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晴见状,立刻乘胜追击,声音清越朗朗,响彻公堂:“府尹大人!不仅库房财物,连我先母留下的嫁妆,也早已不翼而飞!是否也是被这刁奴伙同他人监守自盗,甚至变卖私吞?请大人明察秋毫,一并严查,还我先母一个公道!”
府尹目光如电,再次逼向瘫软如泥的王管家:“王贵!从实招来!原配苏夫人的嫁妆现在何处?!”
王管家此刻为了保命,什么都顾不上了,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全盘托出:“也、也是夫人……是沈夫人!她让人陆续搬去沈侍郎府了……她说……说大小姐您用不上这些好东西,放着也是白放着生灰……不如、不如给二小姐和她娘家的侄女们,以后给她们添妆用……”
二次哗然!堂外围观的百姓舆论彻底炸开了锅!
“连原配夫人的嫁妆都敢搬?!这沈氏是穷疯了吗?贪得无厌!”
“女子的嫁妆那是私产,连夫家都无权动用!她一个继室竟敢搬去贴补娘家?!”
“这不是拿,这是偷!是抢!是明火执仗的强盗行径!”
慕容晴立即向府尹行了一礼,语气恳切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府尹大人!若王管家所言属实,那这就绝非简单的家事纠纷了!我朝律法明文规定,女子嫁妆归其自身及其子女所有,夫家他人不得侵占!”
“沈知漪此举,已公然触犯律法!请大人即刻签发文书,提审沈知漪,并派人前往沈侍郎府追回所有赃物!”
府尹顿时面露难色,捻着胡须沉吟道:“这……慕容小姐,沈侍郎毕竟是朝廷三品大员,无确凿实证,本官岂能轻易派人去府上搜查?”
“至于沈夫人……她如今……”他想说沈知漪现在的状况特殊,名声扫地,实在不好强行拖来堂审,有辱公堂威严。
慕容晴早就料到会如此,她话锋一转,条理清晰地道:“大人顾虑的是,搜查朝廷命官府邸确实需慎之又慎。但核实我先母嫁妆去向,却是有法可依!”
“可否请大人即刻派遣得力差役,前往我外祖父苏太傅府上,取回我先母当年的嫁妆单子原件?同时,也请依律传唤沈知漪到堂问话。”
“两相对照,是非曲直,一目了然!那便是铁证!届时,人证物证俱在,再请旨搜查沈侍郎府,也名正言顺!”
她心中冷笑:只要太傅府知道沈知漪竟敢把他们嫡亲女儿、已故苏婉柔的丰厚嫁妆搬空去贴补娘家,根本无需她再出手,太傅府就绝不会善罢甘休!
苏太傅和慕容将军本就因沈知漪这个妾室而生了嫌隙,多年来关系冷淡。
苏婉柔虽因当年之事与太傅府近乎断绝往来,但慕容晴心中有数,随着她的去世后,太傅府对过往的芥蒂大抵也已随时间消解,也只剩下惋惜了。
可沈知漪此举,分明是将太傅府的颜面按在地上狠狠摩擦,他们又岂会忍下这口恶气?
府尹沉吟片刻,觉得此法最为稳妥可行,既不过分得罪沈侍郎,也能切实查明真相,便点头应允:“慕容小姐言之有理。来人!”
他立刻派了两路衙役,一路前往太傅府取嫁妆单子,另一路则前往将军府“请”沈知漪到堂问话。
果不其然!
前往太傅府的衙役刚说明来意,整个太傅府瞬间就炸了!
太傅夫人一听苏婉柔的嫁妆,竟然被那个靠下作手段上位的妾室沈知漪搬空,送去了其娘家,气得当场就开骂!
“岂有此理!欺人太甚!她沈家是穷得揭不开锅了吗?连我婉柔的嫁妆都敢惦记!”
她勃然大怒,立刻命心腹嬷嬷取来那份保存完好的、厚厚的嫁妆单子原件,对外喊道:“备车!去京兆府!老身倒要亲自看看,是谁给她的狗胆,敢如此作践我苏家!打我苏家的脸!”
