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餐厅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顾家众人难得地齐聚一堂吃早餐,气氛却透着一种微妙的紧绷。顾云七更是破天荒地出现在了餐桌上——依旧是那身标志性的黑色宽松t恤、破洞牛仔裤,鸭舌帽随意扣在微乱的发顶,一双清亮却带着点事不关己淡漠的眼睛。
她安静地吃着面前的吐司,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只是背景噪音。
顾明珠看着顾云七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阴狠,随即脸上堆起甜腻的笑容,放下牛奶杯,声音刻意拔高,带着一种“为妹妹着想”的关切:
“爸爸妈妈”她看向主位上的顾振海和林婉,“我昨天想了一晚上关于云七妹妹的婚事,咱们既然要给她找个好归宿,得好好挑才是,你们觉得……朱家的朱浩天怎么样?”
“朱浩天?”顾明哲先嗤笑出声,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明珠,你认真的?那个矮冬瓜?”
顾明轩也皱眉,但眼神里却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名声是差了点,不过朱家确实有钱有势,听说朱老爷子把他当眼珠子疼,以后朱家的产业肯定是要交到他手上的。”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顾振海。
顾振海端着咖啡的手顿了顿,眼底精光一闪,朱家的产业……确实是一块诱人的大肥肉。虽然朱浩天本人声名狼藉,个子矮胖,更是出了名的好色暴虐,玩残玩死过不少女人……但,如果能把顾云七塞过去,换取朱家的支持……巨大的利益诱惑瞬间压倒了那点微不足道的道德感,他沉吟着,没有立刻表态,但眼神已经暴露了他的心动。
林婉的脸色则有些复杂。她当然知道朱浩天是什么货色,把亲生女儿,哪怕是她不待见的,推进那种火坑,心里终究掠过一丝本能的不安。但转念想到顾云七在家那副桀骜不驯,连顾振海都敢顶撞的样子,又觉得一阵烦躁——说不定这野丫头真能镇住那个混世魔王呢?祸害配祸害,倒也省心。这丝不安很快就被“也许歪打正着”的侥幸和利益考量压了下去。
顾晨一听“朱浩天”这个名字,小脸瞬间煞白,手里的勺子“哐当”一声掉在盘子里,猛地抬头就要开口抗议:“不行!姐姐她……”
“小晨”顾云七却比他更快一步,伸出手轻轻按在了顾晨的手腕上,阻止了他。她的动作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帽檐下的眼睛平静无波地扫过餐桌上的每一个人,将顾振海眼底的贪婪,林婉脸上的复杂、顾明哲顾明轩的幸灾乐祸,以及顾明珠那掩饰不住的恶毒期待尽收眼底。
顾云七心底冷笑一声。好,很好。
这就是她的“血亲家人”为了利益,真的能毫不犹豫地将亲生女儿推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她没说话,只是微微歪了歪头,用那双清澈却仿佛蒙着一层雾的眼睛,懵懂又好奇地看着顾明珠,仿佛一个完全不谙世事,对“朱浩天”这个名字毫无概念的“草包”。她甚至配合地放慢了咀嚼的动作,一副“你们在说什么?我不懂”的茫然样子。
顾明珠被她这副“天真”的样子气个半死,却又不得不维持笑容:“妹妹,你觉得呢?朱家条件真的很好的!”
顾云七眨眨眼,没接话,只是低下头,加快了吃东西的速度。三口两口把剩下的吐司塞进嘴里,端起牛奶一饮而尽。然后站起身,声音透过口罩,带着点刻意的含糊和事不关己:“我吃好了,你们慢用。”
说完,她看也没看众人各异的脸色,转身就离开了餐厅,背影依旧带着那股子漫不经心的酷劲儿。
顾云七一走,顾晨也猛地站起来,小脸气得通红,狠狠瞪了顾明珠一眼,抓起书包就冲了出去,连早饭都没吃完。
餐厅里只剩下顾家核心的几个人。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而充满算计。
顾振海放下咖啡杯,清了清嗓子,一锤定音:“这个事儿,先别往外传。”他目光扫过顾明珠,“明珠,过几天你的订婚宴,想办法把朱浩天邀请来。让他们年轻人先见见面,接触接触。”
林婉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附和道:“嗯……先认识一下也好,看看感觉。” 她这话说得模棱两可,既不想显得太急切,又不想放弃这条“捷径”。
顾明珠心中狂喜,脸上却是一副“为家族分忧”的乖巧模样:“好的爸爸!妈妈!这事儿交给我来办,我同学朱小青就是他妹妹,我让她帮忙邀请,肯定能成!”她说着,故意加重了语气,描绘着诱人的蓝图,“爸妈,你们想想,要是妹妹真能嫁进朱家,那朱家庞大的家产……以后对我们顾家,好处可是说不尽的!”
巨大的利益前景,像最浓烈的迷药,彻底麻痹了顾振海和两个儿子最后一丝犹豫。顾明哲和顾明轩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的得意——能让顾云七那个碍眼的家伙去朱家受苦受难,还能给顾家带来泼天富贵,简直不要太完美!
