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涩的海水灌进鼻腔时,楚狂歌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他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比一下弱,像被按在水下的鼓。
金纹在右臂上爬动的触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肌肉撕裂般的酸麻——这是不死战魂过度使用后的反噬,连自愈能力都被暂时锁死。
不能......他在浪里翻涌,喉间腥甜,不能让他们白死......
三天前那场突袭战的画面在眼前闪回:龙影替他挡下的流弹,凤舞被扯断的通讯线,还有唐无影用身体护住的情报箱。
当时他红着眼撕开敌兵喉咙,金纹漫过全身时,以为自己能扛下所有。
可现在他才明白,所谓不过是把刀——砍向敌人的同时,也在砍断自己与世界的联结。
浪头又一次将他托起。
模糊的视野里,他看见礁石上晃动的人影,听见有人喊有活人!。
渔民的粗布围裙擦过他的脸,咸腥的鱼腥味混着血味涌进鼻腔。
意识彻底沉睡前,他抓住对方袖口,哑着嗓子:救......救我战友......
再睁眼时,鼻尖萦绕着草药的苦香。
楚狂歌想动,却发现右臂被布条缠得像根粽子,每动一下都扯得伤口生疼。
醒了?
凤舞的脸突然凑近。
她眼下乌青,发梢还沾着海水,手指却轻得像片羽毛,正用棉签沾着盐水擦拭他额角的血痂:潜水员在暗礁下找到你,肋骨断了三根,右肺挫伤。她的声音发颤,棉签在伤口上顿了顿,金纹......几乎看不见了。
楚狂歌低头。
右臂上原本流转的金色纹路只剩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线,像被暴雨冲淡的墨迹。
他伸手碰了碰凤舞发间的银簪——那是上次任务后他在黑市买的,说等战争结束要换真金的。
此刻银簪上还沾着海沙,硌得他指尖生疼。
老楚!
门被撞开。
龙影裹着海风冲进来,作战靴在地上碾出湿脚印。
他脖子上还挂着没摘的战术挂坠,是上次任务中被打穿的弹壳:林骁那老狐狸说你喂鱼了,老子差点把他按礁石上捶!话没说完,他突然顿住,喉结动了动,......活着就好。
楚狂歌笑了,牵动伤口的疼意倒像在提醒他:活着,真好。
窗外突然传来电视的嘈杂声。
凤舞皱了皱眉,转身打开墙角的老电视。
雪花屏闪了两下,出现白发老将军的脸。
他肩章上的金星在镜头前晃眼,声音像淬了冰:楚狂歌擅自行动导致三艘护卫舰沉没,其体内异常能量已构成国家安全威胁。
即日起,特别行动组将全面清剿......
龙影一拳砸在桌上。
木头裂开的声响惊得楚狂歌挑眉——这小子向来冷静,上回被敌人围住时都没红过眼。
清剿?龙影攥着拳,指节发白,上回边境遇袭是谁用身体挡的地雷?
上个月情报泄露是谁单枪匹马端了敌巢?
现在倒成威胁了?
唐无影不知何时靠在门框上,指尖转着枚银色硬币。
他总说这是审讯道具,能让犯人盯着硬币走神:老将军是战魂计划的活招牌。
三年前他们用死刑犯做实验,结果活下来的没几个。他停了停,硬币地卡在指缝里,而我们的楚大英雄,是唯一一个自愿觉醒战魂的。
楚狂歌盯着电视里的老将军。
对方眼里的冷意让他想起审讯室的白炽灯——那是三年前,他还是普通士兵时,被怀疑私藏情报关进去的七天七夜。
当时他就想,什么时候能不再被人当棋子?
我要组建自己的战团。
话音未落,屋里静得能听见窗外海浪拍岸。
凤舞的棉签地掉在瓷碗里,溅起水花。
龙影的拳头松开又握紧,唐无影的硬币掉在地上。
楚狂歌撑起身子,伤口的疼反而让他思路更清晰:不再听谁的命令,不再当谁的刀。
我们要基地、要情报网、要能自给自足的武器线。他看向凤舞,你不是说过,现在的战术体系太依赖上头的指挥?又看向龙影,你总说特种部队的装备太旧?最后看向唐无影,你不是一直想建个能关住所有秘密的审讯室?
凤舞突然笑了。
她从帆布包里抽出一沓图纸,边角还沾着海水的盐渍:三天前在船上,我就开始画了。图纸展开,是红蓝相间的战术规划图,结合了古代陷阵营的死战模式和现代特种部队的渗透战术,每个小队配独立通讯器,补给点设在......
唐无影弯腰捡起硬币,先解决人。
码头上有批退役的侦察兵,我上周和他们喝过酒。他指节敲了敲图纸,要能扛住军方清剿,至少需要五十个能闭着眼打靶的。
龙影突然扯开衣领。
他胸口有道狰狞的疤,是三年前救楚狂歌时留下的:我回老部队,带二十个信得过的兄弟。
他们早受够了上头的瞎指挥。
楚狂歌看着眼前三张熟悉的脸。
窗外的阳光透过破窗照进来,在凤舞的图纸上投下金斑。
他突然想起坠海前那刻,凤舞喊他名字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比任何军号都有力。
明天开始训练。他说,凤舞负责战术,唐无影管情报和审讯,龙影带突击组。他摸了摸右臂的淡金纹路,等战团成型那天,我要让所有人知道......
谁才是真正的战神。
众人异口同声。
接下来的三天像上了发条的钟。
清晨的礁石滩上,龙影吼着低姿匍匐,二十个新成员在沙地里爬成一条线。
唐无影蹲在高处,用望远镜观察:第三排左数第二个,枪托没贴紧肩窝——那是要命的习惯!凤舞抱着笔记本电脑在帐篷里敲代码,屏幕上跳动着各种坐标,她偶尔抬头喊:龙影!
把今天的训练数据传给我!
楚狂歌坐在礁石上,看着这一切。
他右臂的金纹开始慢慢变深,像被温水泡开的金线。
直到某天傍晚,他回到临时营房,发现枕头下多了封信。
信封是暗黄色的,边缘有焦痕,像是从旧书里拆下来的。
封口处盖着个古老印记——青铜色的战旗,旗杆上盘着条衔尾蛇。
楚狂歌认得这个图案,三个月前在边境废弃的雷达站,他在壁画上见过一模一样的。
信里只有一行字:若想知道战魂真相,来昆仑旧址。
字迹苍劲,像是用刀刻上去的。
凤舞。楚狂歌捏着信封走向帐篷,帮我查查这信纸的来源。
凤舞接过信,指尖在封口的印记上轻轻一擦。
她抬头时眼里闪着光,那是发现新情报时特有的亮:这纸是用昆仑雪山上的云杉树皮造的,至少二十年没生产过了......
海风卷着咸湿的潮气吹进来,掀动桌上的战术图纸。
楚狂歌望着窗外渐沉的夕阳,右臂的金纹突然泛起微光。
他知道,属于长生战团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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