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卤菜馆的生意越来越好。每天不到十点,锅里的卤味就卖得七七八八,下午两点不到就收摊了。张大财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备料、卤制,忙得脚不沾地,王秀芬则负责招呼客人、收钱、打扫卫生,两人配合得默契十足。
镇上渐渐有了些关于他们的闲话。有人说张大财走了狗屎运,娶了个漂亮媳妇,生意才这么好;也有人说王秀芬肯定在卤汤里加了啥秘方,不然咋能让人吃了就忘不了。
这些话传到张大财耳朵里,他只是笑笑,该咋做还咋做。王秀芬却有点在意,有天晚上收摊后,她坐在灯下纳鞋底,轻声说:“要不……我以后少跟客人说话?”
张大财正在擦锅,闻言停下手里的活,“说啥傻话?客人来咱这,不光是为了吃口卤味,图的就是个舒坦。你这样正好,热热闹闹的才像个做生意的样子。”
他走过去,把王秀芬女人手里的针线筐挪到一边,“别听那些闲言碎语。咱凭本事挣钱,光明正大。只要张新民哥哥不介意就行。”
王秀芬抬头看他,男人的脸上沾着点卤汁的油星,眼神却格外认真。她心里的那点疙瘩一下子就解开了,低下头笑了笑,“他介意什么,只要隔三差五的给他寄点钱去就行了。”
秋末的一天,天降大雨。镇上的土路变得泥泞不堪,按理说这种天气生意该冷清,可卤菜馆里却挤满了人。原来邻村有人家办喜事,本来订了县城的卤味,结果路太滑送不过来,急得团团转,听说张大财的卤味做得好,赶紧托人来订了二十斤肘子、三十斤猪蹄。
张大财和王秀芬从早上忙到中午,连口饭都没顾上吃。王秀芬的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头上,蓝布围裙也沾满了油污,可她脸上的笑容一点没减,手脚麻利地打包、算账。张大财则守在卤锅前,一锅接一锅地卤,胳膊都酸得抬不起来。
送完最后一批货,两人瘫坐在门口的小方凳上,看着外面瓢泼的大雨,都累得说不出话。过了好一会儿,王秀芬从屋里端出两碗热汤面,上面卧着两个荷包蛋,“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张大财接过碗,呼噜呼噜吃了两口,抬头看见王秀芬正看着他笑,眼角的细纹里都带着暖意。他忽然觉得,这辈子干过最对的事,就是拍板开了这家卤菜馆。
雨停的时候,夕阳从云缝里钻出来,给铺子镀上了一层金辉。卤汤的香气混着雨后泥土的味道,在空气里弥漫。王秀芬正在收拾桌子,张大财蹲在门口抽烟,看着街上渐渐多起来的行人,心里盘算着,等过阵子挣够了钱,就把铺子再扩大点。
这时,李寡妇提着个菜篮子路过,笑着打招呼:“大财,秀芬,今天生意不错吧?我闻着香味就过来了,给我来只卤鸡,晚上儿子回家吃饭。”
“好嘞!”张大财掐灭烟头站起来,嗓门洪亮,“刚出锅的,热乎着呢!”
王秀芬也笑着应道:“李婶稍等,我给您剁得小块点,孩子好嚼。”
铺子里又热闹起来。铁锅里的卤汤还在咕嘟作响,像是在哼着一首轻快的歌。卤香飘出铺子,飘满了整个镇子,也飘进了张大财和王秀芬的心里,暖融融的,带着日子越过越红火的味道。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打在“张记卤味”的红木招牌上,油亮的光线下,排队的人从玻璃门一直绕到巷口,蒸腾的热气裹着卤料香飘出半条街。张大财正系着油布围裙在柜台后忙得脚不沾地,王秀芬在灶台前翻搅着咕嘟冒泡的卤锅,桂皮和八角的香气混着她的吆喝声:“刚出锅的酱肘子嘞——”
“张大财!”
一声尖利的女声刺破喧闹,排队的人群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秋燕拎着个时髦的进口提包站在门口,额前的碎发被汗黏在脸上,眼神像淬了冰,直勾勾盯着柜台后的男人。
张大财手里的斩骨刀顿了顿,酱色的卤汁滴在砧板上晕开小团深色。他抬头看清来人,喉结滚了滚,把刀往案上一放:“秋燕?你咋来了?”
“我咋不能来?你给我说过什么来着?忘了吗?”秋燕几步跨到柜台前,隔着玻璃指着他的鼻子,“你这店开得风风火火,早把我姐和我忘到九霄云外了吧?前段时间你跑了二十几天,我们都不计前嫌,结果你回来后又不来安慰我们,躲在这里来开店,又不找我们合计,你到底要干啥?”
王秀芬连忙擦着手走过来,围裙上沾着点点油星:“秋燕有话好好说,先到里屋坐?”
“我跟他说话,轮得到你插嘴吗?”秋燕敌视着王秀芬。
排队的人群里起了些骚动,有人踮脚往柜台里看。张大财的脸涨得通红,扯下围裙往旁边一甩:“秋燕,你别在这儿乱说哈。我们开这个店,没有找你们,是因为你们年龄小,还不懂创业。”
“还小了!都把我们那哈了,还嫌小吗?”秋燕冷笑一声。
王秀芬悄悄拽了拽张大财的袖子,低声道:“先让客人进去,别挡着做生意。”她转头对排队的人赔笑,“对不住各位,家里有点私事,稍等片刻哈。”
把秋燕拉进后屋,张大财拧开风扇:“你和你姐的事,我正要去找你们,你就来了。我们好好商量一下,你们要一起来做也是可以的。那你们最近就来吧,我们扩大门店,扩大影响力,增加营业收入。”
王秀芬端来一杯凉茶:“秋燕,你消消气。我跟你大财哥商量过了,店里正好也缺帮工,你要是不嫌弃,就过来帮忙,一个月给你开4000块,管吃住。别的人只有2200,还不管吃住。.”
秋燕愣了愣,看着王秀芬诚恳的脸,又瞅瞅张大财别别扭扭的样子,突然红了眼眶:“大财,我可不是来讹钱的……我就是气不过,你都把我们那样了,就莫名其妙的抛弃我们,我们想要有一个说法。”
张大财说:“秋燕,别哭别哭,你要上班,明天就来吧。”
“帮工的事……”她吸了吸鼻子,“我得先回去问问我姐。”
王秀芬笑了:“随时欢迎。正好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你来了还能跟我做个伴。”她自己也忘记了她定下的不准张大财接触双胞胎姐妹的纪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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