敌之策吧?”皇帝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悔意。
然而,此时的他,早已没有退路。林缚的大军正在日夜兼程赶来,京城的局势岌岌可危,他只能寄希望于征兵能凑齐三十万大军,再找一位能征善战的将领,率领大军抵御林缚的进攻。
次日清晨,皇帝在朝堂上再次下令,悬赏招募将领,愿意挂帅迎击林缚者,封官加爵,赏赐黄金万两。然而,满朝文武依旧无人应声。谁都知道,如今的林缚兵强马壮,士气高昂,京城的新兵蛋子根本不是对手,挂帅迎击,无异于自寻死路。
皇帝看着沉默的百官,心中愈发绝望。难道天要亡他?难道大炎王朝,真的要亡在他的手中?
就在这时,一名老太监匆匆闯入朝堂,高声道:“陛下!城外有一老者,自称李景隆,愿挂帅迎击逆贼!”
“李景隆?”皇帝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是那个致仕多年的沙场老将李景隆?”
“正是!”老太监躬身道,“李老将军说,国难当头,他愿以残躯守护京师,不负陛下信任!”
“快!快宣他上殿!”皇帝大喜过望,连忙下令。
片刻后,一位身着旧朝服、须发皆白的老者缓步走进朝堂。他虽年迈,却精神矍铄,目光坚定,正是曾为大炎王朝立下赫赫战功的沙场老将李景隆。
“老臣李景隆,参见陛下!”李景隆躬身行礼,声音洪亮。
“李老将军快快请起!”皇帝连忙起身,亲自上前扶起他,“如今国难当头,将军主动请缨,真是朕的救星!朕封你为兵马大元帅,赐尚方宝剑,节制京畿所有兵力,务必将林缚逆贼击退!”
李景隆躬身道:“谢陛下信任!老臣定不辱使命,率领大军坚守京城,与逆贼死战到底!只是,老臣有一请求,还望陛下恩准。”
“将军但说无妨!”皇帝道。
“如今京城新兵众多,战力低下,老臣请求陛下允许老臣全权调配兵力,整肃军纪,若有违抗军令者,老臣可先斩后奏!”李景隆道。
“准!”皇帝毫不犹豫地答应,“朕赐你尚方宝剑,可先斩后奏,任何人不得干涉你的军务!”
李景隆接过尚方宝剑,躬身道:“老臣遵令!即刻前往军营,整肃军队,加固城防,迎战逆贼!”
说完,李景隆转身走出朝堂,前往军营部署防务。皇帝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终于燃起一丝希望。他坚信,有李景隆这位沙场老将坐镇,定能守住京城,击退林缚的大军。
然而,他并不知道,此时的林缚,早已率领二十八万联军,离开了潼关,朝着京城的方向疾驰而来。一场决定天下命运的最终决战,即将在京城城外爆发。而这一次,无论李景隆如何能征善战,都难以挽回朝廷覆灭的命运。
潼关城头,西北王大旗依旧在狂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宣告着一个旧时代的终结,一个新时代的开启。京城的恐慌与混乱,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真正的风暴,正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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