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霜牙部落又盘桓了几日,徐阳几乎与叶得灵形影不离。
白日里,他看着她兴致勃勃地跟着部落里的药师学习处理那些珍稀草药,将一株株灵草或晾晒、或浸泡、或研磨,小心地分门别类收藏好,为部落也为她自己未来的修炼之路打下坚实的基础。
夜晚,两人则几乎都是在太灵泉度过的。温暖的泉水见证了无数次的缠绵与低语。他们都心知,分别的时刻即将到来,因而更加珍惜这每一刻的温存。
终于,离别的日子到了。
部落外的山林入口,晨雾尚未散尽。
叶得灵紧紧抱着徐阳的腰,脸颊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听着那有力的心跳,眼圈微微泛红,却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狼族的女子,纵使心中万般不舍,也不愿让离别显得过于悲切。
“一定要小心…”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浓浓的鼻音,“打仗别冲太前面,我和雪爪雷牙在部落等你回来。”她给两只粉色巨狼起了名字,通体银白、爪尖如雪的叫雪爪,另一只眼神锐利、行动间隐有风雷之势的叫雷牙。
徐阳心中同样充满了不舍,他用力回抱着她,下巴轻轻摩挲着她的发顶,嗅着她身上特有的、混合了草药与森林气息的清香。
“放心吧,我现在可是很强的。”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抬起她的脸,指腹温柔地擦过她的眼角,“乖乖在部落等我,照顾好自己,还有我们的…‘家当’。”他指的是那些草药和两只越来越通人性的巨狼。
叶得灵用力点头,终于扬起脸,努力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却更显得楚楚动人:“嗯!我会变得更强,等你回来,说不定我都能炼出好看的丹药了!”
徐阳深深地看着她,像是要将她的模样刻进心里。然后,他低下头,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唇。
这是一个缠绵至极、充满了不舍与承诺的吻。没有过多的言语,所有的情感都倾注在这一吻之中。
许久,唇分。两人气息都有些微乱。
“走了。”徐阳狠下心来,松开她,转身大步离去,没有再回头。他怕一回头,就真的舍不得走了。
雪爪和雷牙发出低低的呜咽,用巨大的头颅蹭了蹭徐阳,然后走到叶得灵的身边。
叶得灵站在原地,一直看着徐阳的身影消失在山林深处,直到再也看不见,才任由两行热泪滑落,但眼神却愈发坚定。
返回凌渊城的路上,徐阳收敛心神,将那份思念压入心底,重新变回了那个冷峻坚毅的边军都尉。
将军府,书房。
岳震山看着风尘仆仆归来、单膝跪在面前的弟子,目光如炬,上下仔细打量着他。
很快,岳震山古铜色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绕着徐阳走了一圈,甚至还凑近嗅了嗅。
“啧啧啧,”岳震山摸着下巴,啧啧称奇,“老子还以为你小子这一个月被哪个山野精怪吸干了阳气,没想到,这精气神,比出征前还要饱满凝练!眼神里的那点郁结之气也散了,整个人像是被打磨过的寒玉,内敛却透着光。”
他大手一拍徐阳的肩膀,力道依旧沉猛,哈哈笑道:“不错!真不错!看来黑风山脉里的‘小白菜’,养人是真养人啊!这爱情的滋味,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哈哈哈!”
徐阳被师父说得有些窘迫,耳根微红,但心中却是一暖,知道师父这是变相地认可了他和叶得灵的事,也为他的状态感到高兴。他沉声道:“让师父挂心了。弟子不敢懈怠修行。”
“嗯,看得出来。”岳震山满意地点点头,“气息更沉稳了,看来这一个月你没光顾着谈情说爱。行了,回来就好,下去休息吧,军中事务堆积了不少,明日开始,有你忙的。”
“是!师父!”徐阳行礼告退。
回到熟悉的校场和军营,徐阳立刻投入了紧张的日常之中。练剑、处理军务、操练士卒…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却又有些不同。
他的剑更快、更冷,对《寒灵步》和《霜雪一击》的理解与应用,在“如意意识”的潜在优化下,早已超越了当前的修为层次,施展起来更加圆融自如,威力倍增。只是他刻意收敛,并未完全展现。
而那枚化为手镯的“乾坤如意镯”紧贴手腕,冰凉沉寂,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饰物,却是他最大的底牌。
平静而充实的日子过了一个多月。
这一日,正当徐阳在校场指导一队新兵剑术时,急促而沉重的聚将鼓声,如同滚雷般骤然响彻整个凌渊城!
“咚!咚!咚!”
鼓声一声急过一声,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和肃杀之气!
校场上所有将士脸色瞬间一变!这是最高等级的征召令!
徐阳眸光一凝,立刻收剑,对那群新兵厉声道:“自行练习!”说罢,身形一闪,已施展《寒灵步》,如一道青烟般射向将军府正厅。
当他赶到时,偌大的厅堂内已是将星云集。所有偏将、校尉以上的军官悉数到场,人人甲胄在身,面色凝重。
岳震山一身玄黑色重甲,端坐于主位之上,面色阴沉如水,一股久经沙场的铁血煞气自然流露,压得整个大厅鸦雀无声。
他见众将到齐,猛地一拍案几,声音如同冰碴碰撞:“刚接到边境八百里加急军情!赵王国那群背信弃义的豺狼,撕毁盟约,悍然出兵犯境!已连破我边境两座戍堡,守军全军覆没!”
大厅内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之声和压抑的怒骂。
“赵贼欺人太甚!”
“血债血偿!”
岳震山抬手压下众人的喧哗,目光锐利如刀,扫过每一位将领的脸庞:“赵王此番蓄谋已久,出兵不下十万,先锋已逼近‘风鸣隘’。此隘若失,赵国铁骑便可长驱直入,直逼我北凛州腹地!”
他猛地站起身,声如洪钟:“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北燕的儿郎们,可敢随老夫出征,痛饮敌血,扬我国威?!”
“战!战!战!”所有将领热血沸腾,齐声怒吼,声震屋瓦!
“好!”岳震山眼中闪过狠厉之色,“传令!三军整备!粮草辎重即刻启运!明日辰时,校场点兵,兵发风鸣隘!”
“徐阳!”
“末将在!”徐阳一步踏出,抱拳行礼,眼神冰冷而坚定。
“命你率本部精锐为前军斥候营副统领,协同主官,即刻出发,侦查敌情,绘制路线,大军随后便至!我要知道赵国崽子们的一举一动!”
“末将遵命!”徐阳没有丝毫犹豫。他知道,这是信任,也是考验。
真正的战争,来了。
没有多余的儿女情长,只有冰冷的军令和即将到来的血与火。
徐阳转身大步走出将军府,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摸了摸腕上的镯子,又下意识地望了一眼黑风山脉的方向。
“得灵,等我回来。”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眼神变得如同手中的剑一般锐利冰冷,大步走向军营,走向他的职责,走向那片即将被鲜血染红的边境战场。
十五万北燕边军,如同一台庞大的战争机器,开始隆隆运转起来。
旌旗蔽日,刀枪如林。
战争的阴云,再次笼罩北境。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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