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同一时间,类似的惊叫声、哭嚎声、崩溃的呐喊声,如同瘟疫般瞬间席卷了整个慕容堡,从地势最高的族长院落到最低处的普通族人院落,无一例外!
“天杀的!床呢?!我的床没了!我怎么睡在地上?!”
“爹!娘!我们的家……我们家空了!什么都没了!”
“银子!我藏在砖缝里的银子不见了!” “衣服!我的衣服全没了!这让我怎么出门见人啊!”
“锅!灶台上的铁锅没了!这……这怎么做饭啊?!”
整个慕容堡彻底炸开了锅。无论男女老少,无论富贵贫贱,所有人都是在冰冷的地面上醒来,然后发现自己毕生的积蓄、所有的家当,甚至赖以生存的锅碗瓢盆、桌椅床铺,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真正的家徒四壁,一贫如洗!
人们穿着单薄的里衣,光着脚,疯了一样冲出家门,看到的却是同样惊慌失措、同样一无所有的邻居。
恐慌如同实质的乌云,瞬间笼罩了所有人。
“鬼!一定是闹鬼了!哪有贼能把床都偷走的?!”
“是山匪!是流寇洗劫了我们!”
“完了!全完了!这让我们怎么活啊!”
哭喊声、尖叫声、绝望的议论声混杂在一起,让慕容堡变成了一个人间地狱。
很快,极度恐慌的人群,如同潮水般,本能地涌向了地势最高的族长和族老们的院落。
他们是主心骨,他们必须拿出办法来!
然而,当人们冲进族长慕容章那同样只剩下四面墙和一个夜壶的“家”时,看到的却是比他们更加狼狈、更加绝望的族长和族老。
慕容章只穿着里衣,光着脚,头发散乱,脸色惨白如纸,正被同样惊慌失措的老妻扶着,浑身抖得如同风中残叶。
其他几位族老的情况也差不多,一个个失魂落魄,眼神涣散。
“族长!族长您得给我们做主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族里必须得想办法啊!”
“家里一粒米都没了,娃都饿得直哭啊!”
“族长,开族仓!快开族仓放粮啊!不然大家真要饿死了!”
一众族人情绪激动到了极点,将族长和族老们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哭喊着,要求立刻开仓放粮,解决大家的生存问题。
慕容章听着这些哭喊,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胸口闷痛,几乎要吐血。
族仓?公中的钱粮?那些账册和地契都没了!
就算还在……公中那点存粮和银钱,哪里够救济这整整一堡的人?更何况,他自己的老底都被抄了个干净!
“肃……肃静!”一位族老试图维持秩序,声音却虚弱发颤,瞬间被淹没在鼎沸的人声中。
“肃静什么!家都没了!还怎么肃静!”
“你们当族长族老的,平时威风八面,好处没少拿,现在关键时刻,倒是拿出办法来啊!”
“就是!每年收那么多族田的租子,逢年过节还要我们孝敬,钱都哪去了?!”
“是不是被你们贪墨了?现在正好拿出来救急!”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喊了这么一嗓子,瞬间点燃了所有人心底积压已久的不满和猜忌。
是啊,族里年年收租,各种名目摊派,钱呢?都用到哪里去了?
平时大家敢怒不敢言,如今遭此灭顶之灾,濒临绝境,那层对权威的敬畏瞬间被撕得粉碎!积压的怒火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
“对!钱呢?拿出来!”
“肯定是你们贪了!赔我们的血汗钱!”
“你们这些蛀虫!吸我们的血!现在出事了,屁用没有!”
愤怒的族人开始向前推挤,指责声、怒骂声如同海浪般拍打着面无人色的族长和族老。
慕容章指着激动的人群,手指颤抖,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还能说什么?他能告诉族人,连他藏在暗格里的老本都被偷光了吗?
他们往日里赖以维持的权威和体面,在赤裸裸的生存危机面前,被彻底撕碎,踩在了脚下。
他们拿不出粮食,拿不出钱,甚至连一句像样的安抚和解决办法都说不出来。
关键时刻,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发号施令的族长和族老们,第一次发现,他们竟然如此无能,如此不堪一击,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成了所有人愤怒宣泄的对象。
慕容堡,彻底陷入了一片绝望、愤怒和相互指责的混乱海洋。
而此刻的慕容晴,虽然不知慕容堡正在上演的这出“好戏”,但她早已预料到了后续的发展。
她太了解那些人的本性了——极端自私,又惯于推卸责任。
如今,他们不仅自家被搬得空空如也,连象征着宗族根本的族产房契、地契和账册都一并消失无踪。如此惊天动地的损失,总得有人来承担罪责,总得有一个发泄怒火的出口。
那群惊惶失措又愤怒至极的族人,绝不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更不会相信有什么“鬼神”或“绝顶大盗”能做得如此彻底。
他们只会像一群被踢了窝的疯狗,在极度的恐慌中互相撕咬,拼命地想从身边找出一个“内鬼”、一个“负责人”、一个可以承担所有怒火和损失的替罪羊。
而这,正是慕容晴送给他们的一份“大礼”。
又过了两日平静日子,李管家步履匆匆却又带着几分隐秘的兴奋前来禀报:“大小姐,刚得的准确消息,明日巳时正,慕容峰少爷……不,是罪人慕容峰,以及忠勇侯府、永昌伯府、工部尚书府和吏部侍郎家的那四位公子,就要被押出京城,正式流放北疆了。”
慕容晴正拿着一把剪刀,悠闲地修剪着一盆兰花的枯叶,闻言,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眼里闪烁着兴奋又冰冷的光芒。
“哦?这么快就上路了?真是……普天同庆,大快人心啊。”她放下剪刀,优雅地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李管家,吩咐下去,若是这两日有人来寻我,尤其是那几家或是宫里来人,就说我前两日被慕容一族那些所谓的族人上门威逼,气得心口疼,正卧床静养,不便见客。若无人问起,便不必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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