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长老闻言，顿时群情激愤。霍山第一个拍案而起：“有！怎么没有！老夫这里就有‘蚀骨软筋散’，服下后全身筋骨酥软，别说动弹，连抬个手指都难！”
文元也抚须道：“老朽倒有一味‘失魂引’，无色无味，混入饮食中，不出三日便能令人神智昏聩，状若疯癫。”
“我这儿有‘千蚁噬心丸’，服后如万蚁啃咬，痛不欲生！”
“还有我的‘幻梦散’，能让人沉溺幻境，永世难醒！”
一时间，众长老纷纷献宝，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就把这些“好东西”送到那三家府上，让他们好生“享用”一番。
霍山、文元、泽恩、槐风四位长老动作最快，立即转身回了各自存放珍稀药材和成药的房间。
不过片刻功夫，四人便去而复返，手中各拿着形制不一的瓷瓶。
文元率先将一个素雅的白瓷小瓶恭敬递上，细心解释道：“师叔祖，此瓶中所盛，药性、用法与禁忌，老朽都已详细写在标签之上，请您过目。”
紧接着，霍山递上一个略深的青瓷瓶，泽恩奉上一个葫芦形的药瓶，槐风则拿出一个圆肚小罐。
无一例外，每个瓶身都贴着清晰的字条，上面蝇头小楷工整地写着药名、特性及使用须知，显得异常专业且……贴心。
慕容晴一一接过这些装着五花八门毒药的瓷瓶，随后放进空间里，接着又看向众人，再次问道：
“你们可有那种……服用后需一两年才会发作的毒药？发作之初只是精神不济，随后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慢慢虚弱下去，到最后，可能一场小小的风寒就能轻易夺了性命。”
她顿了顿，语气平淡地补充道：“另外，再给我一些绝子药。”
霍山忍不住又率先开口：“师叔祖，您要的这两种药，这打算又用在谁身上？”
慕容晴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没有半分温度：“自然是给我那好父亲慕容铮准备的。他现在立刻瘫了或是疯了，未免太过惹眼，皇上那边也不好交代。让他慢慢耗尽精气神，做个‘体弱’的将军，不是更‘合适’吗？”
她带着刻骨的恨意：“至于绝子药……当然也是给他的。我就是要让他断子绝孙，后继无人！他慕容铮这一脉，合该到此为止！唯有如此，方能稍解我心头之恨。”
慕容晴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原主临死前那些破碎而痛苦的记忆碎片。
那个瘦弱的女孩被慕容雪打得只剩一口气的时候，他在心里一遍遍地无声呐喊：为什么父亲从不看她一眼？为什么他的眼里只有慕容雪和慕容峰？
她好恨。
恨那个被称为父亲的男人，将所有的温情与关注都给了妾室和他们的子女。
恨他的冷漠与纵容，默许甚至助长了沈知漪母子的气焰，任由他们将她踩入泥沼，磋磨至死。
原主那条年轻生命的消逝，慕容铮这个父亲，手上同样沾着洗不净的血债！他，罪责难逃！
众长老见她神色骤寒，眸中似有冰霜凝结，便知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此刻正如同毒蛇般啃噬着她的心。
白芨见师叔祖仍陷在过往的苦楚里，连忙出声打断：“师叔祖要的这两种，咱们都有，那慢毒名为‘枯荣散’，无色无味，混于饮食中极难察觉。”
她顿了顿，又细细解释毒性：“服用者起初只会觉得容易疲惫，渐至精神萎靡，气血日衰，形销骨立，寻常大夫诊脉，也多半会认为是积劳成疾或先天不足所致，绝难想到是中毒。”
“一般大约一年半到两年，根基便会被侵蚀殆尽，届时确实一场风寒便可致命，且查无对证。”
他略作停顿，面色沉静地继续道：“至于那绝子之药……药性更为霸道些，名为‘断嗣根’。无需多服，只一剂，便可令男子终生绝育，再无绵延子嗣之可能。”
说罢，他转向身旁的霍山吩咐道：“五师弟，你去药房一趟，将‘枯荣散’与‘断嗣根’各取一份，妥善装好，为师叔祖取来。”
“好嘞！大师兄，我这就去！”霍山应得干脆利落，转身便大步流星地再次赶往药房。
不过片刻功夫，他便去而复返，手中拿着两个瓷瓶，恭敬地递到慕容晴面前。
“师叔祖，您要的药都在这儿了。用法、用量和禁忌，上面都贴了详细的字条，您一看便知。”霍山眼神里带着“您放心用，保证好用”的笃定。
慕容晴接过两个瓷瓶、随即妥善收入袖中（空间）。
她抬眸看了看窗外已然浓重的夜色，便对一众殷切望着她的长老们说道：“天色已晚，我得回去了，今日多谢各位长老了。”
众长老虽有不舍，但也知她自有主张，纷纷起身相送。
白芨代表众人开口道：“师叔祖慢走，若有任何需要，随时吩咐便是。”
慕容晴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在一众老者的目送下，转身融入了夜色之中，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医仙谷京邸的大门之外。
走在回府的路上，秋风带着些许凉意拂过面颊，慕容晴的心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安然。
她并未因即将对那些仇人下毒，而感到丝毫忐忑，也未曾因手握数种能让人生不如死的毒药而心生波澜。
在她看来，这不过是清算旧账的必要步骤，如同秋风扫落叶般自然。
那些人既种下了恶因，便该坦然承受这必然的恶果。
再想起那些老头毫不犹豫地拿出各种毒药，没有半分迟疑，更不曾因她要用这些手段去对付他人，而说她半句不是。
慕容晴甚至觉得，就算自己此刻说要捅破这天，他们恐怕也会抚掌大笑，赞一句：“师叔祖捅得好！需不需要我们递梯子？”
再对比起将军府——那充斥着恶毒算计与冰冷背叛的牢笼；太傅府——那令人心寒、满是偏心与双标的泥沼。
医仙谷这份毫无保留的偏爱与支持，更显得弥足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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