顾云七离开顾家,直接打车去了云顶别墅。她需要透透气,也需要处理一些事情。
云顶别墅里,一个古朴沉重的木盒正静静放在客厅中央。顾云七打开盒子,一把通体漆黑,木纹如流水,琴弦泛着冷光的古琴映入眼帘。琴身线条流畅,透着一股岁月沉淀的厚重与灵性。
“四师父……”顾云七指尖轻轻拂过冰凉的琴弦,眼中流露出真心的赞叹,“您这手艺,真是绝了。”这把琴一看就是四师父耗费心血亲手斫制的珍品。
然而,赞叹刚起,她就看到琴盒里还躺着一本薄薄的,纸张泛黄的琴谱,以及一张压在下面的字条。拿起字条,上面是四师父那飘逸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道的熟悉字迹:
【一个月内,谱上曲子练会。】
落款是一个龙飞凤舞的“肆”字。
顾云七:“……”
她拿起那本琴谱,随手翻了几页,曲谱极其繁复,标注着许多四师父自创的指法和变奏,旋律空灵玄妙,意境深远,一看就知道是大师之作。然而,这难度……顾云七嘴角抽了抽。
“唉……”她认命地叹了口气,把琴谱小心收好,“早该知道的,四师父的礼物,从来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这曲子好听是真好听,难弹也是真难弹!一个月?四师父真是看得起她。
整个白天,顾云七都待在云顶别墅,她先是小心翼翼地将那把珍贵的古琴安放好,然后一头扎进了实验室,继续捣鼓她那些药效惊人但味道感人的“小玩意儿”。
下午,她又拿出四师父给的琴谱,对着古琴开始磕磕绊绊地练习,指尖在琴弦上跳跃,时而流畅时而凝滞,空灵的琴音在空旷的别墅里回荡。
临近傍晚,另一个包裹也送到了,打开一看,是一本薄如蝉翼却字字如剑的剑谱,以及一把通体乌黑,入手冰凉,柔韧如蛇的软剑。剑身寒光内敛,剑柄缠着暗色的防滑丝线,一看就非凡品。
剑谱扉页上,是大师父顾铭刚劲有力的字迹:
【炼体魄,磨速度,此剑随你。】
落款是一个凌厉的“铭”字。
顾云七握着那把软剑,手腕微微一抖,剑身便如灵蛇般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发出细微的破空声。大师父的意思很明确:别想着依赖枪械!
她无奈地笑了笑,将软剑小心收进特制的腰带里。
得,任务又加一项
练琴,练剑,炼药……她这高考前的“假期”,真是过得无比“充实”。
直到天色擦黑,顾云七才收拾好东西,戴上帽子和口罩,回到了顾家。
刚进门,就看到林婉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拿着两个信封。
“云七回来了?”林婉脸上挂着公式化的笑容,将其中一个信封递给她,“喏,你的高考准考证。和明珠不在一个考点,你在城西三中。”
顾云七接过信封,抽出准考证看了一眼。城西三中?很好,离顾明珠远远的,正合她意。
“知道了。”她声音平淡,随手将准考证塞回信封。
林婉看着她那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又忍不住假惺惺地问了一句:“考试那两天,需要家里安排车送你吗?或者……让你爸或者哥哥们陪你去?”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觉得没什么诚意。
顾明珠也在一旁竖着耳朵听,眼神里带着警惕和不爽,生怕顾云七真的要求什么特殊待遇。
顾云七帽檐下的眼睛扫过林婉那虚伪的脸,又瞥见顾明珠眼底的嫉恨,口罩下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浓浓讥诮的弧度。她故意拖长了调子,目光落在林婉身上:
“陪我去?”她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要不顾夫人您……亲自陪我去?”
林婉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和抗拒。她早就计划好要全程陪着顾明珠,给她加油打气,顺便在考场外和其他贵妇们炫耀自家即将与张家联姻的明珠,哪有时间陪这个让她心烦的顾云七?
“这……”林婉一时语塞。
顾云七轻笑一声,那笑声透过口罩,显得格外冰冷和讽刺:“您看?您自己都觉得没意义吧?”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顾明珠瞬间变得得意的脸,又落回林婉尴尬的脸上,语气里的讥讽拉满:“所以,何必呢?我自己去就行了,不劳各位费心。”
说完,她不再看任何人,拿着准考证的信封,转身径直上楼,只留下一个冷漠又酷飒的背影。
林婉被噎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顾明珠则暗自得意:算你识相!
回到房间,顾云七反手锁上门,她走到书桌前,将那个装着准考证的信封随手丢在桌上,看也没再看一眼。
窗外夜色渐浓,城市的灯光在远处闪烁。
顾云七摘下帽子和口罩,露出一张在灯光下精致却带着疏离感的脸。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眼底一片冰寒。
火坑已经挖好,推手也已就位。
好戏,终于要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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