在丫鬟的搀扶下,太傅夫人登上了马车,直奔京兆府而去。
而苏太傅在书房听闻此事,更是脸色铁青,手中的茶杯被他捏得咯吱作响。
他当即起身,吩咐备车,直奔皇宫而去。
他要去面圣!要请皇上主持公道,下旨严查沈侍郎府!
这已经不单单是嫁妆的问题了,这更是公然打他苏家的脸,践踏他早逝女儿的身后名!此事,绝不善了!
京兆府的公堂上,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汇聚。
慕容晴气定神闲地站着,唇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她知道,好戏,才刚刚开锣。
另一队前往将军府“请”沈知漪的官差,此刻正站在沈知漪那奢华却弥漫着药味和压抑气氛的院门外,面色尴尬,进退两难。
院内,沈知漪早已通过心腹丫鬟得知了公堂上王管家那杀千刀的供词,气得几乎咬碎银牙,又羞又怒,浑身发抖!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奴才!竟然全招了!把她这些年掏空库房、搬走苏婉柔嫁妆贴补娘家的事抖落得干干净净!
这事一旦被坐实,她沈知漪和整个沈侍郎府在京城就彻底没了立足之地,将永远成为笑柄!
虽然她被丢乞丐窝的事已经让她颜面尽失,但她内心深处仍存着一丝可怜的侥幸,觉得只要父亲官位还在,兄长们争气,总能慢慢挽回些颜面。
可这盗取夫家财物、侵占原配嫁妆的罪名若被定下,那就是彻头彻尾的品德败坏,贪婪无耻,永远别想再在上流圈子里抬头了!
当官差在门外高声说明来意,请她前往京兆府对质时,她想都没想就尖声拒绝了:“不去!我身染重疾,无法见风,更不能上公堂!让京兆尹自己去审那个背主忘恩的狗奴才去!”
官差们面面相觑,他们自然也听说了这位将军夫人前两日的“惊天奇闻”,看她这激烈反应,心下也明白了几分,估计是没脸见人,心虚胆怯。
他们也不想强行逼迫一个“重病”的妇人,免得惹上麻烦,只好先行返回京兆府复命。
此刻,太傅夫人的马车已抵达京兆府外。
车帘掀开,一位衣着雍容的老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稳步走进公堂。
她的目光第一时间便落在了慕容晴身上,眼神复杂地停留了片刻。
这个外孙女,与她记忆中那个怯懦瘦弱、在任何场合都缩在角落不敢抬头的形象截然不同。
此刻的慕容晴站在堂下,脊背挺得笔直,眼神清亮锐利,面容镇定从容,周身散发着一种不容侵犯的气度。
太傅夫人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是疏离太久了,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随即,她收敛心神,将目光转向堂上的府尹大人。
府尹对太傅夫人甚是恭敬,连忙请她上座稍候。
这时,那队去“请”沈知漪的官差也回来了,躬身禀报道:“大人,沈夫人称身体抱恙,重病在身,无法前来公堂对质。”
堂外围观的百姓顿时又炸开了锅,议论声嘲讽声四起:
“哟嗬!这是没脸见人,当起缩头乌龟了吧?”
“肯定是她干的!心虚了!不然怎么不敢来对质?”
“我看呐,八成是之前乞丐窝里快活过头,伤了身子,才‘病’得起不来床了吧?”
“就是!做了亏心事,怕被雷劈!”
府尹正感棘手之际,却见一名太监急匆匆赶来,身后还跟着面色沉肃的苏太傅。
太监尖着嗓子高声宣旨:“皇上口谕:着太傅苏承恩即刻协同御林军,前往沈侍郎府,核查已故苏氏婉柔嫁妆一事,沈侍郎府上下需全力配合,不得有误!若有违抗,以抗旨论处!”
这道口谕来得正是时候!显然是苏太傅在御前激烈陈情的结果!
府尹精神一振,有了皇上旨意,就好办多了!
太傅夫人立刻起身,也跟着在御林军的身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直奔沈侍郎府!
沈侍郎还在府中为女儿沈知漪在乞丐窝的丑闻焦头烂额,突然见太傅苏承恩带着大批御林军杀气腾腾地闯入府中,宣读了圣旨,整个人都懵了!如同被一道晴天霹雳当头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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